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销魂蚀骨,人心难测,祸福相依。
看着懊悔的楚生,王掌柜赶紧安慰:
“楚兄弟,幸好你没将他打死,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王某人这次豁出去了,就做他一回有情有义的江湖汉,哪怕使出浑身解数,散尽微薄家财,也要保住你的性命,一同对付张家。”
也许是楚生的真诚终于打动了这个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的赌坊老板,此刻的他,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真实不做作。看的楚生也是大为不解。
“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呢?呵呵,人啊,还真是奇怪。”楚生内心这样想到
“有王大哥这番话,我楚某,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张家知道,我们下等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沈萧,就拜托您了。”
话音刚落,楚生再也没有任何的留念,走出了这个给他带来大半月安稳生活的小院。
县衙大门外,两个差役笔直的站在门外,尽着自已的职责,看样子,很是恪尽职守。楚生却是怎么也理解不了,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两人,这么的爱岗敬业,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这些人都特么吃错药了吗?
带着疑惑与不解,楚生走上前去,两人见有人到来,其中一人急忙走上前来,和和气气的询问道:
“这位小兄弟, 来此何事啊?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咱们的县令大人,一定能够得到公平公正的处理的。”
“真他娘的房角贴对联,就尼玛邪门。”
楚生暗骂一声,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半点的不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差役如此和气,楚生也是开门见山:
“我打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来头很大,别人都称呼他为张公子,我是特地来自首的。”
“张公子?在哪打的?那个张公子长什么模样?”
一连三问,显然,差役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黑山县的公子哥,可是不多。
楚生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如实讲了一遍,两个差役听完,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干得漂亮。然后,例行公事的将他带入衙门,向县太爷禀告了这件事情。
而此刻,正伏案奋笔疾书的县太爷,看见差役前来汇报事情,立马收起眼底的杀气,放下手中的毛笔,换上一副和善的笑脸,平静的问道:
“发生何事了?”
“启禀大人,衙门外来了个强壮的光头汉子,说是打了张府的张公子,特地前来县衙自首的,人已经被我们带到了衙门内。”差役快速的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哦?竟然还有这等事?打了张公子不算完。还前来自首,呵呵,拿我这当保命的庇护所啊。刀疤,走,随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胆子。”
县太爷闻听此事,也是大为惊讶,一边说,一边在差役的带领下,走向楚生所在的方向,身后魁梧的刀疤汉子也是立马跟了上去,他也想见识一下,谁敢动黑山县的张公子,一个连县太爷也不愿轻易招惹的张府公子哥。
诺大的县衙,气派的建筑,别说楚生这个穷小子,就连那些有钱人家的宅邸,与之相比,也是黯然失色,说是县衙,倒不如说是一个战争堡垒。高墙厚院,占地面积更是广大,角楼马面,敌台垛口,也是一应俱全。
楚生打量着眼前这座能够容纳数千人的县衙,啧啧称奇,一个小小黑山县的县衙,竟然修建的如此规模,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没有汇报消息的那位差役,看着眼前一脸震惊的楚生,忍不住得意的道:
“嘿嘿,瞧你小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可是咱们县老爷,花费了十多年的心血,才有了如今县衙的模样,整个黑山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地?你不是我黑山县的人啊。”
“那没人反对吗?”
楚生疑惑的问道,他努力搜索着脑中的记忆,但是关于这座县衙的内容,却是一点也没有回想起来。差役嘿嘿一笑:
“我也是新来的,对于此事也是知之甚少,不过嘛,倒是听闻以前的县太爷,和现在的县太爷,可是判若两人,你小子算是有福了,只要你没杀人,基本上都能活命。”
就在楚生惊讶于县太爷的变化时,前去禀报消息的差役总算是回来了,不过随时而来的却还有另外两人,正是楚生昨日在赌坊见过的县太爷和壮硕如牛的同道中人-刀疤脸。
“哦?竟然是你小子,挺有种啊,哈哈。”
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开口的却不是县太爷,而是他身后的刀疤脸。
“看来这人的地位不一般。”
楚生心中一喜,对于计划的顺利实施,更增添几分把握。
县太爷见刀疤脸好似认识眼前之人,便疑惑的看向了身后的刀疤脸,刀疤脸嘿嘿一笑:
“大人,您昨天去王扒皮的赌坊,我正好见过这小子,也是赌坊的打手,好像是从外地逃难,一路流落至此的。”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兄弟,很感兴趣啊,哈哈。”
县太爷听着刀疤脸的介绍,算是对楚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旋即又转身,看向面前的楚生,楚生见县太爷看向自已,赶紧双膝跪地,趴在地上:
“大人,小人自知触犯了朝廷法度,特来县衙自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小人来此还有一事。”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几张银票,抬起头来,看向县太爷身后的刀疤脸:
“这是您身后的那位好汉,昨天赏给小人的银票,奈何小人犯下大错,怕是无福消受了,因此便独自前来县衙,将这些银票物归原主。”
“哈哈哈哈,好一个机灵狡诈的小鬼,你来此,就是为了保住你自已的一条狗命吧?啊?在本县令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乡人,玩弄心机。哼。”县太爷一改往日和善的笑脸,浑身杀气腾腾。
此话一出,饶是楚生自诩为黑山村的杀人恶魔,也是被吓的满头大汗。他感觉自已在这位县令大人面前,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一眼就能洞悉自已的真实企图,这人简直太可怕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制定这个计划了。
“请大人饶命,请大人饶小的一命,小人实在不该欺瞒大人您,小人就是怕死,还请大人,饶我一条狗命,说不定这条狗命还能为大人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楚生见自已的企图被识破,也知道在此人面前耍心机,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只得再次祭出他的尊严战法-跪地磕头求饶。相较于尊严,他更在乎这条贱命,而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尽量保住这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