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招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每次找系统都是想和它稍微认真的分析一下形势,奈何他的系统有自已的一套逻辑体系,荒唐的蔺招根本不敢信。
要知道,牧睢淮半个小时前正通过电话和人商量着后面几天的工作安排,这么精明的商人为他绞尽脑汁,是想算计到他家破人亡都比算着该怎么帮他靠谱。
“你今晚是跟着我先回家还是先回你那儿,等明天再搬?”牧睢淮话音一落,就看见对面这人一脸哪个都不想选的神情,告诉他,“得搬过来。”
对于别人,牧睢淮一般都无情的不会让人留宿,可蔺招不一样,虽然他来历不明,但是有一片赤子之心在,牧睢淮觉得他不会干什么坏事,而且有意思,时不时逗一下牧睢淮觉得自已能开心半天。
他微微侧了身,看对面的小美人脸皱巴巴的,语调上扬着问道:“这还没进组呢,就打算吃霸王餐了?”
“……也不是。”他小声嘀咕道:“我倒是想吃霸王餐,可我这饭还没吃上呢。”
“哦~”牧睢淮音调长长的拖着,“这是不信任我啊。”
“……也不是。”蔺招都已经接到赵驰的电话了,连剧本都已经发到他手机上了,牧睢淮没骗他,他打商量道:“能不能等我演完啊?”
“等演完了,你再说等上映怎么办?”牧睢淮道。
“不会。”蔺招信誓旦旦,心说当然会了。
牧睢淮觉得他真没演戏的天赋,那些所思所想表现出来的还不如酒局上某些人逃酒时演技真实,心里有什么,眼里说什么,还总觉得自已演的完美无缺,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看他。
他抬了抬手,本意是想在某人脸上捏一下,可惜抬到一半就被一双比他白细的手按了回去,压在了他们之间空着的座位上,不满道:“啧,首款不付,尾款也不想付了?”
是这样没错,可蔺招不能这样说,“太快了,慢慢来嘛。”
“我帮你争资源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快?”牧睢淮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自已身边拉了下,挤掉了中间的空隙。
蔺招无言以对,心知自已理亏,发现对方只是想他坐的近些,并且除了捏着他的手没有其他动作后,蔺招就没有再挣扎了。
“别装哑巴。”牧睢淮捏捏他软和的手心,“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今天还是明天?”
一晚的区别在蔺招这儿是没有区别,他看着牧睢淮,嘴角轻抿着往下耷拉着,做足了可怜姿态。
是真可怜吗?
恐怕也不是。
牧睢淮从他手掌心摸到他指尖,用了点力气捏了捏他指腹,“吃霸王餐的还委屈上了,那我这做饭的去哪儿说理?”
末了,接着顺着他指尖又滑到他手心,“只是睡一块儿,不干别的。”
“真的?”蔺招怀疑,此时和彼时已经不一样了,他真的拿了牧睢淮给的好处了。
“真的。”牧睢淮道。
“好吧,信你。”
说着下巴一抬,往窗边一扭头,手跟着溜了回去,要不是牧睢淮抓的及时,人估计都要又离他远远的了,牧睢淮都有点儿被他弄笑了,“干嘛呢宝贝儿?”
