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平安安在牧睢淮家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果然有人拿着合同来给他签。
两份。
一份是金丝雀待遇,一份是普通待遇。
蔺招毫不犹豫的签了普通的那份,然后收拾了收拾离开了牧睢淮家里。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签进来,都以为是星探被发现集体签进来的,然后在分到各个经纪人手上,合约期三年,有个三千块的最低薪金,其他的全靠自已争取。
蔺招就这样随波逐流的到了赵驰手里,他最近带的艺人刚从三线升到二线,正是又忙又得意的时候,对这事儿根本没上心,毕竟想当艺人可不是光漂亮就行的,想着晾一晾磨磨心气也好,省的有的人以为签了公司就是大明星了。
蔺招便由此被放养了,公司有公众的课程,表演课,音乐课,还有形体之类的课程,蔺招上了两天又两天,见赵驰还不联系他,只好主动去联系赵驰,说自已想拍戏。
赵驰就问他是不是科班,之前演过戏没?
自然都是没有的。
隔着电话,蔺招都能感觉到对方想吗脏话的心,主动挂了电话。
至于说想演王导的戏的事儿,也不敢提了。培训课不是白上的,娱乐圈有名的导演演员他都系统的了解了,优秀的影片歌曲也听了不少,赵驰要是听他啥都不会都敢做一步登天去王导的戏估计会把他给骂个狗血淋头。
只是这个剧情他向系统确定过了,是必不可少的,对方事业起步就接了王导的《南国》,高起步后面才能步步高升,只是原主除了从其他人手里周璇出机会外,也少不了自已本就精湛的演技。
可蔺招不行,哪怕有个机会说让他去试戏,蔺招都抓不住这个机会。
眼看王导马上都要开机了,蔺招实在是没有时间了,系统一个劲儿还在他脑子说让他找牧睢淮,蔺招屏蔽他,没找牧睢淮,而是约了钱越。
牧睢淮那两份合同说的很明白了,他可以帮他进娱乐圈,这是给他的免费的甜头,至于后面的可不能不劳而获了。
工资还没到账,蔺招还是咬牙把钱越约在了一处高档的餐厅里。
说实话,对方一找他,钱越就知道有戏了。
前几天,蔺招就告诉他自已是男的,他不搞诈骗,怕钱越恼羞成怒。
钱越倒是不在意,反而在知道后又天花乱坠的夸了他一番,说他更适合进娱乐圈了,蔺招就把自已已经签约的事给他说了,钱越一听签的事自已公司,立马把蔺招的档案给调出来了。
最低档的合同,钱越一看心里就有数了,估摸着这人是见了浮华动了心思了。
蔺招虽然给他说了自已是男的,但是见面的时候还是穿了裙子,因为男式正装太热,穿个大裤衩去夜店没什么,去谈事就有点儿不分场合。
是以钱越还没走到位置上就看到一个穿着香槟金的美人。
蔺招还戴了牧睢淮送给他的那条项链来表达重视,为了搭配衣服,蔺招拆掉了部分,把它变成了一条颈链,四边形切割的黄宝石配合着同样流光溢彩的香槟色的吊带裙,完美演绎了上流的奢华。
钱越看到那条项链第一眼,就觉得是条假的不能再假的家伙,如此浮夸的宝石怎么可能是真的,这不是开玩笑吗?甚至他看着蔺招戴了这样一条项链,觉得他是更加不是什么清纯的人了。
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彬彬有礼的说自已晚来了。
其实对方还早来了两三分钟,不过是蔺招提前到了而已。
之前他拒绝和钱越聊天,现在和钱越聊起来发现他比牧睢淮好聊多了,让蔺招觉得自已和人正常交流完全没问题,不会闹笑话,冷场,当然之前干那些蠢事也少不了系统的锅。
总之,钱越一直在抛话题给他,这顿饭完全不会冷场。
他就说应该先聊聊再进入正题嘛,明明这才是正常流程,牧睢淮果然不同寻常。
一顿饭吃了一半,蔺招觉得聊的差不多了,就提到了《南国》。
这是一部讲述国破家亡,山河动荡的影片,是编剧花了三年时间打造的,由影帝徐奕主演,几个一线演员都是重要角色,导演也是业内赫赫有名,前年王导错失大奖,这次就是奔着得奖去的一部影片,班底也是跟着王导几十年的老班底。
