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我和梁安聊了很多,大到人生理想,小到写字该如何握笔。
我们虽然才认识没几天,但却仿佛已经相识了许久一般。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眼神交汇都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和亲切。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那个与自已灵魂相契的人。
而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条生活在大海里的淡水鱼,终于寻得了属于自已的小湖泊。
在她身边,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她的出现让我似乎明白,原来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自已如此安心和放松。
在她面前,我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展现最真实的自我。
太阳已经完全不见了踪迹,我们必须要走了。
从后山上下来我让梁安先回去了,我准备从学校后门溜进去,因为没有走读证的话恐怕我明天早上连学校都进不去了。
从班主任手中拿到走读证后,我光明正大的从学校正门走了出去。
步行回出租屋的路上,我路过一家服装店。
里面挂着的一件灰色毛呢大衣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校服,上面甚至还散布着几个小补丁……
之后路过理发店时,我又给自已做了个倒背三七分的发型。
看着镜子里一改往常乖学生模样的自已,真别说,还挺帅的。
回到出租屋后,我将刚刚买的一堆东西扔在沙发上,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已点上。
“就这一回……”我看着旁边各种各样的购物袋安慰自已。
第二天早上来到班里,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向最后一排走去。
来到梁安身边,我缓缓开口:“让一下梁同学,我要进去。”
或许是因为我周身散发的光芒,闪了她的眼,她瞪眼打量了我许久。
“祝平?你……”
“昨天我们还一起畅谈人生,今天就不认识了?”
“有病。”梁安冲我翻个白眼,然后将身子往前挪了挪。
早自习下课后,我叫上随春生,准备去小爽一下。
“你们干嘛去!”
闻言,我们两人同时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慕容雨那张阴到极致的脸。
吓得我们两人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我们...我们...”
随春生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出个话。我不明白,不就是个小女生吗?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我接过话。
“早上吃的太多了,我们去操场散散步。”
“真的?”
“对对对,散步!”
“行吧,早点回来,第一节可是数学课,迟到了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们心里清楚!”
来到厕所后,我们两人靠在隔间的门板上,一口一口的吸着。
“还是你这脑子好使,转的快。”随春生冲我比个大拇指。
“不是我说你,在学校里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角色,被一介女子治的服服帖帖的,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随春生闻言只是笑了笑,随后将烟头掐灭,路过我面前时,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懂,等你什么时候能找个女朋友再来对我评头论足吧。”
“去你妹的。”
将烟头掐灭,我便准备和随春生回教室,可刚迈开脚步,腹部便传来一阵刺痛。
我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维持着身形,不让自已倒下去。
起初随春生还以为我又在和他开玩笑,可当他看到我额头冒出的冷汗时,顿时不淡定了,立马蹲下来扶住我。
“阿平!咋了这是你别吓我啊!”
“你...你...特么是不是买到假烟了?”
“都成啥吊样了还特么有心思开玩笑呢。”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我背了起来。
“你可别死啊平子,我现在就带你去医务室。”
言毕,随春生背着我朝医务室的方向狂奔。
路过教室门口时,由于速度太快,差点撞上正好出来的梁安。
“梁安,你去找夏姐!快点!”随春生吼道。
“这...他怎么了?!”梁安满脸担忧。
“别问那么多了,我先带他去医务室。”
此时我已经疼的讲不出话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面部就跟刚刚洗了一把脸一样。
来到医务室后,大夫看见我的模样,立马吩咐随春生将我放在病床上,随后取出几枚银针,在我的身体上扎了几下。
在我的意识彻底模糊前,短暂的听到大夫和随春生的对话。
“你把他的情况好好给我讲一遍。”
“他...他...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就是去厕所偷偷抽了根烟而已啊......”
......
我不知自已究竟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头痛的不行,感觉自已的身体好像被万马踏过一样,疼到只有眼睛能动。
“你醒了!”
梁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
“才三个小时吗...”
才三个小时,可我感觉自已好像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灵魂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漂泊了好久。
“我刚刚是要死了吗?”
“瞎说什么!”
这时,医务室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我的班主任轻轻推开门。
“梁安,阿平醒了吗?”跟在班主任后面的慕容雨开口问道。
“他醒了。”
“阿平,感觉怎么样?”班主任开口。
“好多了老师......”
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好似凝固了,片刻后,班主任才缓缓开口。
“刚刚有个男人突然闯进办公室,他说他是你的父亲...”
闻言,我的心猛地一颤,他来干什么?我感到疑惑的同时,又有些恐惧......
我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
“他现在在哪?”
“办公室,他说今天见不到你就不走了。”
闻言,我便要下床,梁安见状赶忙扶住我。
“你干什么?你都这样了好好躺着不行吗?”
“我要去见他......”
我了解自已父亲的性格,他说见不到我就不走,是真的可能会住在办公室里。
“那你让你父亲来医务室见你不就行了吗!”梁安有些着急。
“他不会来的。”
刚站起身,我忽得感觉到自已的双腿好像使不上力气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这一刻我慌了,我是真的慌了。此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就是死,我也不能死在学校里......
梁安等人见状想要扶起我,我将她们伸来的手轻轻推开。
挣扎了好一会,我索性直接瘫坐在地上。
“老师,对不起,我想抽根烟,可以吗...”我望向班主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祈求。
我明白这种要求对于一个老师来说是多么的荒谬可笑。
可班主任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像是没听见一般,转身离开了医务室,并将门带上。但我依然能从窗户里看见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