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纯走到大厅的中间,一直在房间飘荡的丝竹管弦之声消声无息。
房间的光线也开始变的明亮了起来,映衬着李纯的红衣和妆容更加的艳丽。
陆缺仔细观察了下,这房间使用的也是鱼油灯,应该是使用某种机械装置加大了火力。
就在大家惊叹于李纯美貌的时候,徐掌柜站了起来,介绍道:“这位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是我们海宴河清的珍宝,现…现…在周陆花魁榜排行第一的李纯姑娘。”
徐掌柜喝的略微有一些踉跄,说话也有些舌头不顺,端起一口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李纯姑娘能够排名…咳咳…排名第一,主要是陆缺公子的那首绝世好诗,一句‘北方有佳人’,让整个周陆都为了李纯这位佳人沸腾了起来,咳咳……”
正在徐掌柜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薛璇一旁的陆缺站了起来,端起茶杯说道:“徐掌柜你过奖了,李纯姑娘花魁榜排行第一是因为自已的绝世容貌和歌舞气质俱佳,我那首诗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作用,我看徐掌柜您喝的不少了,我以茶代酒敬一杯。”
“不不不……咳咳……陆公子您是贵客,怎么能以茶代酒呢。”说着徐掌柜拿起面前的杯子,斟满酒说道:“我干了,你随意。”
端起酒杯头一仰,一饮而尽。
陆缺无奈,只得陪着笑端起斟满的酒杯一样一饮而尽。
“下面,咳咳……请大家欣赏李纯姑娘最拿手的歌舞——紫陌青林,这可是压箱底的功夫,只有最高贵的客人才能欣赏到。”
徐掌柜啪啪两声鼓掌,鱼油灯的光线又暗了下来。
微光攒动之中,可见李纯完美的曲线靓影。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竹板敲击声,李纯的腰肢一摆,肩上的大红色长裙滑落。
内里穿的是贴身的肉色紧身绸缎。
陆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卧槽,肉丝!!!
一种类似于轻快笛声的音乐响起,伴随着其他多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的伴奏,李纯的身姿就像一朵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妖艳而不失雅致,曲线玲珑,在春天的和畅惠风中左右摇曳。
“紫陌青林接上楼,香车油壁凤池阴。
珊瑚绕砌萦丹嶂,玛瑙当窗甃碧岑。
绝代秪看双白璧,倾城何啻万黄金。”
李纯的且舞且歌,轻吟浅唱,整个房间都像是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这份美丽和宁静。
众人均被这剧烈的咳嗽声拉回了现实,看到徐掌柜已经因为太难受趴在桌子上。
“快看看,他没事吧。”薛璇立刻命令距离徐掌柜距离较近的张师爷和金玄烛。
二人一左一右,准备拉着徐掌柜的肩膀起来。
但徐掌柜却伸出了手摇了摇,示意自已没事,但也不抬起头。
李纯虽然也在注视着酒桌上的情况,但今天接待的是知府薛璇,她也不敢擅自停止舞蹈,只能继续跳着。
“喝口水、喝口水。实在不行先扶徐掌柜下去休息吧。”薛璇面色略有不悦的说道。
在酒桌上,陆缺不认识的两个商人是徐掌柜带来的,此时他俩作为徐掌柜这一方的人,自然要表现表现。
二人赶忙走到徐掌柜身旁,口中说着“借过、借过”,挤过了张师爷和金玄烛。一人端起水杯,一人搀扶着胳臂,准备拉起醉酒的徐掌柜。
“没事!我没事!”徐掌柜低着头说道,第一声还算平稳,第二声声音就提高了。
陆缺感觉有些奇怪,尤其是他的第二声,这音调有些不正常。
转头看向周自如,他同时也是一脸的问号。
薛璇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心想这个徐掌柜也太不懂事,在这种场合也敢耍酒疯。
“走吧,徐掌柜。”搀扶着徐掌柜胳臂的商人在他耳边说道,声音加重了些,提醒徐掌柜要注意场合。
徐掌柜摆了一下手臂挣脱。
不大对头啊!
陆缺看着徐掌柜刚才摆了一下的手,感觉手似乎变得有些胖。
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张师爷最会察言观色,察觉到了薛璇的不悦,决定亲自上去提醒一下这个灌点黄汤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徐掌柜。
他刚要上前,就被金玄烛一把抓住。
两个商人也察觉了气氛不对,只是他们纵横商场,游走于官场,只懂得察言观色,并不会识别危险。
他俩决定一人架着徐掌柜一只胳膊,强行架走。
刚架起来,徐掌柜就抬起了头。
这头一抬起来,坐在正对面的陆缺等人就看到了恐怖的异象。
徐掌柜的头变得比斗还大,眼眶眦裂,白眼仁多黑眼仁少,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鼻子向上翘着,露出了两只如同酒杯一样大的鼻孔。
嘴巴一张,直接裂开到了下颌骨的位置。
“我…特…么…说…没事,你们…听…不…到…吗?”徐掌柜的声音如同两只漏气的风箱一样,从胸口挤出声音来。
没待两个商人反应过来。徐掌柜就伸出巨大的手抓住他们二人的头颅,用力一捏。
咔哒咔哒。
二人的头骨如同爆豆一般,瞬间捏了个粉碎。
脑 浆、眼 球和血 液,顿时喷到整个菜桌上,将各色美食涂上了一层鲜红和乳白的酱料。
幸好桌子够大,陆缺、薛璇、周自如的衣服没有被喷上。
金玄烛毕竟练武之人,反应快,在一瞬间拿起身边的凳子挡住,只有下身稍微沾了些 脑*浆。
不过张师爷就惨了,各种颜色的人体酱料稀里哗啦的淋了一身。
“啊!啊啊!”张师爷吓的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又有脑 浆顺着鼻子流到了嘴里。
“保护薛大人。”金玄烛高喊一声,拉着已经吓傻的张师爷后退至薛璇等人旁边。
陆缺和周自如则仍然按照宴席的位置起身,一左一右保护在薛璇的旁边。
“唱…啊,跳…啊,你们…怎么…不…喝…了?”徐掌柜慢慢的站起身,口中呼哧呼哧的发出声音,虽然很粗,大体上还能听得出他的话语。
徐掌柜的身体完全站起了,接近三米多高,他的肩膀和胸膛还在不停的膨胀,迅速飞涨的肌肉涨破了他那一身长衫。
裸露出来的位置,露出了带有钉状角质样的凸起皮肤。
一看就很耐打,难以破防。
陆缺往腰间一摸,心想糟了,没带切玉刀。
跟知府那么大的官吃饭,哪有带武器的呀。
陆缺看了一眼周自如,周自如和自已一样,一身便装,恐怕他换魂的觅芦和装有各种法术的破书也没带。
“为…什…么…不…喝……”徐掌柜一字一句的说道,最后一个字已经完全变成了野兽一般的嚎叫。
举起变异的巨手,愤怒的朝着面前的饭桌砸去。
咣当一下,红木做的巨大餐桌被砸个粉碎,酒壶盘碟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