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莫知听莲雾说时月不肯用早膳,他进到房里看时月背对着他坐在窗边。
“为什么不用早膳?”
时月风寒还没完全好透,嗓子有些沙哑,她就这样背对着江莫知说:“莫莫,我们明日就回齐晋国好不好?我们去古剑城!”
江莫知站在她身后问:“为何突然要回齐晋国?是出什么事了吗?”
“想回去了!还想去看看师父!”
江莫知一听,就知道时月这是想在死之前把东篱策的佩剑拿回来。
听时月没有任何情绪的话,江莫知上前把时月转过来。
看着时月面无表情的脸,眼里仿佛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
“时月,不要相信别人说的话好不好?”
时月突然情绪爆发,挣开江莫知的手,站起来指着他问:“那你呢,你说的话能不能信?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自已去闯那苍岭雪山?”
江莫知上前想把激动的时月稳定下来:“时月,你先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都是听你们说,有谁听我说过?”
时月用力拍着胸口,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江莫知说:“时月,我们不要放弃好不好,肯定还会有别的方法的,我们再去一趟万药谷。”
时月哽咽着继续说:“为什么要这样!师父是这样,你也这样!这么多年,为了我这条命,天南地北都去过了,好像师父跟你就是为了我而活一样,现在又多了南屠跟卓竹山。”
时月带着哭腔,听上去可怜极了:“但有谁考虑过我?我不想背负着这样的担子!你们该有自已的生活,自已的追求,而不是为了一个活不久的人拼上性命!”
江莫知看时月越来越激动,甚至有伤到自已的可能,连忙上去把时月抱住,并轻声安慰道。
“时月,如果换作是我中了毒,你会把我抛下吗?所以,别乱想好不好?我们都喜欢游山玩水,这一路过得就是这种日子,并没有你想的那般艰辛!而且师父闯剑冢十三并不是为了你,你没必要把他的死算到自已身上!”
“可是……”
江莫知感觉怀里的时月激动得颤抖,只能说:“听你的,我们回齐晋国!”
“真的吗?”
“嗯,不过得再过几日,我们还得准备路途上要用的东西。”
听到还需几日,时月说:“你要是敢去闯那苍岭雪山,我也必定会与你一起去,你别妄想抛下我!”
“不会!不会!”
得到江莫知的承诺,时月才稍微冷静下来。
安抚好时月后,江莫知把南屠跟卓竹山叫到前厅,与他们商议了回齐晋国的事。
南屠听到要回齐晋国,怔仲了一下问:“那白羌果?”
江莫知摇头没有再多言,只是跟他们确定了出发的时间后就去找荣王了。
正在花园里练武的荣王听到江莫知要带时月回齐晋国,手上的剑都掉了。
“为何如此突然?”
难道是他那日说的事,让江莫知觉得拿白羌果无望了才作此打算!
但他还未与时月相认,还未听她叫一声父亲呢!
荣王保证道:“白羌果我一定会想办法拿来的。”
“不必了,是时月想回去看她师父了。”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时月她不想治了!
江莫知也不知道原来时月这些年一直都背着这么重的压力,他现在也不想勉强她了。
江莫知没有久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荣王一直在花园待到靖立来找他。
靖立看到父亲坐在亭子里,而他那把佩剑则掉在外面的地上。
靖立把剑捡起来:“父亲为何在这里?”
“他们要回齐晋国了。”
靖立有些吃惊:“为何!”
荣王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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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怀知道时月准备回齐晋国时,直接奔到时月的房间,哐哐敲门。
“时月,为何如此突然要回齐晋国,是在这里待着不开心吗?那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
“或者你想听上次那些唱戏的,我把他们再请到府上来给可好?”
无论靖怀在外面怎么说,时月都没有出来见他,看来这次时月是铁了心要离开的。
因为她觉得再不离开玄羌国她就要失去江莫知了!
虽然王府的人对她很好,但与江莫知相比,她还是选择江莫知。
没有见到时月的靖怀不甘心,第二天又来,最后还是让靖熙与靖立给架走了。
靖熙指着靖怀呵斥道:“胡闹,你这是在做什么!”
“时月要回齐晋国了,她不想留下来,难道你不着急吗?”
靖熙也没想到他这几日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就听到时月要回齐晋国的事。
“那也不能这样胡闹啊,你一个男的天天在人家的闺房蹲着算怎么回事!”
“难道大哥有办法?”
靖熙叹了口气:“父亲都留不住他们,我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吗?”
“那你还想怎样,把人关起来吗?行了,此事再议,你不准再去时月园子里大喊大叫听到没有!”
靖熙现在正烦着,直接把靖怀打发走。
被靖熙告诫过后,靖怀就没再出现过在听雪楼,但是各种话本,小吃源源不断地派人送到时月房间。
南屠来到时月房间,看到满桌子的美食,还有一大摞话本。
“啧啧,这小子可以啊!”南屠说完还特意瞄了一眼时月的脸,可惜她脸上毫无波澜。
那天听莲雾说时月与江莫知在房里大吵了一架,时月还哭了,但是没人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
江莫知就是与时月吵完后直接跟他们说要回齐晋国的,看样子回齐晋国的事是时月要求的。
南屠在时月对面坐下,撑着腮帮子问她:“小月月怎么了?一脸愁相的,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我给你解答解答!”
时月也学南屠,撑着腮帮子,看着他问:“你东西收拾好了?还是说你被吸引住了,不想回齐晋国了?”
南屠伸手捏了一下时月的鼻子:“呵,还有心情捉弄我,看样子是没事了!”
时月朝他挤了个鬼脸,不再搭理他,拿着一本话本坐到窗边去了。
时月表面是在看着话本,但她的思绪都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