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转到府衙去,府衙里知府假模假样的训斥了薛蟠几句,两人各打“八十大板”就这么和稀泥般的让二人离开。
又见英莲可怜,也不想薛蟠和冯渊因为英莲在生事,就把英莲送回到拐子的家。
出了府衙的大门,薛蟠仍然仆从环绕趾高气昂的。冯渊在一旁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怒气冲冲的离开。
薛蟠看着冯渊的背影啐了一嘴。身旁的一个下人凑到薛蟠的耳边嘀嘀咕咕的。不肖得几句就把薛蟠哄得眉开眼笑。
冯渊也是倒霉催的,今日迎英莲不成还被人打了,心情郁闷找了个酒馆喝酒,哪想着走到半路被人套了脑袋。
等冯渊头上的袋子被拿下才看清是薛蟠。
还不等冯渊开口就有跟在薛蟠身边的下人拿着脏抹布堵住了冯渊的嘴。
一群奴仆围住冯渊拳打脚踢。突然有个奴仆喊道“少爷,不好了人好像没气了。”
薛蟠坐在一旁翘着腿喝着茶,闻言只是一抬头“那就给他送回家去,要是死了不过就是几个银钱的事。”
说完就放下杯子,伸个懒腰准备回卧房休息去,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事情,又招手唤来奴仆耳语几句才离开。
当夜一个小巷子里的某户人家突然火光四起,主人家被热气惊醒,一看是走水了,赶忙大声的呼喊。
一时间街坊邻居都醒来了,现在走水可不得了,四周都是土木房子,烧起来了那就是一整片连过去。
一时间一拥而上想要扑灭这突如其来的大火。
英莲被送回家后,拐子心里有气无处可撒就把气发泄到英莲的身上。
拐子是不会在表面上给英莲弄出痕迹来,用的都是些让人看不出伤口又着实疼痛的法子。
英莲面对大火还在呆呆愣愣的,有个女孩推了一把英莲的手“想什么,趁着现在还不赶紧跑?”
说着拉起英莲的手就带着她跑起来,英莲随着她的动作也跑起来。
拐子这一批女孩子有几个是刚拐来的,她们都尚且记着家里且不惧怕拐子的鞭打的,正好有机会现在不跑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几个女孩一跑拐子就被发现了,这些女孩子都是他的钱袋子,拐子就算是着急灭火也是一直分一眼睛盯着的。
几个女孩子在混乱中拼命奔跑,不知怎么跑着跑着几人就跑散了。
英莲渐渐地体力不支,跑到一座桥上,两边都是拐子的人。
“贱皮子还敢跑,我看你现在能跑哪里去,乖乖跟着小爷我回去免你一顿皮肉苦。”
英莲泪眼蒙蒙心中苦楚,今日种种还不如死了算了。想着就转身投入了河底。
几个拐子没想到英莲就这么投河了,面面相觑后又赶紧趴在桥上往下看去。
那河面连一个冒气的都没有,拐子就以为英莲是淹死了,几人喊了句晦气就都离开了。
月色如水,波光粼粼。离远处画舫游曳喧嚣热闹之所外,明煦单独一艘小船让赵顺安撑着慢悠悠的在河面上滑动。
季弋在和明煦夜游时碰见了几个友人,一直相邀推辞不下,明煦看见那画舫上香纱薄影还有女子嬉笑的声音。
他对于这些没有丝毫兴趣就让季弋一人前去,他自已欣赏秦淮河的景色即可。
两岸古色古香的建筑灯火通明,飞檐斗拱在灯光下更显韵味。偶有画舫从明煦的小船旁悠悠驶过,丝竹之声悦耳。
砰的一声,船身轻微摇晃,明煦正在摆棋谱这一动静让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都移了位置。
赵顺安走到船舱里“少爷,好像是碰上了一个人,还有气,现下抓着竹篙不放手。”
明煦听见是落水的人了,赶紧就让赵顺安把人捞起来。
把人拉上船只后,只见那英莲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身体不停地颤抖。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气息微弱,身体已经被寒冷浸透。
明明应该是冷到牙齿打颤才对,英莲却是抱着自已喊热时不时还要扯开一些自已的领口。
赵顺安忙拦在明煦的跟前“少爷,这姑娘是什么毛病,这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明煦走上前去,大致看了一眼英莲的情况,连忙让赵顺安去把船上用来垫地的褥子拿来先给英莲裹上。
英莲不配合就让赵顺安把人用褥子包住捆上。
“这极可能是寒厥,得赶紧把人送去医馆,不然怕是性命难保。”
幸好这是在繁华的秦淮河,因着这里总有喝酒出事的客人,河岸边是有医馆的,且有夜间还坐堂的大夫。
就让赵顺安把人扛上到医馆里去。
等到了医馆里大夫掀开裹住英莲的褥子,明煦这才看清楚了英莲的脸。
别的都不甚熟悉只是那眉间的朱砂痣让明煦明了。这个女子怕不是就是引起薛冯两家争端的英莲。
明煦只当是自已一时好心救了人,让赵顺安给了些银钱就回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昨夜睡得迟了,第二日明煦就起的比较晚,日上三竿了他才悠悠转醒。
赵顺安听见房里有动静,敲了下门后又推门进来。
“少爷,昨天救的那位姑娘找上门来了,说是来感谢少爷救命之恩的。”
明煦诧异,自已没有留下住址是怎么被找上门来的。“那就让她在等会,我梳洗好过去。”
赵顺安把人安排到隔壁的包房里。明煦一过去英莲就跪在地上。
“小公子大恩大德,英莲无以为报,我已找不到归处,又刚从那吃人的拐子手里逃出,请公子收留一二。”
明煦一时听着这有点熟悉配方的话都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被下套了。
又见英莲虽然柔弱可怜但眼神中没有贪婪谄媚之色。
明煦朝着赵顺安使了个眼色,赵顺安点头走了出去。
明煦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喊了小二来上了一些膳食,让英莲先填饱肚子再说。
英莲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复,明煦又温和有礼,她也不好在开口,只好忐忑不安的坐下。
在英莲用膳的时间里,赵顺安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了几张纸就把英莲的生平都写清楚了。
撂倒的家,出家的爹,刚死的妈。还有一个破碎的她。
能找到自已是因为昨晚上小船上有店家的标记,她是顺着标记找过来的。
看来确实是无路可去的一个人了。
明煦食指轻扣桌面想着把人安排到哪里合适。
赵顺安轻声说了几句“少爷,您名下有一处庄子,可以把人送那里去。”
明煦轻轻点头,他的资产挺多的,都是他爹送的,师傅说谁是爹不重要给钱花就行。
他怀疑过自已的什么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师傅说他想多了。
师傅说他妈是没了的,至于爹他也不好认,就这样挺好的,不缺金银不缺教育。日后想为官做宰就老实科举,考不上师傅他老人家也有几分薄面捐个官也行。都不想还可以拿着资产做个富贵闲人。
明煦虽小性情却豁达,师傅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有在纠结这些东西。
现在这庄子可能也是老父亲给的。遂点点头“那就把人安排到那里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