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寒光一闪,数支箭矢如雨点般射了过来。那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凛冽的光,呼啸着划破空气。徒俞脸色一变,猛地拉着明煦往旁边的巨石后扑去。
箭矢“嗖嗖”地钉在他们刚刚站立之处,溅起一片尘土。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更多的箭矢又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们只能在这夺命的箭雨中狼狈地翻滚躲闪。
明煦从石头的背后探出头去看那些箭矢射出的地方,预估了一下人数起码有一二十人。
为今之计只能先跑,不然在这里躲着最终不过是瓮中捉鳖。“四爷,这些人是什么人派来的。”
徒俞面色愈发冷硬,江南官场胆大包天,此次他下江南是来查两浙的盐务,很是查出了些不凡的东西来,其中证据早就通过暗线传回京城。
那群蠢货胆敢对着钦差就下手,不会以为杀了他,他们一群人结党营私的证据就上传不到天听了吧!等他脱险这群人他要亲自抄家。
不一会外边的箭雨停了下来,趁着机会明煦拉上徒俞在山路上奔走起来“四爷,快走。”
两人在山路上狂奔,身后追杀的人明显训练有素,速度也更快,这一会就已经在二人背后几十米的距离。
“明煦,往树林里去。”徒俞低声说道。明煦点头,两人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树林。树林中树木交错,荆棘丛生,划伤了他们的肌肤,但他们无暇顾及。
很快徒俞和明煦的体力逐渐不支,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再加上两人选择的逃跑方向不好,明煦望着眼前的悬崖叹了一口气“四爷,前边已是死路。”
明煦和徒俞已经被逼到了崖边,那群黑衣人个个手中拿着武器,手中的刀剑泛着寒光。没有一个说话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掉眼前的人。
徒俞现在已经累极了,不停地喘着气“你们的目标是我,身边的这个孩子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放了他。”
黑衣人根本不听废话,杀一个是杀,两个也是宰,又什么区别,不过是多砍一下的事。
黑衣人群起而上,明煦和徒俞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周围逐渐围拢的黑衣人。
混战中徒俞看准时机,猛地冲向一个黑衣人,在对方出刀的瞬间侧身一避,伸手夺下了对方的剑。与此同时,明煦身形灵活地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以巧妙的身法避开攻击,然后一个反手,也从一个黑衣人手中抢过了剑。
“哼,你们这群宵小,竟敢犯上!”徒俞怒喝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黑衣人并不答话,其中一人猛地挥刀砍来,明煦侧身一闪,挥剑刺向对方咽喉,却被另一人挡住。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打斗声震彻山林。
徒俞剑法凌厉,一连击退数人,但黑衣人似乎杀之不尽,不断涌上。突然,一个黑衣人趁徒俞专心对付面前的敌人时,从侧面挥刀砍来,徒俞躲避不及,被砍中了背部,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闷哼一声,身体向前倾倒。
“四爷!”明煦见状,心急如焚,想要冲过去扶住徒俞,却被几个黑衣人缠住。徒俞挣扎着起身,又有黑衣人攻来,他且战且退,却没注意到身后已是悬崖边缘。
在又一次击退黑衣人后,徒俞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坠去。“小心!”明煦看着徒俞掉下了悬崖。
虽然才和徒俞没有认识多久,徒俞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很有涵养很有抱负的一个人,就像季弋师兄一样的。现在他在自已面前掉下了悬崖生死不明,明煦心里一紧。
黑衣人见已经下去了一个,剩下一个小孩,他们的攻击更凌厉了起来。明煦倒是没受伤,他的心里快速想着杭州的地势,转身就是一跃。
下落的速度很快,狂风在耳边呼啸。明煦找准时机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山体,用身体贴紧山壁以此来降速。
好在明煦成功了,休息了一会他才尝试往下去,徒俞受伤了又从悬崖掉落,若是有东西依托才可能保住一条命,不然他也只能把徒俞的尸体带回去了。
明煦到了底部,四处查看终于在一处歪脖子树上找到了徒俞。徒俞躺在树枝上,脸色惨白如纸,背部的伤口还在渗血。
明煦小心地将徒俞从树上移到地面,又找来了一些金寄奴给他包扎伤口。徒俞是个成年男性,他要想把人带到其他地方去很有些困难,只能是等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徒俞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明煦大喜,忙凑上前轻声唤道:“四爷,四爷,可醒了?”
徒俞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仍有些迷离,嘴唇干裂,虚弱地问:“这是……哪儿?”
“在崖底,我们得快点出去,不然等黑衣人搜到这里恐怕还是有危险。”明煦快速回答。徒俞眉头紧皱,试图起身,却因背部的伤痛又重重躺下,冷汗从额头渗出。
“四爷,先别乱动,我刚给你包扎了伤口,动作大了容易裂开。”明煦急忙按住徒俞。徒俞苦笑:“此次真是狼狈,竟被这些鼠辈逼至如此境地。”
明煦望向四周,眉头紧锁:“四爷,此地不宜久留,待你稍微恢复些体力,我们得想办法离开。”徒俞微微点头:“一切听你安排,这次多亏有你。”
明煦扶着徒俞走了两个时辰,徒俞的状况越来越差,踉跄一步带着明煦差点一起摔倒。让徒俞坐下休息,明煦一摸徒俞的额头,伤口感染发烧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夜间林子很危险,徒俞拉着明煦的手“明煦,你先出去,去,去青湖巷子最后一家,我的人在那里。”
明煦看着徒俞不放心道“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我怕你没等到我找到人。”
徒俞出了一口气笑着“掉下悬崖都没事,老天怎么舍得让我死这里,去吧,我相信你。”
明煦没想到萍水相逢他能把性命寄托在自已手里“四爷,您一定要撑住,我很快就回来。”他把徒俞安置在一个隐蔽且相对安全的石凹处,又捡了些树枝简单掩盖。
不知走了多久,明煦终于出了山林,来到了城镇边缘。他一路打听,朝着青湖巷子奔去。来到最后一家,那屋子没有灯光,静悄悄的。
他上前敲门,起初无人应答,明煦心急如焚,加大了敲门力度。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站在门内,低声问:“你是谁?”
明煦赶忙说道:“四爷有难,他在悬崖底下受了重伤,让我来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