总之,这部影片从主演到配角,从导演到打光师都是专业的,哪怕不是商业片,可这阵容一看就赔不了,各路资本基本上都掺了一脚进去,剧组资金雄厚,王导也大手笔的搭了个场景。
钱越没想到他野心这么大,上来就提了《南国》,这梦做的大的让钱越在心里更加觉得他是个想走捷径的,不然哪敢做这种一飞冲天的梦。
茶花山初见时,他还以为对方是个纯的,现在一看觉得就有点儿乏味了,不过美还是美的,三言两语就能哄到手的,钱越觉得玩玩也行。
但是王导的戏当然不可能,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也懒得为蔺招费什么心思。
蔺招知道这事儿不好办,见钱越皱眉还以为没希望了,谁知道对方说想想办法,蔺招立马喜出望外,心说,这瓶好酒没白开。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
从餐厅出来时,钱越说走走。
蔺招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宿主,你好棒啊!这么快就把这件事解决了!”
蔺招没感觉到一点儿高兴,钱越给他的感觉不太好。
他当然知道对方觊觎他,贪财好色总要有利可图,他找对方不就是看上对方或许能帮他忙吗?无可厚非,只是牧睢淮的光明磊落,就像摆到明面上的合同一样,两份,选不选他随意,牧睢淮不会在此期间做什么任何不轨的举动,连眼神中都是好笑的戏谑大于流氓的低俗。
可钱越,总令蔺招感到不舒服,偏偏又说不出究竟是哪不舒服,只能归根于直觉。
蔺招本就感觉不太对劲了,是以钱越刚想揽住他,蔺招就飞快的退后了一步,警惕道:“你干嘛?”
钱越还以为这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道:“王导的戏我帮你问问,其他的戏你也可以先拍着,我这儿还有不少资源,等我回去给你赵驰说说,让他给你选几个合适的。”
蔺招没有应他的话,而是明明白白道:“我没想和你做什么。”
钱越笑笑,知道自已太心急了,应了声好,转而又解释道:“我刚刚是见那边路不好走,想拉你往这边来点儿。”
蔺招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和钱越见面后的第二天,蔺招就见到了自已传闻中的经纪人赵驰,昨天赵驰收到钱越的信息时,他心里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见了人,只能说确实有这个资本,毕竟漂亮不作假,纯天然的美是那些动了刀子的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这个圈子复杂,有时候交际不可避免,只是赵驰是经纪人不是老鸨,艺人不想走捷径他也不可能逼着人硬走捷径,可是有艺人选了赵驰也平常心,当是大爷伺候着就行了,毕竟这种情况基本上不用动用赵驰自已手头的资源,这都是金主操心的事儿。
赵驰看着蔺招上了节音乐课和表演课,两者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你可以考虑做歌手,加上你外貌条件……”
“我要演戏。”蔺招打断道,他自已也知道自已没天赋,但是任务摆在那儿,演戏是必须的。
赵驰愣了下,以为他对歌手有偏见,“其实歌手演出费也并不少,而且可以参加的节目……”
“谢谢赵哥,可是我只想演戏。”蔺招道。
两次三番的被打断讲话,赵驰也懒得再说了,“行,你考虑好了就行。”蔺招的外貌条件是真的好,可戏路也是真的不宽,主角别想了,反派得要演技,最重要的是漂亮有时是把双刃剑,这么好看,你当男女主是吃素的,除非有人硬捧,不然估计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你有什么打算?”赵驰问他。
“我打算参演王导的《南国》。”虽然这事八字没有一撇,但这一撇要是撇不上,也没必要接其他戏了。
赵驰闻言再次打量了他一番,问道:“钱总答应你了?”
