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老宅前院此时已经精心布置好了灵堂,放眼望去,到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供品和纸扎。
“已经四更天了,吉辰已过,怎么还不见人送老太爷来呢?”文才凑近莫然耳边,小声嘀咕道。
“别多嘴。”莫然低声喝止,她身着道袍,背着桃木剑,神情庄重,端得一本正经。
任老爷显然是听见了文才的嘀咕,眉头微皱,喊来管家:“诶,阿聋伯,到底是初六还是初七?”
“额…巡城马告诉我初七把老太爷送到这里来的。”老管家摸了摸脑袋。
任老爷一听,急了:“他说是初七啊?哎呀!今天是初六嘛,明天才是初七!你真是的……”
老管家瞪大了眼睛,一脸迷茫:“明天才初七?不会吧?”
任老爷气得直跺脚:“诶哟,你真是越老越糊涂!”随后对着院里的工人说,“诶!大家听着啊,不是今天晚上,明天才迎接老太爷回来。大家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快点。小心火烛。”
任老爷吩咐完下人,又快步走到莫然跟前,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管家老糊涂了,居然搞错了时间,辛苦道长明晚再来一趟?”
莫然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秋生在旁边忍不住嘀咕一句:“搞什么啊,这也能弄错?白辛苦一晚上……”
任老爷一听,立刻会意,连忙接着说:“放心放心,今晚的酬金也算上,几位道长明日下午有空的话早些来,府上备了酒席。”
“任老爷客气了,那我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说罢,莫然带着秋生文才转身便走,想着赶紧回去补觉。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今天晚上啊?怎么会是明天晚上呢?难道是我听错啦?”老管家站在原地,疑惑地挠着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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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三笼包子三碗粥一盘咸菜!”文才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热闹的茶楼中响起。
“小道长!这里这里!一起啊~”阿聋伯原本一个人在角落安静地喝茶,正百无聊赖,听到文才的喊声抬眼,看到莫然一行人进了茶楼,立刻热情地打招呼。
莫然看了一圈,见四周的桌子都坐得满满当当,也不推辞,带着秋生和文才走向阿聋伯的那桌,与他拼桌坐下。
秋生杵在桌子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将吃食都端了上来,几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
阿聋伯又灌了一杯茶,用力放下茶杯:“真是一提起我就一肚子气!昨天老爷让我们准备了一切,说呢,是把老太爷的遗体运回来,谁知道等到了四更天,连个鬼影都没瞧见!还怪我记错了时间!我应该没记错,就是昨天才对!”
对面不远处的一桌坐着一位道士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毫无吃相地啃着鸡腿。无意中听到阿聋伯的话,面色一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文才埋头吃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会不会是摆乌龙,送错到隔壁去了?”
阿聋伯一听立刻回道:“怎么可能呢?!诶,咱们任家镇就这么一位任老太爷,怎么会送错呢!”
“负责赶尸的可是一位带着眼镜,高高瘦瘦的道长?”莫然突然问道。
“高高瘦瘦确实,但是没带眼镜。叫……嘶……叫……麻麻地?对!麻麻地道长!”
莫然喝着粥,心思一转,漫不经心的说道:“会不会是赶尸的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阿聋伯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这赶尸的可是老爷花大价钱请的,按理说不该出错啊……”
此时,对面桌的中年男人听到这里,心里有了猜测,面色愈发凝重。余光瞥见一位青年走了进来,张口喊道:“阿豪!过来!”
“什么事啊师父?”阿豪一边应着,一边大步走过来,坐下后拿起茶壶灌了一口茶。
中年男人冲着阿聋伯那桌抬了抬下巴:“你认不认识那个老人家啊?”
阿豪回头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说道:“不认识!”说完撤回头抓起桌上的包子就往嘴里塞。
麻麻地这会儿确认了自已的猜测,心都凉透了。冷着脸拎起阿豪,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怎么了师父?我还没吃呢!什么事啊……”阿豪一头雾水。
进了客房,麻麻地反手关上房门,脸色阴沉,怒喝道:“你个死畜生!捅了个大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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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我啊师父……任天堂被野兽吃了啦……”阿豪跪在地上扮可怜,“师父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倒杯茶给您赔罪。”
“又在撒谎!你这个小王八蛋,求神也说瞎话。”麻麻地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家伙就往阿豪身上招呼。
麻麻地这次动真格的下了狠手,阿豪尝到了苦头才不敢再狡辩,老老实实的坦白任天堂的尸体是被人偷走的。
这会阿杰也走了进来,见麻麻地坐在桌前,一脸凝重,心中一紧:“师父,这么严重吗?”
“我告诉你们,如果尸体被不懂我们这行的人摸过的话,随时都可能尸变的。”麻麻地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会吧……师父你要想办法帮帮我啊!”阿豪凑到麻麻地身边哀求道。
“现在只好找人冒充任天堂去交差了。下葬之后再挖出来。慢慢想办法找回尸体。”麻麻地一脸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祸是你闯出来的!锅由你背!你冒充任天堂!阿杰负责送尸体。”
阿豪苦着脸,知道这次自已犯下大错,只能乖乖听从师父的安排。
而在楼下,莫然等人一吃完饭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她实在不想再听阿聋伯逼叨叨了。
“麻麻地你们听过吗?”莫然出了茶楼便问。
“没有。”×2
“诶,文才,我记着任家镇周边赶尸的活都被四目师叔包了的对吧?”莫然向文才确认道。
“应…应该是…”文才挠了挠脑袋。
“那要这么说师叔的生意是被这个麻麻地截糊了嘛?”秋生玩笑道。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莫然心里一寻思,“今晚过去再看看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