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泪流满面,满脸诚恳地望着陈廷敬,声音颤抖道:“恩人呐,我想了许久,见您是个好人,所以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您。我怀中有一封万民书,请您帮我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说着,田贵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匣子一样的东西,神情紧张且充满期待。
陈廷敬接过匣子,轻轻打开,发现里面藏着一块大白布,看上去像是一份奏书。
田贵小心翼翼地展开这块白布,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千人的名字。
这些名字如同繁星般闪耀,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百姓们的心声和希望。
陈廷敬大惊失色:“这万民书是……”
田贵点点头:“这万民书是我陕西白水县一带的百姓,保总督莫洛的万民书。”
陈廷敬接过万民书,大致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原来这是白水县的百姓,因为遭受哈占不公平的待遇,所以由每一户的户主 签名写下的万民书。
他们想要通过万民书的形式,将这件事递交给朝廷,请朝廷释放莫洛。
由于哈占更换了许多官吏,他们担心官官相护,便只能派这三兄弟前往北京,到京城告御状。
陈廷敬收起万民书,递给田贵,并叮嘱道:“这万民书务必要保护好,一定要亲手交给明珠,千万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田贵点头表示明白:“好,我记住了。只是不知道这万民书是否真的能起到作用呢?”他对此感到有些疑惑和担忧。
陈廷敬此时眼圈已经泛红,激动地说:“管用、管用!”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喜悦和感慨。
田贵谢过陈廷敬后,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转过身来。
他一脸急切地问:“一时情急,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陈廷敬心中一紧,他深知自已不能暴露真实身份。
经过一番思考,他回答道:“我叫陈圆梦,叫我陈先生就行了。”
田贵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连忙点头道谢:“好,陈先生,今日我们便去京城,待我们成功之日,必来这阳城答谢!”
说完,他匆匆离去,脚步轻快而坚定。
陈廷敬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想不到这白水县的百姓,竟然写了一封万民书。”
他的语气中带着对这些百姓的同情与赞赏。
一旁的陈圆梦听到这话,不禁咯咯一笑,调侃道:“您是陈圆梦,那我是谁呢?”
陈廷敬听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只见一群官兵急匆匆地从陈廷敬的身边路过,他们神情紧张,似乎在追寻什么人或事。
为首的一人见到陈廷敬,见他穿着打扮像是个贵人,便下马礼貌地问道:“先生,可见有几个乞丐,从这里路过?”
陈廷敬心中一惊,难道这些官兵是来抓捕那几个人的?
他连忙回答道:“呃……见了,怎么了?”
那位官员接着问:“哦,这几个人是总督要抓的朝廷罪犯,请问他们往哪里去了?”
陈廷敬向东边一指:“一个时辰前,我看到有几个人向东方走了。”
这位官员点了点头,然后大喊一声:“东边,从东边追!”
等那几位官兵离开后,陈圆梦忍不住问道:“先生,他们是不是要追田贵三个人啊?”
陈廷敬沉思片刻,回答说:“我猜可能是要追捕那几个人,但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竟然需要这么多官兵来抓捕。”
陈圆梦担心地说:“先生,如果他们被抓住了,那万民书和状书该怎么办呢?”
陈廷敬看看陈圆梦:“多亏你提醒我了……赶紧回家安排侍卫去追。”
陈廷敬和陈圆梦二人,一路小跑回到了家中。
陈廷敬命陈圆梦带着二十名侍卫,骑着快马向北方寻找这三人。
且说这陈圆梦,向北追了有一百多里,都已经到达了直隶,竟然也没有找到这三人。
黎明时分,侍卫和陈圆梦又累又饿,只能原路返回。
陈廷敬一宿没睡觉,将今日之事,详细写了一封奏折,用快马送至京城。
“先生,我们向北追了一百多里,愣是没有看到那三个人!”陈圆梦刚刚回到家中,然后喘着粗气说道。
陈廷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后摇摇头说道:“但愿他们不会出事,能够顺利抵达京城。”
陈廷敬眉头紧皱,他担心这三个年轻人会遇到危险。
陈廷敬又看了看陈圆梦:“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去吧!”
陈圆梦点点头,回到房间去睡觉了。
陈廷敬沉思片刻后,决定去找父亲商量。
他来到父亲的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父亲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陈廷敬推开门,走进书房。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整个房间显得古朴而典雅。
陈廷敬走到书桌前,向父亲行礼道:“父亲,孩儿近日遇到一些烦心事,实在不知如何解决,特来请教您。”
陈廷敬的父亲陈昌期可是秀才出身,是当地有名的文人。
他看着儿子那副苦恼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你说说看,或许我能给你想一想!”
陈廷敬缓缓坐下,将自已的疑惑一一道出:“父亲,这阳城的村庄都被官兵看守起来,这是其一;
其二,陕西白水县的百姓要去京中告御状说哈占是个狗官;
其三,白水县的百姓,要请莫洛回来,称莫洛是个好官;
其四:昨日的官兵,怕是要追这几个要去京城的告状的百姓.......
陈廷敬刚刚说完,便捂住了嘴巴。
陈昌期哈哈一笑:“怎么?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