“睡觉。”蔺招硬是把手从他手掌下挣脱了出来,“你拉着我,我睡不着。”
牧睢淮看过去时,他已经合上眼睛了,这样看起来眼睫毛更加长翘,弯弯的像是特地烫过似的。
“眼睫毛好翘。”牧睢淮道。
蔺招喉咙里发出一声,片刻后,睁了一只眼,瞅了他一眼,有些俏皮的警告,又乖又傲的感觉。
牧睢淮差点儿亲上去。
之所以没这么干,是觉得对方恐怕会直接炸毛。
等把人带到家里,再亲个够也不迟。
*
鉴于某人没有就搬家一事给出明确的选择,牧睢淮直接把人带到了他住的地方,打算要人当场搬个家,“一些用不着的不喜欢的就别带了,重新再买。”
“好。”蔺招先把必拿的项链放进去了,后面零零碎碎的又收拾了一堆东西,塞满了一个箱子,带着去了牧睢淮家里。
原本蔺招还想住隔壁屋的,可惜牧睢淮强烈反对,蔺招只好又加了床被子。
晚上,躺在床上,蔺招还有着不真实感。
他真的和牧睢淮同居了,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真的接了王导的戏。
“宿主,我再提醒您一声,这是清水文,虽然主角是钓系海王,可是连接吻都是不可以的哦~更不能发生他们关系的。”系统忧心忡忡道。
“我没想和牧睢淮发生什么。”只是现在有些身不由已,牧睢淮刚帮他接了王导的戏,他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那就好,您出卖美貌没什么,可是出卖别的就违规了。”系统道。
“违规会怎么样?”蔺招好奇一问。
“也会判定失败。”系统道。
蔺招本来就没打算发生什么的心更加坚定了,“放心,不可能的。”
是以,当夜,牧睢淮表示要来个晚安吻的时候,蔺招立马拒绝了。
牧睢淮见他大惊失色,退而求其次道:“只亲下额头。”
“不行!”蔺招拒绝完觉得语气有点生硬,放软了语调,接着道:“真不行,以后再说好不好?”
“我要是说不好呢?”牧睢淮道。
蔺招为难道:“真不行的,牧睢淮,你说只是睡在一处的呀。”
“好吧。”第一天嘛,牧睢淮有耐心。
他好说话的同意后,蔺招反倒有些惊讶了,他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谁知道对方已经关灯睡觉了。
黑夜里,牧睢淮朝他翻了个身,开了口,“你一直看我,刚刚不会是欲拒还迎吧!”
“没有!”吓的蔺招把脑袋赶紧蒙到了被子里。
一片漆黑中,蔺招听见身边传来了沉沉的笑声,隔着被子,蔺招不痛不痒的轻轻蹬了他一下。
*
翌日一早,蔺招便看起了赵驰给他发过来的剧本。
一句台词没有就更为考验演技了,可蔺招还不清楚,一心只觉得没台词真棒。
赵驰不清楚内情,以为是钱越给他弄来的资源,倒是没想到钱越居然这么上心,捷径也不算白走。
既如此,赵驰以为他也是有个上进心的,连夜给蔺招安排了好几节表演课,“老师的一对一辅导,课时费从你演出费里扣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去上课,争取给王导留个好印象,到时候进组了,表现好点儿说不定下部戏就来了。”
“……还有你这个角色我看了,虽然戏份不多,但是人物完整,是一粒反映世界的微尘,仅有的两次出镜都是极具特点的,能寥寥拼凑出跌宕起伏一生,到时候更能激起观众的讨论,而且出道就是王导的戏,对你后面帮助很大。”
“加上你外貌条件不错,以后有类似的戏份,业内的老师们都能想起你,这是不可多得的机遇,你要好好把握一下。”
赵驰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蔺招都认真听了,就是没往心里去,可也老老实实的按着对方要求去上课了。
一对一的课程,你划水老师一眼能看出来,蔺招也不是不努力,他觉得他挺努力了,可是他一演,老师眉毛就能皱的夹死苍蝇。
没两天,赵驰就接到老师电话,说幸而没台词,不然更难教。
赵驰听了,寻了个时间去看了一眼。
他先前就知道蔺招没天赋了,让老师教也没空泛的教,就针对那两幕戏训练的。
两个多小时的影片中可能就占两分钟,老师辅导了两天,赵驰去看的时候,以他挑剔的眼光觉得连差强人意都达不到。
蔺招见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待晚上回了家,忍不住问道:“牧睢淮,你关系硬不硬啊?不行你多投点钱进去吧。”
牧睢淮忍俊不禁,“还没演呢,就打退堂鼓了?”
蔺招把今天的事儿全给牧睢淮说了,前几天牧睢淮忙,蔺招都没人可以说,如今一股脑和牧睢淮说了半个小时,“……就是这样,我前面的戏份演的不好,后面的戏份更是差劲儿。”
牧睢淮认真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末了,问道:“他们是不是骂你了?”
