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莫浔就安心待在军营中养伤,同时,林莫浔开始安排几队人马分别从几条偏僻的小路悄悄潜入南陵关,不过大多都在进入城门前就被西域的士兵发现,然后被慕容沧事先安排的蛊尸袭击,最终无功而返。
林莫浔用手托着脸颊靠在桌上,右手不停摆弄桌上的毛笔,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就在这时,黄匄突然冲进帐篷,看他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林莫浔淡淡的问,“出什么事了?”
黄匄气喘吁吁,走到了桌子旁,双手撑着桌子,大口喘气,随手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往嘴里灌,等气终于顺了之后,他缓缓说道:“林兄,我们,刚才,在那边,抓了个慕容家的人”
林莫浔眼中闪过些许亮光,转瞬即逝,继续玩弄手中的毛笔,追问道:“谁?”
“慕容祺”
哐的一声,林莫浔手中的毛笔掉落到地上,他垂下了眼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紧接着,林莫浔抬起头直视前方,他的眼神深邃而沉着,目光严峻,整个人的神情显得异常严肃,“他在哪?”
林莫浔跟随着一位修士来到了地牢,这里距离地面大约有20米深,常年不见阳光,昏暗无比,只能靠着微弱的烛火勉强照明,隧道的墙壁上还有些许苔藓,地底下空气的湿气很重,营造了一种阴森的氛围,令人感到十分不适。
领路人手持着烛台,为林莫浔照亮脚下的台阶,避免滑脚,同时向林莫浔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刚才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从既定路线偷偷潜入南陵关,正巧遇到了一批西域士兵,那人便是他们的领头人,随后我们便与那些士兵打作一团,这些士兵都是些普通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打到一半,这群西域士兵就夹着尾巴逃跑了,那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那人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之色,一脸得意。
“你们是怎么抓住他的?”
“哦,这个,那群西域士兵丢下他自已逃跑了,我们看他的穿着打扮,地位应该不低,就顺便把他绑过来了,途中他还曾进行过激烈的反抗,不过,到头来还是被我们给擒住了”,领头人越说越激动,为了使自已的说辞更有说服力,他不停的挥舞双手,向林莫浔演绎他们是如何成功抓获慕容祺的。
这里空间狭隘,两人并行走已经很勉强了,领头人这么一挥手,差点打到了旁边的林莫浔,林莫浔身体向后仰,成功躲过,领头人尴尬挠挠头,讪讪一笑。
林莫浔用疑惑的语气问:“你们去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林莫浔的目光变得暗淡,“是嘛,没事”
两人继续前进,来到了关押慕容祺的牢房,林莫浔隔着铁栏杆,看向了牢房里的慕容祺。
此时,慕容祺正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腿上,至于他随身携带的那把配剑早已被东霂的人收走了。
领头人拿出了牢房的钥匙,将厚重的锁链解开,拉开了牢房的门,林莫浔缓步走进牢房。
林莫浔双手背在身后,凝视着面前的慕容祺,真的是他?
林莫浔用眼神示意身后的那人先行离去,此时此刻,牢房里就只有林莫浔与慕容祺两人,他们二人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牢房内寂静无声,场面异常的尴尬。
林莫浔眉毛上扬,用略带玩味的目光审视着慕容祺,要知道,之前在京都的时候,可没少被慕容冥坑,现在他的宝贝弟弟落到自已手上了,不好好回报一下,可真有点对不起自已了。
林莫浔蹲了下来,与慕容祺保持平视,用轻佻的语气说:“喂,还活着不?你哥慕容冥,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慕容祺沉默不语,林莫浔见状也不恼,自顾自坐到了慕容祺的旁边,“听说,你被西域的人给抛弃了,也对,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无论到哪都不会受人待见”
慕容祺听后,嘴唇紧抿一条线,身体微微颤抖,右手紧握成拳,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若不是因为他面前的长刘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林莫浔注意到了他的些许动摇,继续说:“说真的,我觉得咱俩挺像的,都身不由已,我不过是想当条咸鱼而已,莫名其妙成了掌门的弟子,之后又莫名其妙被扣上了军师的帽子,被迫卷入两国纷争”,说着,林莫浔露出无奈的苦笑,接着他转头面向慕容祺,“你也挺不容易,你那群哥哥们个个神通广大,控制欲还强,真是辛苦你了”
慕容祺不自觉抬起了右手,轻抚左手手腕,明明扭伤早就好,那现在不知为何,这只左手又开始隐隐作痛。
两人就这么干坐了半炷香的时间,林莫浔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准备离开,临走前,他轻拍慕容祺的左肩,轻声说道:“难得能脱离控制,好好放松一下吧”,说完,林莫浔离开了牢房。
牢房的大门并没有上锁,大门就这么敞开着,发出吱呀的声音。
慕容祺默默的看着敞开的大门,仍坐在原地,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