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重新给这个伤员上药包扎的全程,所有人都没有去管晕在地上的宋军医,最后还是萧随风觉得他晕倒的位置可能会影响后续伤员的救治,所以在完成所有工作后,把他拖到了营帐的角落里。当然这也让萧随风对他昨天的话相信了几分,但同时也感到有些无语。毕竟谁见过晕血的大夫,更何况是晕血的军医呢?因此也就更不想管他了。
在等待中,萧随风好奇地问道:“孙大叔,我们这次来是和谁开战啊?”孙军医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盯着营帐的门帘,语气低沉地说道:“听说是通古斯人,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些年朝廷每年都会对外开战,听说现在有征西、征南、征北三个大将军,都是轮流出征。每次回来都说打了胜仗,但实际上每次带出去的军队能活着回来的连一半都不到。只有最上面的军官每次出征回来都能得到朝廷很多赏赐。但是下面军队里的士兵,能活着回来就很好了,死在外面的听说连抚恤都没有,其实每次朝廷的榜文都说抚恤战死将士,但是我有些战场上认识的朋友战死后,他们的亲眷都没有拿到所谓的抚恤,反正这个世道,这个战场我是看不懂。”
萧随风听到孙军医的话,心里也有些难受,他扭头看了眼营帐的帘子,但是一直没有动静,只有鼓声远远的传来。过了一会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就开口道:“赶紧来几个军医,跟我一块去前方战场上,那边现在伤亡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军医就地处理伤口。”说完便大口地呼吸起来。
正当众人要起身跟着走的时候,孙军医却拦住了大家,对着那个士兵道:“我们没法过去,现在总共就五个能用的军医,你让我们怎么去?这边不管了?”孙军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
那个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寥寥无几的军医,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军医人呢?我们在前面搏杀,你们不在那些受伤的兄弟难道就在那等死吗?他们可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而战啊!”士兵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不解。你们军医是不是怕死不敢去,放心受伤的兄弟我们已经把他们拉到战场后方了那边很安全。”
说着说着这个士兵的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哽咽着说道:“各位大夫,我求求你们了,赶紧跟我走吧,那边那些受伤的兄弟们真的等着你们救命呢。”说完,那个士兵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不断向军医们哀求。军医们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有些触动,纷纷动容,想要前去救助。然而,就在这时,孙军医却又站出来拦住了他们。只见孙军医面色凝重,眼神坚定,声音低沉地对着士兵道:“我们也想去,可是……这次出征,随军的军医一共只有六人,其中一人已经晕倒了,剩下的五人都在这里。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啊!这里还有这么多伤员需要照顾,根本无法分派人手过去救治。如果你们能把他们抬到这里来,我们就能全力救治他们。”
那个士兵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他难以置信地左右看了一下,确认周围只有他们这几位军医后,泪水如决堤般从眼眶中流出。最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站起身来,飞奔出营帐。孙军医望着远去的士兵,转过身来,看到其他几位军医眼中流露出的疑惑和不解,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我知道大家心中都不好受,都急于想要救人,但我拦下大家也是有原因的。首先,这里的重伤员们都急需有人照料,而我们总共只有五个人。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去几个人呢?一个?两个?还是三个?就算去了,也无法起到太大作用,毕竟能带的药材有限,总不能让我们来回奔波吧,那是不现实的。”这时,一个军医轻声说道:“能救一个算一个啊!”
孙军医看了他一眼,语气凝重地接着说道:“第二点,这也是为了大家的性命着想啊!我可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当军医了,我非常清楚上前线救治的后果。且不说我们能够救下多少人,单是战场上那刀剑无眼的危险环境,你在救治伤员的时候,随时都可能被流矢射中。到那时,又有谁来拯救我们呢?当然,如果我们按照正常的出征配置,配备足够数量的军医,那么这次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我们甚至可以派出一两百人去前线将伤员抬回来,但现实情况是,我们只有区区五个人而已,说实话就算伤员拉到营帐中救治我们都未必能救的过来,更别提出去救人了。”
听到这里,众人都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孙军医所说的道理,大家心里都明白。尽管没有亲身经历过战场,但从孙军医的话语中,大家也能理解他的苦衷和无奈。于是,大家只能无奈地继续留在营帐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