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开始!”
骆青山和周自如一问一答,要开展对张小葵的驱魔仪式。
张小葵盘腿坐在周自如画好的六芒星法阵中,六个角分别点着一盏灯,将窗帘全部拉下的房间照的通明。
“张小葵被附身的妖魔是树妖,植物的能量源自太阳,所以我们选择在晚上的房间内施术,最大程度的和植物喜欢的自然环境隔绝。”周自如一边围绕六芒星行走一边对骆青山解释。
骆青山明白周自如内心是紧张的,对自已解释就是在放松情绪,便顺势问道:“既然不给它光,我们还点灯干什么?”
“点灯,一是驱魔,既然是植物,它就怕火;再就是为我们照明。青山,你的剑可拿稳了。”
“放心吧,没问题。”骆青山说着又拿起苍云巨剑比划了比划。
周自如走到张小葵背对的六芒星角,这是做法开始的地方。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周自如口念符咒,一步迈向下一个六芒星角。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烛光动了一下,周自如稳了稳神,继续迈向下一个。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烛光摇曳下,张小葵开始颤抖,虽然她依然闭着眼睛,但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骆青山看到她的背后,肩胛骨之下的后背上,以脊椎为中线的两侧,两条树干开始缠绕的长出来,就像鸟儿的两只翅膀一样。
他知道,长出的这两个木质物体便是山鬼萝。待周自如的符咒念完,它便完全出来,到时候自已只需要一剑斩下便可以完成斩杀。
周自如此刻拿出准备好的金玉液,对着张小葵背部伸出树枝的地方倒了下去,一遇到金玉液,树枝就像久旱逢甘霖,立刻加快了从张小葵体内伸出的速度。
“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周自如在下一个六芒星角念出咒语,张小葵背后的树枝如同被火烧一样,痛苦的摇动,伸出的速度也开始放缓,似乎它已经意识到了周自如的意图,开始试图停止伸出而往回缩。
周自如立刻跳到第五个六芒星角,双指凌空画符,口中恶狠狠念道:“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随即周自如的耳、眼、口、鼻都开始发光,光芒从七窍中流出,如同一只有形的手,抓住了开始回缩的树枝。
一拉一缩之间,两种力道开始拉锯战,张小葵此刻痛苦的仰头大喊。
周自如拼劲全力,四溢的灵力如同鼓风机一样将他的衣服全部吹了起来,六芒星还有最后一个角,胜负就在一念之间。
骆青山此刻也紧张到了极点,自已必须要把握最好的时机一剑斩下。
周自如迈着沉重的步伐到了最后一个六芒星角,沉重的拉力几乎让他难以开口,每一个字都是如同举起千钧一样。
“斩妖……缚邪……杀鬼……万千……”最后的千字,周自如已经是在嘶吼。
张小葵体内的树枝,也一下子被拉出了无数多,多到骆青山根本无法想象,张小葵体内的树枝竟然能层层叠叠将整个房间布满,树枝组成一张恐怖的鬼脸,张着嘴似乎想向自已和周自如啃来。
是时候挥剑斩杀了。
骆青山力若千钧,使出全力对着张小葵后背斩去。
这一斩,便可还张小葵一个健康凡人之身。
叮……
钢铁交击的声音。
骆青山拼尽全力的一斩,被人挡了下来。
来者何人。
来者柳宗国。
不知道什么时候飘然出现的柳宗国伸出两根手指,将骆青山的剑在半空中硬生生夹住了。
力道之大,使苍云巨剑直接发出了镔铁相击之声。
“灯首?”骆青山不解的看着柳宗国。
“山鬼萝的根已经和她的三魂七魄连在一起了,斩就连她的魂魄一起斩了。”
“啊……”这时周自如再次发出嘶吼,他已经快拉不出要缩回去的树枝了。
柳宗国看着空中层层叠叠的树枝,将手中的金瓜锤往空中一丢,金瓜锤竟如融化一般化成了金液。
滋啦滋啦滋啦……
金液接触到树枝,将其直接焚烧。
金克木,火亦克木。
树枝焚烧大半之时,周自如终于再也坚持不了,身体一软倒了一下去,余下的树枝也唰的一下重新回到了张小葵的体内。
张小葵也倒在了法阵的中心,六盏灯也瞬间熄灭。
驱魔仪式,就此不成功的结束。
与此同时,白岐和陆缺已经骑马离开了遇州。
在路上,白岐向陆缺讲解了周陆的行政区划。
在周天子统治时期,周陆分为大大小小的诸侯国,而遇州,则属于滑国。
后来,天子式微,各国之间连年交战。最终,诸侯国中最为强大的晋国一统天下,建立晋朝。
晋朝吸取了周天子统治的弊端,废除了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建立了地、州、县三级行政区域制,地往往就沿袭于原来的国,比如遇州归属滑地管理。
再到后来晋朝灭亡,昱朝建立,各地官员行政系统进一步细化,形成了巡抚、知府、县令三级的行政首脑负责制。
出了遇州,同时也出了滑地,二人来到了河奉的地盘。
河奉同样为地,但面积很小,和遇州相当,是二人到历南的必经之地。
自遇州到河奉,陆缺明显的看出了差距。
遇州虽然不是说多富有,但人民的生活起码是有保障的。一些农民虽然穿的一般,但至少有衣服,虽然吃的一般,但还能吃饱。
河奉就不一样了,在路上看到了很多衣不蔽体、枯瘦如柴讨饭的人,一些妇人带着三四个孩子,明显的营养不良,甚为可怜。
白岐看到了陆缺表情的变化,便随口问道:“是不是很可怜。”
“是,为何这河奉和遇州差距如此之大。”
“所谓河奉,即奉河,奉的是我周陆第一大河云河。云河常年改道发水,所到之处洪泽一片,民不聊生。”
看着一个面如菜色,大肚子的人,不知道他们是营养不良还是得了肝吸虫病。
“当地官府不救济吗?”陆缺又问。
“救,但救不过来。今年是百年一遇的大改道,受灾的人太多了。”白岐言语之间,也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