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人家,院子不大,建着几间简陋茅草屋,摆着一些简单的家具。
齐天晟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心里有点疑惑,总觉得这里缺乏人气,虽然打扫得干净,却有一种好多年都没有人住的感觉。
“小白,你就住在这里吗?一个人?”齐天晟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惑。
“我和师父一起住在这里,不过师父出远门了,暂时回不来。小玉哥你可以先在这里住下。”白雪莹从房间里拿出茶壶茶杯,熟练地给齐天晟倒了杯水。
“是吗?那你们平时吃什么呢?我看也没有养两只鸡呀鸭呀什么的,也不见你们种个蔬菜什么的,厨房连个柴火都没有……”齐天晟接过水,心不在焉地喝下一口,心思还在四处打量这院子上。
“养鸡鸭?种菜?柴火?”白雪莹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齐天晟,似乎是他说了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齐天晟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问,“你和你师父都不吃饭的吗?”
“吃饭?为什么要吃饭?我师父是天上的仙子,我是地下修炼成的妖精,都没有吃饭的必要呀。”白雪莹眨巴着眼睛说。
“噗——”齐天晟一口水当即就喷了出来。
这两天是怎么了,本来以为遇上个正常的小姑娘,结果又是妖精,自已这是被带到妖精窝了吗?
齐天晟一想,顿时没有再久留的心思,即使这个小姑娘现在看着人畜无害,但按照昨晚开始自已遭遇的一切来看,事情往往都会发生反转,比如一开始要杀自已的美女师父后来又要保护自已,看着弱小的黑山老妖后来又变身暴走狂魔。
齐天晟果断背起包袱就往院子外面走,还没踏出院门就被白雪莹赶上来拉住了衣角。
齐天晟尴尬地回头看着白雪莹,只见她疑惑地问:“小玉,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急着要出去……”齐天晟支支吾吾。
“不行,你不能走。”白雪莹脸色一沉。
齐天晟看到白雪莹的表情变化,以为自已是惹妖怪生气了,忙问:“为……为什么?”
白雪莹抬眼看了一眼天上,神色紧绷,道:“想那黑山老妖是发现我们了,师父在院子周围布了结界,他进不来。你现在出去会被他发现的。”
齐天晟哦了一声,但他自已扭头看看天上,却是什么都没看见,便疑心是白雪莹的缓兵之计,搞不好是先骗自已留下来然后伺机吃掉自已呢。
于是他眼珠一转,装作伤心的样子,说:“……虽然我知道,现在出去只是死路一条,可是我的同伴还在外面,我怕留他独自一人在外面会有危险……”
“你还有同伴?”白雪莹皱了皱眉,又往外望了望。
“嗯。”齐天晟趁白雪莹往外望的空档,悄悄用手沾了点水涂到自已脸上,用哭腔说,“我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在外面成为黑山老妖的口中亡魂……”
白雪莹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外面除了黑山老妖之外我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气息,恐怕你的同伴已经凶多吉少,你还是不要……”
“呜——”齐天晟突然掩面大哭起来,“我知道……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至少我也要亲手把他安葬……”
白雪莹看齐天晟那哭得凄惨的样子,面有难色,轻声道:“小玉,外面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是啊……对我很重要。”
“是你娘亲?”
“不是……是我的……我的……”齐天晟脑子飞速转动,不知为何陆青青的名字突然闪现自已的脑海,便说,“是我的女朋友。她叫陆青青。我们一见钟情,相依为命,发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说着这里,齐天晟装作哽咽无法言语便不再往下说了。
本来齐天晟以为自已的表演足以打动白雪莹,但白雪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只见白雪莹茫然地盯着齐天晟,问道:“女朋友?是什么啊?”
“这是一个新词,你可能不会了解,但是再过个一千多年就能理解了……”
“嗯?”白雪莹歪着,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不解。
“……怎么解释呢,就是爱人。爱情你知道吗?”齐天晟突然有点后悔自已扯得太远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就说外面是他娘亲算了。
“爱情?”
齐天晟想完了完了,这货连爱情都不知道,跟个小屁孩是说不明白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扶着额头绞尽脑汁地胡说八道,毕竟自已撒的谎就是流着泪也要把它圆上:“爱情就是……我们遇上了野猪精,然后她为了救我而死,但又没有死,我为了救她而死,我也没有死……明白了吗?”
白雪莹听得呆了,失神了片刻才缓缓摇摇头,道:“完全不明白。”
“你不明白没关系,但是,我一定要出去救她!”
齐天晟再也不想多和白雪莹纠缠,趁白雪莹这一刻没有拉住他的衣角,齐天晟猛地就发力奔跑起来,直往院子外面冲去。哪知道齐天晟刚走出门口,就感觉自已撞上一道强有力的屏障,被硬生生弹了回来不说,脑袋还被撞出一个大包。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院子有结界,我不撤掉,你是出不去的。”白雪莹追上来说。
“……白小姑娘……小白妹妹……”齐天晟瘫倒在地上,两手捂住眼睛,哭诉道,“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和我的爱人天人永别吗?我,我见不到她,我还不如……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到这里,齐天晟偷偷看了一眼白雪莹的反应,见她似乎略微有些动摇,便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自已的额头就开始拍。
“你……这是干什么?”白雪莹竟是不理解齐天晟这举动。
齐天晟几乎要晕倒:“我这是要自杀,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这么小一块石头,你是死不了的。”白雪莹疑惑的说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然后指了指停留在院子一角的磨盘,道:“不如你去撞那个磨盘,能死得快一点。”
齐天晟的内心彻底崩溃了。他爬起来跪倒在白雪莹面前,可怜兮兮地央求道:“小白妹妹,你要怎样才肯让我出去?”
“为了爱情,你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生命诚可贵,为爱皆可抛。”
“好吧……”白雪莹勉为其难地挥了挥手,把结界撤掉了。
“谢谢小白妹妹!”齐天晟欣喜若狂,站起来道谢之后就要走。
“站住!”齐天晟刚转身,白雪莹就叫住了他。
“……”齐天晟刚平复的心又被吊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着白雪莹,时刻准备着就撒谎的事跪下认错。
“外面很危险,我和你一起去救她吧。”白雪莹一脸温柔。
“啊?救谁?”齐天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爱人呀?”白雪莹纯真的表情上不夹杂半点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