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
“哦抱歉,刚刚没注意。”
随后我收起思绪,和梁安一同回到了酒店内。
刚一进门,梁安便跟泄了气的皮球般,栽倒在了床上。
“祝平,你把空调打开,我有点冷。”
闻言,我照做。
可空调开了好一会,房间内的温度也上升了不少,梁安的额头却冒出了一些冷汗。
我赶忙询问:“你怎么了?”
梁安闭着眼,只是无比虚弱的回了句没事,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放在她的额头摸了摸,很烫,应该是因为她今天突然生理期,身体本来就虚弱,刚刚又在外面吹了冷风,一进到屋子里空调的热风又吹,所以有些发烧。
随后我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幸亏她刚进门时把外套什么的都脱掉了,不然我还得帮她脱衣服......
盖好被子后我穿好衣服,刚转身准备出门,梁安忽然睁开了眼。
“你要回去了吗?路上慢点。”梁安的声音无比虚弱。
我无奈的笑笑。
“我走?我走了你死这里都没人知道,睡会吧,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此时的梁安一改往常高冷的模样,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来到药店买了一些退热贴和退烧药,我便往回走,刚出药店门,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怎么了外婆?”
“小平啊,我和你外公今天有些事,回家要晚一些了,你直接在外边饭店吃点东西,要不就回家自已做些,不用给俺们留。”
“行外婆,您不用管我,我饿不着。”
挂断电话后,我加快了些脚步,不到十分钟便赶回了酒店内。
趁着烧水的工夫,我将退热贴给梁安贴好,水烧好之后又等了会,等水温差不多了,我轻轻将梁安叫醒。
“等会再睡,先把药吃了。”
梁安眨巴眨巴眼,将药一口吞下,随后又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光。
我将温度计递给她。
“量一下。”
梁安很听话的按照我说的做,她背靠在床头,脸上也微微发红,眼睛有些迷离的盯着床尾,我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五分钟后她将温度计重新递给我,三十八度七,我有些吃惊,这都快烧到三十九度了!
“你怎么烧这么高,就吹了些冷风,不应该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梁安却支支吾吾的开口:“可能是因为......那个吧。”
“什么?”
“就是......呃...”梁安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没有不耐烦,就这么盯着她。
片刻后,她似乎是给自已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很小声的对我说道:“祝平,你可以帮我去买些东西吗?”
“当然可以,你说吧。”我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原以为就是一些她想吃的零食之类的......
“就是,可以请你去帮我买一些女孩子特殊时期需要用到的东西吗......”
闻言我瞬间呆愣住了。
“啊?”
“别啊了,快去!”说完之后梁安重新躺下,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哦哦哦哦哦哦。”我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点着头。
走出酒店后我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没有告诉我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重新上去问的话那也太尴尬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慕容雨,可我看了看时间,此时她应该还在上课,于是我只好在网上搜了搜。
各种各样的帖子,对每个牌子的那什么都褒贬不一,于是我随便挑了个我看着比较顺眼的。
来到超市后,我拿着手机,将货架上各种牌子的那什么和手机上的照片一一对比,找到后又仔细地对比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我迅速将东西放进我的大衣里。
随后又按照网上说的,挑了一大堆女孩子特殊时期能用到的东西,然后便来到前台。
左右看了看,随后我便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收银员看到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帮女朋友买的吧?真会挑,这款可是买的最好的哦!”收银员小姐姐对我打趣道。
我尴尬的将头低了低,一言不发。收银员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总共151元。”
付完钱后我便飞快地逃离了这里。
重新回到酒店后,我看着床上睡着的梁安,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呼吸很均匀,脸上的红晕也退了一些。
我没有叫醒她,将东西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掏出手机玩了会。
不知过了多久,梁安忽然坐了起来。
“祝平......”她的声音还是很虚弱,虽然烧退了些了,但我想她的肚子应该还是不太舒服。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赶忙上前询问。
“把东西给我......”
我反应了片刻,然后在购物袋里拿出那包东西,递到了梁安手上。
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又迅速栽倒在了床上,我轻轻将她扶起来。
“盖上被子再睡,不然又得烧了。”
梁安重新睡着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梁安熟睡的面庞,心中一股我从未感受过的情绪荡漾开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照顾一个女孩子。
不知坐在沙发上盯着梁安的面容看了多久,我回过神,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我百无聊赖得掏出一根烟,准备给自已点上。
刚准备按下打火机,却忽然想到梁安此刻还在房间里。
于是我只好穿上外套,来到了走廊里,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打开一扇小窗户,将烟点燃,开始了吞云吐雾。
望着外面,雨水不断地砸向地面,溅起一朵朵小水花,我的思绪逐渐开始放空。
看着地面上的一朵朵小水花转瞬即逝,我的心底又开始逐渐升起一股绝望地情绪。死亡不可怕,可知道自已何时死亡,中间的这段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一眼望到底的人生是这么的寡淡,寡淡地吃饭、睡觉、流泪,然后到处寻找能被拥抱的瞬间。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变得不爱讲话。安静,成了我最常用的一门语言。
可回想起和随春生、慕容雨,以及...梁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笑也是真心的,我珍惜每一次能让自已开怀大笑的瞬间。那些触摸得到的美好与小幸福,是冒险路上需要跳跃才能吃掉的金币,而我恰好如此贪婪。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提起死亡,从最初的恐惧,到现在竟有种安心的从容,就像回到母亲的怀抱一样自然。
而我苦求的释然与和解,也许就藏在生活的某个霎那,穷极一生,我只是为了寻找到这样一个瞬间,然后即将自已嵌入它永恒的生命。
那日,名为自已的日记终于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