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之和王平烟两人叙话完,又留着她在宫中小坐了一会。
李沫办完事就去了程府,听张嬷嬷说程悦之只身一人来了宫里,李沫马不停蹄又转身来宫中寻她。
他来时,程悦之正好抽身准备回去。
“母后。”
不知何时,李沫改了称呼,一声母后,让王平烟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开心,笑着看着李沫:
“你来的正好,之儿正要回去,我看天色已晚,原本还不放心她自已回去,这下你来了,我就把人交给你了,好好护着之儿,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王平烟嘴上说着,伸手拉起程悦之的手牵着李沫。
李沫心里一紧张,手心里全是汗,程悦之接触李沫手上肌肤,只觉得一阵清凉。
她猛的一惊,想要抽回手,李沫立即紧紧抓住,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
两人和王平烟告了别,手牵着手离开。
路上,一直静默不言的李沫抢先开口:
“母后同你说了什么,这么晚了还不放你回去?”
程悦之跟在他身边,一只手被他拉着,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度:
“娘娘问我愿不愿嫁给你?”
“你如何说?”
像是很感兴趣,李沫随即问。
程悦之看了他一眼,羞涩回:“我没有选择。”
显然,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李沫脸上骤然失色。
心里的那点期待,瞬间化为乌有,他明知道每次都得不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可每次都会有所期待。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她说出口时,心里难免伤感又失落。
正沉思着,又听到程悦之道:
“反正到最后都要面对嫁人的问题,与其是别人,不如是你。”
“不如是你”
这四个字让李沫眼睛一亮,仿佛是一剂强心针,让他瞬间低落的心情一下子激动万分。
“你的意思,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我!”李沫傻笑着重复这句话。
他心里暗自欢喜,说明他和其它人比起来,在她心中是首选,只这点,足够让他欢喜好久。
惊喜之余,手抓的更紧,直到程悦之下意识感觉到疼,他才慌乱松开,过了会又重新握着。
两人就这样一直牵着手,李沫觉得这出宫的路比往日短了不少,一会功夫就到程府门口。
程悦之抽开手:“我…到了。”
李沫有些不舍,含情脉脉看着她,忽然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程悦之讶异:“什么地方?”
“跟我走就是。”
不等程悦之反应过来,人就被李沫拉走。
好一会才到目的地,程悦之看着熟悉的地方,不解:“这是你府上?”
三皇子府上和王风鸣的侯府只有一墙之隔,这条路程悦之走了三年,再熟悉不过了。
李沫笑笑,没有回话,拉着她进了屋,一跃而起,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院中的树上。
龙青躺在床上,正想着殿下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府。
心里担心,睡意全无,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起来察看只感觉一阵凉飕飕的风擦身而过,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妥。
想着是院中来了野猫野狗,四周探了一会,没当回事,又回屋躺着去了。
树上的两人看着龙青在院中来回转了几圈,也没有做声。
待他进屋,李沫压着声音笑道:“这小子,警惕心不错,眼力差了些。”
见李沫说龙青,程悦之打趣回:“会不会是三皇子轻功太好,一般人都发现不了。”
“怎么,还没过门,就想拉拢我府上的人了,看来我日后要处处小心,指不定那日龙青就只认你不认我,在背后说我坏话。”
程悦之看着他,笑道:“无聊。”
李沫也笑:“不过你刚才那话我喜欢听,论轻功,我李沫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是是是,你最厉害,你无人能敌。”程悦之应付着他。
不知为何,李沫觉得自已很幸福,这样的场景,他在梦里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
他没想会这么快实现,他甚至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梦,都是自已的幻想。
他努力掐了一把自已,感觉到疼时,脸上突然露出满意的表情。
他伸手搭在程悦之的肩上,将人揽了过来,指着远处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坐在这树上吗?不对,应该先问为何会买这样一个宅子?”
以前程悦之想过,甚至翠竹都开玩笑说,三皇子为何要买这样一个落魄的院子。
当时她对他不上心,单纯以为是巧合,没想那么多,如今他突然这样问,反而让程悦之觉得这其中另有它意。
与李沫不同,程悦之有史以来,头一次爬这么高的树,她紧紧抓住李沫不敢轻举妄动,听到李沫的问话,也只是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
“为了这个院子,我托了不少关系,后来来这里看时,发现这里有一棵树,我好奇就跳上来坐了会,看到你在院子午休,当下我就交了银子。”
“其实,我当初选这里,就是因为离你近些,可以假装偶遇,时时能和你见上一面。”
李沫的处心积虑,程悦之全然不知。
她现在想,要是知道总有些人躲在树上偷偷看她,她恐怕都不敢出院子。
程悦之故作娇嗔:
“没想到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这般,爱干些偷偷摸摸的事,说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
李沫道:“我每天晚上都会坐在这里对着你的院子看上一会,尤其心情不好时,看着你院子亮起的灯火,仿佛能让我的烦恼尽除。”
“当然,有时候看到王风鸣晚上跑进你屋里,心里又万分难受,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抓着他一顿狂揍,把你带走。”
听着他这样说,程悦之庆幸那时候并不知道他有这种行径,否则别说有多恐怖: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有那种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