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向楼上走着,蔡桓一边紧搂着牡丹问道:“刚才坐那雏儿腿上时,感觉蛮不错的吧?”
牡丹妖冶一笑:“吃醋了?”
“去!”
蔡桓毫不掩饰的一撇嘴。
“哎呀!”
牡丹忽然夸张的一扭水蛇腰:“不是爷问,我倒忘了!”
蔡桓一凝眉:“什么?”
“是有一点感觉的呢……”
“发骚了?”
“那倒不是,”
“有啥快放,少他妈跟我吞吞吐吐!”
“别急别急,让奴想想哈:就感觉……硬硬哒、又软软的、还……”
“还长长的?”
“想什么呢你!”
即便没羞没臊如她,也禁不住脸红了:“恶心的男人!”
然后扭身向上就走。
蔡桓却紧走几步、从后面一把将她拉住:“急着去干什么呢!”
黑牡丹卖弄风骚的向后一倾身子:“不去你又能干什么呢?”
蔡桓邪笑着一拧她的香腮:“在这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能的你,”
牡丹迅速挣脱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妖媚的低声娇笑:“这可是狐三娘的一亩三分地呢,蔡大爷要想为所欲为,等你什么时候自已当楼主了再说吧!哈哈哈……”
蔡桓又一拉她的胳膊:“有笔好买卖,干不干?”
“咱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买卖呢,呵呵,奴在心里已经答应你了:说吧,不会是真的就在这楼梯上吧?”
“哼,不要脸!”
随着这嫌恶的诮骂声掠过,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扭脸——
就在琴师他们出进的走廊门下,一个碧绿色的裙角、一闪就不见了!
“是穿绿衣的那个死丫头!”
牡丹狠狠的说道。
蔡桓一皱眉:“那她又是谁。”
“琴师的贴身丫鬟。还有个穿白衣的。”
“你们这的琴师还有这待遇呢?”
“什么啊,”
牡丹娇声一叹:“这人是楼主从外面弄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相好,反正,哼、在这就是个爷!”
“所以连丫头也这样骄横?”
“可不!”
“好了,还是先说说咱们的交易吧,你想不想干?”
“哎呀我的个爷,到底什么事啊,那个人还在里边等着呢!”
“我要说的,就是关于那个人的。”
“你不会……”
“别特么乱想,爷可不好那口。”
“那你……”
“我要你彻底拿下他。但是给我记住: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就是不能再用强!”
“那爷这意思,是要奴既得到他的人、也要俘获他的心?噢,你饶了我吧,他可是个荤素不吃的主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
蔡桓松开手:“我只要看到他,从今以后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的样子!”
“嗳,这要是一般的男人呀,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八个、牡丹都能让他像狗子一样百依百顺的!
可偏偏,他就是个一千年才出一个的‘榆木疙瘩’,我的爷啊、这不是要难为煞奴家了嘛?”
“这样的人要是拿下了,不更显本事?”
蔡桓调笑道:“到时候,你可就是骚遍京城的大头牌啦!”
“但是睡他一下、打掉他的傲气不就得了,干什么还非要收他的心呢?”
“你除了睡睡睡,还知道什么!”
蔡桓咬牙切齿道:“这厮让我在朋友面前丢尽了面子,还赢去了一座赌坊,箬不把他彻底拿下、丟的这两样东西怎么回来呢?”
黑牡丹这才晓得他的用意:“噢、我说咱们破马猛张飞的蔡大爷,今儿怎么这样好脾气了呢!但是……,哎,方才他那样子你也是见了的,真的是好有难度哦!”
“哼!”
恶少闷哼了一声:“完事我送你一座青楼,这样还难吗?”
“可是……”
黑牡丹百般无奈,只可不失时机的搭上一句:“事情要是不成呢,就算白折腾了?”
呵呵,
身为正在当红的“资深妓女”,她可不是个赔钱赚吆喝的哦!
蔡桓恶狠狠的将大眼一凝:“骚货,敢跟爷讨价还价啦!”
“哎呀我的爷:这可是狐家的地盘呀,就算我什么也不要,这酒啊、茶啊、‘人头税’啊的,难道都从天上掉下来吗?”
蔡桓冷冷一笑,把那袋银子又取出来丢给她:“这些够不够!”
牡丹欣喜的一把抓在怀里:“楼里的是够了,那奴家刚说的那个呢?”
“要赎身还是要银子,自已选吧!”
恶少说完一推骚女人,转身走下楼去。
黑牡丹既得了银子,又有了恶少的许诺,顿时心花怒放!
一招手,叫来一直都在“偷窥”的红玉和芍药,将银子瞬间瓜分干净;
又嘀嘀咕咕咬了下耳朵,然后散去。
黑牡丹随即取出一面小镜子,抹花了粉面、打偏了发髻、弄乱了衣服,神情狼狈的走向自已房里;
一推门,
恰遇金英起身要走的样子,忽然一扭水蛇腰、与他斜身而过,跑到绣榻上蒙头饮泣起来!
猛遭此变,金英面上微微一凛。——这个下贱的女人,不知又在弄什么幺蛾子呢?哼,本宫只要不理她就是!
于是一拍檀扇,回身就走。
“啊、血!”
里面小红惊悚至极的尖叫声,令他又不由自主的回过身来。
扭脸儿向榻上一望,看见牡丹的唇角上、鲜红一片,而且还在继续呕血的样子!
红玉、芍药这时也不约而同的匆匆进来,双双伏到她身侧,一边帮她擦拭血迹、一边陪着流泪。
见此情景,
即便对这些人嫌恶如他,也不由心生出一丝怜悯,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牡丹只是哭。
而且这番哭、跟楼下的那个“哭”又大为不同:是属于“伤到深处、痛断了肝肠”的那种!
而红玉这时,却生无可恋的抬起头,楚楚可怜的向金英说道:“公子快救救牡丹吧,不然可真活不了了。”
金英一凝深眸:“到底怎么回事!”
“就因为刚才您没与姐姐‘圆房’啊!”
“圆房?”
“嗳!——看来公子您,是真的不适合这里哦。”
红玉一叹:“本来呢,大家都是在做戏而已,公子只需敷衍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是您老这一清高,蔡公子却恼了,刚才说她没用、还打了她!并且撂下说:如果您在这连一杯酒也没喝的话,他就再不来了,更不要说给大家赎身。”
“赎身?”
“是啊,”
芍药这时也哀婉的一叹:“公子只看到,我们在人前卖萌耍贱的样子,可是同样是人,谁又不想活的尊严,活出点骄傲呢?不过是,像我们这样的人、身子早已不再是自已的而已……”
说到这动情处,她忽然情绪失控:“蔡公子以前说好要为我们三个赎身的,可这次就因为你,全部都要泡汤了!”
“我?”
金英不由一阵不安。
“不是你是谁,”
红玉蓦地站了起来:“我们挨挨你咋了?我们和你亲近又咋了?就那么怕玷污你名节、脏了你身子吗?
哼哼,
那你来是干什么的呢,就为显示下你的清白高贵、和我们的一文不值吗?”
“……”
金英怔住了。
以他“巾帼宰相”、乃至“官宦公子”的高傲认知,娼妓俨然就是一种“蛆虫”般的存在,根本不配为人的;
但是今天,
当他听完红玉与芍药的“控诉”之后,却深深被震撼了!
——原来在这世上,
还有一种卑贱,叫“被逼无奈”;
还有一种讨厌,叫“身不由已”;
还有一种可怜,叫“成为娼妓呢”……
“唉,”
他低低一叹。
然后豁然回身、坐回到酒席上,吩咐小红:“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