齐天晟还是不解无名之意。倒是一旁的柳如月,突然顿悟般地惊叫一声,接着便席地而坐,双眼紧闭,开始冥想起来。
“嘿?你们两女生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坐下来打瞌睡了?”齐天晟莫名其妙,“女人就是麻烦,逛街的时候怎么不说累,现在站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无名看着齐天晟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个劲摇头。他突然心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终于,无名忍无可忍。只见他打了个响指,齐天晟便像是失去意识一般地倒在了地上。
“咦?”
齐天晟自已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已仿佛还好好地站在地上,只是不知为何地上突然躺了一个和自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别在这大惊小怪。我不过是帮你突破了冥想的第一层境界。”无名冷冷地道。
原来,无名那个响指,只是把齐天晟的意识抽离了他的身体。意识和肉体的分离,乃是修仙道上的第一步,入门者可通过冥想悟出其中的奥妙,这也是看一个人是否有修仙资质的基本门槛,一般有资质的修仙者,可通过一到五年的冥想悟出意识脱离肉体之道。普通人若修习冥想十年仍不能让意识脱离肉体,便可断定其无修行资质。不过齐天晟根本连一天都没有修行过,别说入门,他连冥想都不曾学过。无名是看他朽木不可雕也,又嫌弃他什么也不懂还到处乱评论出洋相,干脆就帮他走个捷径,用外力帮他一把。
“我这是灵魂出窍了?”齐天晟意识到自已已经和自已的肉身分离。
“算了,说太多你也理解不了。你说是灵魂出窍便是灵魂出窍吧。”无名懒得再多解释,“你现在可以任意选这里的道法学习。”
“道法?哪来的道法?”
“你且看仔细了。”
无名又打了个响指,却见这天地间忽地闪现出各色光彩,最终汇聚在齐天晟眼前,形成一道光幕,上面走马灯般地浮现出各种文字和画面。
“这是?”齐天晟惊异于眼前的光幕。
“菩提老祖毕生所学的道法,便都在其中了。”
“法术编号一、法术编号二……法术编号三百四十二……”齐天晟半信半疑地念出他看到的光幕上的文字。
“……”无名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菩提老祖不爱起名字,就像我没有名字一样,这些法术也没有名字,为了区别,所以编了号。”
“啊这……”齐天晟渐渐明白为什么无名对菩提老祖那么恨了。
“我无名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说要学了一两个道法再和我打,我便随你的愿,再让你一让,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任你挑上三个道法学。学成之后,便和我一决生死。”
齐天晟心里一紧,原本对无名的些许同情顿时烟消云散。他心想这个无名居然认死理,自已怕是躲不过这一死了。
“这都是编号一二三四五,我哪知道该学哪个?”齐天晟还想找借口拖延时间,毕竟晚一点死总比早一点死好。
无名一想,齐天晟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便道:“好,你想学什么类别的,你告诉我,我给你说是哪个编号。”
“首先吧,我丑话说在前面,我齐天晟,不善于学习。小哥你神通广大,只要是去无花果村打听一下,就知道我齐天晟在书院里就是出名的顽劣之徒。家里自我三岁开始给我请先生教习字,七岁把我送到学院读书,到现在我也只能写百十来个字。特别是我的记性不好,什么之乎者也,我都是学了上句忘下句……”齐天晟干脆自曝家丑,想让无名打消让他短时间内学会道法的想法。
“不会学习?哈哈哈哈哈。这有何难?”无名大笑道,“你打开编号一的道法,这道法便是教人如何在短时间内快速学习。你这第一个道法,便学此术吧。你用手指滑动着光幕,点选道法一,便可以学习了。”
“哪会有这种道法?”齐天晟将信将疑,按照无名的解说点开了道法一。
便是在齐天晟点开之时,道法一从光幕之中奔涌而出,化作一道光从齐天晟的瞳孔钻进了齐天晟的大脑之中。齐天晟还来不及眨眼,这道光便已被他吸收进了大脑。
“这是什么?”
“你且闭眼,融会贯通。”
齐天晟按照无名说的,闭上了眼。瞬间,一大段文字浮现在齐天晟的脑海。仔细一读,齐天晟意识到这些文字是道法一的介绍。
原来这道法一,乃是亮眼之术。所谓亮眼之术,是指让眼睛瞬间捕捉所见之细节,而后在脑海中还原。其第一层的作用,便是可以让施法之人过目不忘,只要看上一眼,便可以把所有的细节在脑海中还原。
齐天晟看完道法一后,惊叹有余,纵使是他这般不爱读书的人,也是在片刻的功夫把道法的要领记得一清二楚。可便是如此,识记的功夫是短时间提升了,但真的能帮他快速学习其他的道法吗?比如之前他曾看到的那段“逝水如斯,经年不息,为之恒者,实逆也”的口诀,齐天晟如今就是倒背如流,也着实不解其中之意。
“你且别担心。我无名虽说不是等不起,但你也休想给我消磨时间拖延。”像是看穿了齐天晟的心思,无名缓缓道,“这道法一虽说神奇,短时间之内却只能提升你的快速阅读书籍的能力,无法提升你的理解能力。我便是再帮你一把。”
“帮我一把?”
齐天晟还在疑惑中,却见无名口中振振有词,口诀念完后,他手中浮现出一卷卷轴。
“你拿去,吃下去。”无名做出推手状,那卷轴便飞到了齐天晟手中。
“吃下去?”齐天晟看着飞过来的卷轴,以为自已听错了。
“吃下去。”无名回答得很干脆。
“这……这怎么能吃呢?就算我硬吞下去,也消化不了啊?”
“哈哈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没理解到冥想状态。你以为的你,现在并非物质上的你。你看,你真正的肉身不还躺在地上吗?你现在只是个精神体,别说是吃一卷卷轴,就是吞一座山下去,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就别担心能不能消化了。”无名笑道。
“……可这到底该如何下口?”
“怎么入口,不还是随你的心意随便怎么都行?”无名虽然现在是少年模样,但语气老成得如同是真正的菩提祖师。
齐天晟尽管没能完全理解无名的话,但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干脆就硬着头皮,尽力张开嘴巴,对着卷轴一口猛咬。想象中的咀嚼感并未出现,那卷轴就像是一阵风,从他口中钻进了体内。
忽地,齐天晟只觉得天旋地转,却是那阵风从口里进入体内,循环身体一周后冲入了大脑之中!剧烈的冲击感让他不自觉闭上了眼。瞬间袭来的黑暗如同把他淹没般包裹着他,他感觉到自已的意识堕下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
无穷!无尽!
就在无穷无尽持续的时候,齐天晟突然感觉到,他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