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昭说完转向炕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寒小雪擦着脚,[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还嚷嚷着要住楼房,现在又嚷嚷着不住,一天一个主意]
李金华把脚放到水盆里,[姑娘长大了,知道家里辛苦,不让咱们为难
老六那看来是不配合了,我明天去看看票,你带着团团去二爷爷家走一趟]
[咱还是借钱买吗?团团爸,确实是好大一笔钱]
[还有两个月先借借看,不成就不要了]
[老六会不会偷偷劈房本,然后去占房子]
[办房照要一个月,不过你快去快回]
寒小雪带着李映昭走了五天,回来等消息。
月底小区开始陆续入住,李金华去领了几次钥匙都没给。
李映昭以学习补课为由一直劝他们放弃上楼。
忽然一日寒小雪高兴的拉着她回家打包。
当她站到单元楼下,腿就开始发抖,进到房子里,手死死的捏着那块没有玻璃的窗户,隔壁忽然有人影闪过,她的睫毛跟着煽动。
[你这孩子,摸它干嘛]
寒小雪拉着她的手,检查有没有被扎伤
[妈,这窗户没有玻璃]
[傻孩子,这么高,没事,走吧快看看新家]
[妈,我不想住这,我害怕]
[怕什么,晚上爸爸妈妈都在家]
[灭门惨案]
寒小雪拍她,[呸呸呸,胡说什么]
叮嘱她不要靠近阳台窗户后,便不再搭理她,忙着楼上楼下搬东西,简单收拾后终于有了能住的样子。
李映昭坐在楼下花坛旁揪草。
看到有几个同校的孩子,把身子扭到了另一边。
跑回平房,从还没有搬上楼的衣柜,拿出自已提前准备好的包袱。
走到楼下的时候,和梦里的强奸犯擦身而过,对方看了一眼她的寸头,没有多余的眼神。
李映昭有些诧异,跑到二楼走廊窗户看着他,对方一直和工友说着什么,没有回过头,她悬着的心放下来。
快要走出小区大门,楼上的连楼从他身边走过,他回了两次头,那个眼神,伴随了她将近二十年的眼神。
她紧紧抓住包袱,周遭如寒冬腊月。
[李映昭]
[你是三班的李映昭对不对,你怎么了]
连楼轻轻的拍了她几下
[你怎么了,没事吧,你也住这栋楼吗?]
李映昭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被连楼扶到楼上
寒小雪正和师傅换大门锁芯,[团团,你怎么了]
[阿姨你好,我是连楼,她好像有些不舒服]
[你好,快,进屋]
连楼扶着李映昭进了空荡荡的屋里,小屋有一张弹簧折叠床,寒小雪喂她喝水。
她缓过来抓住连楼,[你家搬进来了吗?]
[还没呢,我爸还在收拾,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看看]
李映昭随着她到楼上,和连叔叔问过好,每个有窗户的房间都看了一下,她们家的外窗都不和邻居相连。
连楼要给连叔叔打下手。
送她到自家门口,下楼的时候,她往下走,来到走廊窗户,推开一看,要是一个成年男子站在打开的窗户,完全可以一步迈进连楼家阳台。
回到家她坐卧难安,如果这次因为她剪了短发,王五将目标改为连楼,会不会与她无关,会不会连楼不会像她那样悲惨。
不知不觉又来到阳台
[不是和你说,别总在阳台,这窗户大,有危险]
寒小雪往回揪她,[妈,你什么时候把玻璃按上的]
[你不是说不安全,刚好隔壁在装修,有个师傅帮忙给装的,原本等着你姑父那面忙完来弄咱家的事,花不上几个钱,这么一块玻璃要了十五]
摸摸她的头,[那师傅说他家姑娘和你一个小学]
她抬头,[他怎么知道我哪个学校]
[对呀,没准我说了忘了,再说这一片都是一个小学]
李映昭躺在床上,琢磨刚刚妈妈的话,装玻璃的应该是王五,那之前的眼神,应该是把连楼误认成了她。
那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提醒连叔叔,又要怎么保护自已。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楼上
连叔叔正招呼人往里面抬柜子,[映昭是不是要找连楼,她去楼下接人,一会儿回来让她去找你]
[没事,连叔叔,我等会儿她,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你坐那等她,别碰到你]
然后他去和两个师傅往阳台搬柜子,送走师傅后,他站在凳子上往厨房上橱柜,她帮忙递工具,回头去看阳台
[连叔叔,你为什么把柜子放在阳台]
他拿下嘴里的钉子,[我看走廊窗户离那扇窗户太近了,家里都是女生不安全,就用柜子把那扇窗户挡上]
这时连楼领着刷墙师傅上楼,连叔叔让她俩下楼去打羽毛球。
入夜李映昭换好睡衣,将三把剪子藏好,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在脑子里思虑是躲在阳台把他推下去的概率大,还是一会儿扎死他的概率大,前者太容易暴露。
听到寒小雪和李金华回来说话的声音,她才松口气沉沉睡去。
寒小雪来到床边看看她,摸摸她头上的汗,把卧室的门和窗户打开,[这孩子,把自已闷了一脑袋汗]
[刚到陌生的环境也需要适应]
[行了,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去上班
金华,不行我换个工作吧,这要是借钱买房子,我一个月临时工的工资太低了
还有我看有租床位给外县学生的,我们把大屋支上三张上下铺,一个月还能多三百进账]
[回头再说]
寒小雪喊了李映昭好几遍都没喊起来,见她睡的迷糊,锁好门便骑车走了。
忽然一双粗糙的手摸了上来,吓的她惊恐的睁开双眼,想喊却发不出来声,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王五见她如此,毕竟是个孩子,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外一只手去拉扯她的睡裤,没想到里面是连体牛仔裤,低头去看。
李映昭找准机会一狠心,右手从床垫下掏出剪子,扎进了他的脖子
王五拔下剪子捂着脖子,发起狠扇了她十来个巴掌,拎着她往墙上撞,血不断从脖子的洞流出来,他坐在一旁喘着粗气,晃悠着要站起来。
李映昭知道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去,忍着痛,从枕头下掏出剪子戳向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直到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