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稀里哗啦。飞鸟叽叽喳喳,植被随风摇摆,阳光肆意倾洒,青蛙爬虫满地,野鸡猴子漫山。
一人披头散发,衣不蔽体,浑身青肿,污血满身。静静地躺在河水边,歪着脑袋,寻找着一切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蚯蚓,小青蛙,蝌蚪,青蛙卵。不知道名字的虫子,小鱼小虾,也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吃了多长时间,极度虚弱的刘猛总算是能勉强的站立起来。
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刘猛内心有数,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挪向那块能够藏身的石缝。
来到近前,呼呼的喘着粗气,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行动缓慢,步履蹒跚。休息了好一阵之后,慢慢的蹲下身,随手扒拉了一下地上的枯枝败叶。铺在了石缝之处,就这样循环往复,来来回回,直到日落西山,才将此处改造的能够平躺下来。
半睡半醒间,已有许多夜晚出来觅食的虫子趴在了刘猛身上,本能的反应让他做出驱赶的动作,却在要将虫子扔掉的一刹那,送进了自已的嘴里,极度不适的口感和味道丝毫不影响对这具身体能量的补充。极度的求生欲,疯狂的复仇心,支撑着这具破烂身体,对抗死亡的纠缠。
回到县衙的一行人,相比起以往的谈笑风生,此回却是狼狈了不少。老头子更是大喊闹了鬼,加上衙役们身临其境的讲述,县太爷也不得不请了江湖道士前来做法。
一通舞刀弄剑,两厢大神齐跳,三番四次符纸乱画,五雷轰顶一声响,六神不安四散逃,七零八落满地狼藉,九重天上神人怒,十死无生断命途。
邪门邪门邪门,惊悚惊悚惊悚。
驱邪道长,仵作老头,原本一起跳大神的两人,竟然双双殒命当场,天打雷劈。
县太老爷惊慌失措之下,只得命人再请高人做法,又差人请回佛像金身,三叩九拜,以求驱邪镇魔,保佑平安。
此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被请至府内,县太爷恭敬地问好,寻根究底,想要将事情弄个明白。老头掐指一算,凝眉沉思。片刻过后,留下一句谶言,便翩然离去。
恶狗降世,遍地灾殃,黑龙造杀,人间沦亡。还望尔等好自为之。
县太爷无奈叹息一声,懊恼,愤怒,狠毒,后悔,多种情绪交织,让他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看上去也是狰狞不已。平复了一下心情,唤来师爷,吩咐了几句,便朝着后院走去。
醒来的刘猛,相较于昨日,再度恢复了不少,至少能够抓捕一些个头较大的猎物了。径直来到河边,翻开周围的石头,顿时找到不少的虫子,直接抓住,放在河里稍加清洗,便放入了嘴里,咀嚼起来。恢复了些许力气,自然要讲些卫生,等到完全恢复过来,就是该考虑味道的时候了。
吃饱喝足,刘猛打起精神,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搜索着对自已有用的记忆。好在三年前的18岁之前,已经跟随父亲多次上山打猎,是个名副其实的猎人。
沿着杂草丛生的山脚向里走,不多时便找到了一些可以用来治疗外伤的草药,难掩激动的心情,顾不得一路的疲累,当即脱下上衣,采摘了不少的分量。休息良久,这才缓过劲来,四处打量着,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却没了任何的收获。 刘猛也不气馁,收拾好心情,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
来到藏身之处,放置好摘回来的草药,将破烂的上衣撕成条状,再将一部分草药嚼烂,敷在伤口处,用布条固定住,做完一切的刘猛,已是累得精疲力尽,再加上伤势过重,始终未能得到很好的处理,倒头便睡了过去。
来到后院门前的县令大人,伫立良久。却迟迟不肯踏出那一步,来回踱着步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院墙高且后,四面都有人把手。门前之人见主人到来。个个惧怕不已,战战兢兢。
看着几人的表现,县太爷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老子把门打开,一帮废物。”几人连忙应允,推开了沉重的小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