“嗯。”蔺招长叹了口气。
“怪不得。”牧睢淮瞧他都蔫儿了,“别去了,定了是你,就只能是你,不用有太大压力。”
一下子,情绪价值被拉满了,蔺招觉得浑身都轻松了,“真的啊?”随即发自内心的感叹道:“牧睢淮,你的钞能力好厉害啊。”
牧睢淮笑了声,在他脸上捏了把,“主要王导也觉得你形象不错,给他看了下你照片,他当即就同意了。”
兴许是夸张了,可是听了真的很开心,不过蔺招还是表示道:“是你厉害。”没了牧睢淮,他的照片都递不到王导面前。
他语调高昂欢快道:“我就知道选你没错!你是最最最最厉害的人了!”
牧睢淮听了他话,眉梢微扬,瞧他眼中眸子里快要漫出来的动人光彩,“我这么厉害,你还担心什么,不开心就歇歇,到时候直接进组。”
很动听,可蔺招也不可能真的不去,“还是去练练吧,虽然是倒数第一,但是考60和考30分的倒数第一还是有区别的。主要我都已经交过钱了!”
牧睢淮觉得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把你剧本发给我看看,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演什么角色呢。”
蔺招把剧本发给他,“很惨的,第一幕还算是个大少爷来着,第二幕就家破人亡、委身于贼了。剧本没有明说究竟是成卧底了还是真的无可奈何的堕落了,不过我现在连大少爷都演的不够好。”
真的是很简单的剧情,眼睛看的话没一会儿牧睢淮就看完了,然后,他发现了个事儿,“你这段剧情是不是得有个搭戏的?”
蔺招凑过去看了眼,“是啊,怎么了?”
“要不我先暂时帮你搭一下。”牧睢淮道。
蔺招:“……”
牧睢淮见他不搭话,“别人碰都行,我就不行?”
“这是演戏啊。”蔺招道:“假的啊。”
“我知道,帮你先熟练熟练,在家练练。”牧睢淮一本正经道,他看了眼表,“时间还早,来一幕。”
他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米九的身高把头顶的光似乎都挡住了,蔺招没等他压迫感十足的逼近,连忙要跑。
被男人长臂一揽箍住腰又扔回了沙发上,蔺招摔在沙发上身子似乎都弹了下,牧睢淮没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腿压住蔺招的腿,便要俯身亲下来。
“根本不是这样!”蔺招叫喊着,知道这男人压根儿没想陪他好好演,这几天牧睢淮天天都在试探着想亲他,蔺招全给挡回去了,现在见对方是想用强了,抬腿就要踹。
只是亲一下,在牧睢淮眼里这着实不算什么,可某人死活不愿意,合着真想白女票他呢?
现下,等了这么久了,天天能看不能吃的牧睢淮耐心着实剩的不多了,谁知这人还不愿意,你情我愿的事儿弄的他像个犯罪分子似的。
“蔺招。”牧睢淮抓住他想打过来的拳头,沉了声。
“牧睢淮,真不行的……”受制于人蔺招不得不软了嗓音,哀求道:“不可以有亲密接触的。”
牧睢淮盯着他没说话。
“真的,等到后面我火了,离奖项一步之遥的时候都补给你好不好?”蔺招恳切道,目光殷切的瞧着他,盼着他能同意。
“空头支票啊。”牧睢淮没动,“原来是真打算吃霸王餐。”
“后面补给你啊!”蔺招动了动,发现始终挣不脱,凄凄婉婉的求道:“牧睢淮,别亲我。”
牧睢淮没动。
蔺招眼神哀求。
僵持不下间,身为猎物的蔺招心理防线最先崩塌了,自暴自弃的停止了挣动,“那你亲吧,亲完就见不到我了!”
“是只我不能亲,还是都不可以。”牧睢淮问他。
“都不可以。”蔺招回的干脆。
“你是什么做的,这么娇贵?被人用嘴唇碰一起就要碎。”牧睢淮说是这么说却没有再压着他了,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直接拉到自已腿上坐着,“不能亲,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