“他正在帮我。”蔺招道。
赵驰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哪怕钱越是副总,赵驰仍觉得这事儿难,不过他懒得多事,道:“行,你既然有计划,就按你的计划来吧。”
一句话,蔺招又成了散养状态。
期间,蔺招又和钱越吃了两次饭,对方说《南国》那边他正在努力,不过他手里有个单元的刑侦剧可以试试,毕竟是新人多露露脸也是好的。
他一说,蔺招就搜了下,对方说的剧是《迷藏》,至今出了两季了,正在筹备的是第三季,这单元剧评分一直维持在8分以上,挺高的,算是个好的资源了。
这样的话《南国》那边挺有希望的。
又是一个周末,钱越说带他去旁边的度假村玩,蔺招本来就喜欢玩,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到了才发现钱越就订了一间房。
蔺招当时就沉了脸,“钱越,我说了不玩的。”他语气尽量表现的平和,哪怕他都快恶心死了。
钱越见他黑脸,觉得这人真是有点看不清自已身份了,也跟着摆了脸色,“资源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给之前我不是把话都说明白了吗?”蔺招压着火气道。
钱越见他还掰扯这事儿以为他贪心,笑了声,自以为大度道:“行了,别闹了,你想要什么我再帮你要个,走吧。”
蔺招甩开他想拉过来的手,扭头对前台道:“帮我再开间房间。”
前台看了场大戏,爱莫能助的表示道:“抱歉,已经没房了。”
钱越哼笑了声,“行了,也闹够了吧?”
蔺招简直想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闹?他闹什么了,他话说的还不明白吗?他和牧睢淮说这话时,对方可没这样,后面和人回家了,那也是两间房,两份合同给他选的,哪有这种订一间房来恶心人的。
钱越见他气的脸色青白,放缓了声音,“不就是资源嘛,都好说,都这么晚了,回房间再说。”
“说什么说!”蔺招拿着自已的包,转身就往外走。
钱越见状骂了句脏话,追了几步,“你想好了,过这村儿就没这店了,一时清高到头来吃苦头的还是自已。”
蔺招理都没理,到底也是砸了东西的,手也没摸着着实让钱越不快,“蔺招,你别给脸不要脸!要回去你自已回去,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想再回来找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呸!”蔺招实在忍不住了,“滚一边去!我就是吃回头草也不吃你这棵恶心巴拉的!”
后面钱越说了什么,玻璃门合上蔺招都没听清,他气的一直在心里骂脏话。
走了一路,骂了一路,中间天黑差点走错方向,又折回来走了一段。
他们周五来的,到这里已经晚上八点过半了,办理了入住又吵了架,已经九点多了。这里地偏,且是度假山庄,来的基本都是自已开车来的,没房住,蔺招挨个软件试,也是一个车都打不到。
蔺招在心里又骂了一遍钱越,见对方还给自已发了房号过来,当即把人拉黑了。
“宿主,现在怎么办啊?”系统担忧道,别说第一个剧情点了,连晚上住哪都不知道。
“你现在不说让我靠脸了?”蔺招道。
“你要回去找钱越?”系统惊讶道。
“别恶心我。”蔺招忿忿道。
系统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说话了,看着他手指在某个名字上犹豫了十来分钟,屏幕熄灭了好几次才把这通电话打过去。
“喂?”
“你好。”
太有礼貌了,牧睢淮又看了眼备注,见确实是某人,回道:“你也好。”
“我不好。”蔺招郁闷道。
牧睢淮一听就乐了,“大晚上打电话这是遇到事儿了?”
“是遇到了点儿小麻烦。”蔺招顿了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牧睢淮,能分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