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
他只知道柳宗国把战斗之后剩下的唯一一辆马车让给了自已,然后自已就在马车上没心没肺的大睡了起来。
熟悉的场景,是自已在点灯阁的宿舍,尽管房间不大,也没几样家具,但还是让陆缺感到很温馨。
金窝银窝不如自已的狗窝呀!
“你醒了哈!”爽朗的少女声音。
正是我们销声匿迹已久的女主张小葵。
只见张小葵端着一大盆饭,白饭上边有青菜、土豆丝和充满酱汁的猪蹄、肘子。
这一盆饭,看的陆缺两眼放光。
“尝尝吧!知道你得饿了,这些日子里我跟后厨张五哥学做了不少好菜。”张小葵面含笑意说道。
“谢啦小葵。”
陆缺接过饭盆,便是狼吞虎咽。不得不说,没有化肥农药的大米蔬菜就是好吃,肉也很筋道,肉味十足,不像在现代世界吃的肉,根本分辨不出是人造肉还是真肉。
正在陆缺稀里哗啦往嘴里扒饭之际,宿舍的小门嘎吱又响了。
头发随意扎起,穿着白色居家服,温婉气质十足的钟灵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门口。
托盘之上,是一壶酒和一大碗面,冒着喷喷香的热气,面上盖了一大层肉。
钟灵也是来给自已送饭的。
不过大姐,牛肉面也不是配酒的肴啊。
三个人六目相视,暂时沉默,略带尴尬。
“灵儿姐,好香啊,你这是牛肉面吗?”陆缺率先打破沉默。
“是啊,没想到小葵妹妹先我一步把饭送来了。”
“快给我快给我,正愁不够吃呢。”陆缺主动伸手接过面条,用筷子夹起一大堆就往嘴里送。
筋道、鲜香、好吃!
虽然张小葵那大半盆饭已经让陆缺吃了个半饱,但还是难掩这碗牛肉面的美味。
论厨艺,钟灵比张小葵强太多了。
只是,虽然烧火工的体质能吃,但张小葵和钟灵都是按照让自已吃饱的分量做的。
吃了数口拉面后,陆缺感觉张小葵的目光幽幽,有种说不出的不高兴。
“哈,这吃饭啊,就是有汤有水,有干有湿在一起吃才好。”说罢,又拿起饭盆扒了好几口。
“你不尝尝我带的酒吗?”钟灵开口。
“嗯!”
陆缺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辛辣醇香,虽然自已不懂酒,但也尝出来了是好酒。
“我听说你和薛璇搭上线,是因为你诗写的好?”钟灵看着还在努力干饭的陆缺问道。
嗝……
“可别说笑了姐,我那不过是雕虫小技。”
“还听说你因为诗才,把海宴河清的李纯姑娘都给迷上了。”钟灵继续发问,字字如刀。
“这个……”陆缺一时语塞。
“陆大哥,你去嫖妓?”张小葵难以置信的盯着陆缺。
“哪……哪有。我压根没在那里留宿。”陆缺辩解道。
“他不敢,九阶火属性的点灯人,必须保持纯阳之身才能晋升八阶,除非为了色连自已的前途都不要了。”钟灵继续说道。
“姐姐和妹妹,作诗对我陆某来说就是雕虫小技,信手拈来的,我压根不是专门用来取悦大官美女的,这是我的天赋,天赋!你们懂吗?”陆缺义正言辞说道。
“既然是天赋,你现在给我们来一首如何?”钟灵指了指桌上的餐食。
“以饭作诗?”
钟灵点了点头。
张小葵曾经见过陆缺对美食作诗,对他以饭作诗很有信心,只是好奇他这次又会作出怎样高水平的诗。
陆缺看了看啃剩下的猪蹄和酒壶,在接受过义务教育的记忆里扫描了一下,便缓缓开口。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钟灵略通诗词,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这实在是一首好词,无比期待听到下半阙。
吟到这里,陆缺只恨自已当年没好好学习,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下半阙是什么了。
啪啪啪啪啪啪
“好词,好词啊陆兄。”一个男子拍着巴掌进屋来。
来人正是炼魂师周自如。
“我也曾游历邑都皇城,那里文人骚客无数,都自诩为文采举世无双。但我听他们作的诗,都是无病呻吟,相当乏味。”
“这上半阙凄美哀伤,若非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无法写出来的。”
听到周自如说到这里,张小葵和钟灵齐刷刷的望向陆缺。
特别是钟灵,她对陆缺从小到大发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他还能跟谁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李纯吗?那是一夜情才对。
“我实在忍不住了,才鼓掌进来的。打断了陆兄,现在陆兄请你继续作下半阙吧。”周自如恭敬说道。
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你都来了,还下什么半阙,抓紧给小葵妹妹治病。”陆缺气急败坏说道。
“梁小福、梁小福。”陆缺大喊。
“哎、哎。陆师兄有何吩咐。”一个少年急匆匆的跑过来。
“快去通知骆青山大哥,我们要找的炼魂师来了,午后我们一起去找柳老头。”
“明白了。”梁小福转身要走。
“等等。”
“陆师兄还有啥事?”
“给你这位周自如大哥找个房间,他要治好你小葵姐姐需要一段时间。”
“好。”
周自如刚想要再说点什么。
陆缺却摆了摆手说道:“我也吃饱了,大家快点散了吧,我还要再歇息一下,午后我们一起去找柳老头。”
见他突然翻脸撵人,张小葵、钟灵、周自如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出门。
嘭……
陆缺的房门猛一下子关上。
“天才的诗人,你们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吗?”周自如转头问向两位美女。
张小葵和钟灵都象征性的摇了摇头。
“因为他还没想好下半阙怎么写,对于恃才傲物的诗人来说,他是不能让我们看到他为诗而抓狂的窘态的。”
张小葵和钟灵总感觉他说的好像不太对。
周自如说的确实不对,陆缺突然赶他们出自已的房间,是因为他感觉到出事了。
出事的地方来自于自已的身体。
一股股的酥麻如同电流一般传遍自已的全身。
关起门来的陆缺的全身一阵又一阵的颤抖,感觉还有点爽。
自已又没嗑药,怎么回事。
又是一阵酥麻。
感觉就像,想起来了,是采耳。
采耳带来的酥酥麻麻的快感。
陆缺似乎明白了什么,歪着头连蹦带跳对着自已的脑袋用手啪啪啪的呼。
耳朵里进了东西,他想用力把它打出来。
啪!
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从耳朵里掉了出来,不换不忙的伸出了八只脚。
这是……
虽然缩小了万倍不止,但陆缺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这是鬼匠的蜘蛛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