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光线仿佛都黯淡了几分,陆阳站在那儿,只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格外滞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将那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吸入肺腑,可吸入的却仿佛不是空气,而是一团团化不开的愁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望着林晓,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无奈,嘴唇嗫嚅着,试图在林晓那如暴风雨般的指责中寻得一丝开口解释的机会。
林晓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往日那温婉的模样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懑与失望,双颊因激动而染上了一抹异样的红晕,恰似春日里被狂风揉碎的桃花,失了原本的娇艳,徒留几分凌乱的凄美。她的眼眸中似燃着两簇小火苗,那是被伤害后的愤怒在燃烧,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仿佛一旦落下,便是向这份委屈妥协了一般。她紧咬着下唇,那原本粉嫩的唇瓣此刻被咬出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身子更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像是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随时可能飘落。
“陆阳,你让我太失望了!”林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如同老旧的琴弦被用力拨弄,虽还能发出声响,却满是涩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饱含着深深的怨怼,“我本以为我们之间情比金坚,是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的美好,可如今呢?苏婉说的那些话,就像那寒冬腊月里的冰锥子,直直地往我心窝里扎呀!”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未落下的泪在眼眶里愈发汹涌,好似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将这一室的哀伤彻底淹没。
陆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阵地抽痛着。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已的心跳声,那“咚咚咚”的声音在这寂静又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在敲打着他的灵魂,催促着他赶紧想出办法来化解这场危机。他焦急地挠了挠头,那原本整齐的头发瞬间变得凌乱不堪,几缕碎发耷拉在额前,遮住了他那满是慌乱的双眼,可即便如此,也遮不住他眼底的无助与焦灼。
“晓,你先冷静冷静,听我好好说呀。”陆阳往前迈了一小步,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像是要抓住那正从指尖溜走的信任,“苏婉她……她肯定是别有用心,故意歪曲事实的呀。你怎么能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给我定了罪呢?”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哀求,那语调里满是渴望被理解、被信任的渴望,宛如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急切地呼唤着那能引领他走出困境的曙光。
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乌云像是一群被驱赶的黑羊,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将那原本还透着几分光亮的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狂风呼啸着,吹得窗玻璃“哐哐”作响,好似也在为这屋内紧张又哀伤的气氛添上几分悲凉的配乐。几株瘦骨嶙峋的枯树在风中摇曳着,那干枯的树枝相互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在无奈地叹息着这世间情事的无常,又像是在低声诉说着那些藏在岁月深处的遗憾。
林晓微微别过头去,不想让陆阳看到自已此刻脆弱的模样,可那滑落的泪水却不听话地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她的衣领,那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愈发酸涩。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如汹涌海浪般起伏不定的情绪,可那心里的痛却像扎根了一般,怎么也消散不去。“哼,别有用心?那她为何不挑别人,偏偏挑中了你呢?我看呀,是你平日里就没给人留下好印象吧!”她的话语里满是嘲讽与自嘲,那微微颤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落寞,恰似那独倚高楼、望断天涯的断肠人,满心的愁苦却无人能解。
陆阳听着林晓的话,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那原本还燃烧着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挪动不得,伸出去想要拉住林晓的手,也尴尬地悬在了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样僵在了那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为他的窘迫而停滞了。他望着林晓那决绝又伤心的背影,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些原本想好的解释之词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满心的苦涩与无奈,如同那陷入泥沼的飞鸟,任凭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那越缠越紧的束缚。
此刻,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狂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一曲哀伤的乐章。他们就像两艘在茫茫夜海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曾经紧紧相依,可如今却被那名为“误解”的巨浪冲散,只能各自在这黑暗的波涛中挣扎,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寻得彼此,找回那曾经的温暖与信任。而这感情的波折,又何尝不像那人生路上的坎坷,一旦出现了裂痕,想要修复,竟是这般艰难,需要用真心去填补,用时间去慢慢磨合,方能让那破碎之处重新焕发出光彩啊。
两人依旧僵持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那无言的沉默仿佛是一堵厚厚的墙,将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至于这墙何时能推倒,这份情谊又能否重归于好,便只能留待时光去揭晓了,恰似那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充满了未知与悬念,让人为之叹息,又忍不住去遐想那后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