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朝堂之上气氛肃穆。待大臣们散去之后,常钰目光落在了顾昀胥身上,示意他留下。随后,常钰卿转身朝着御书房走去,而顾昀胥则默默地跟在后面。
来到御书房门外,常钰卿停下脚步,对顾昀胥说道:“在此等候。”说完,便走进了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常钰卿与常玕正专注地商讨着江南地区因大雨连绵而引发水灾的应对之策。他们仔细研究着从拨款到运送物资等各个环节的人员安排,力求确保救灾工作能够顺利进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各项事务终于被妥善处理完毕。
常钰卿转头看向常玕,说道:“此事已了,皇弟你先退下吧。”常玕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御书房。
待常玕离开后,常钰卿方才唤顾昀胥进入书房。顾昀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去,见到常钰卿后,立刻跪地行礼。然而,常钰卿并未立即让他起身,顾昀胥只得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有丝毫动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刻钟之久,常钰卿终于开口说道:“顾爱卿,起身吧。你可知道朕今日召你来所为何事?”
顾昀胥心中满是疑惑,但仍恭声回答道:“回陛下,微臣实在不知,请陛下明示。”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思索着自已近来是否有何不妥之处惹得陛下不悦。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自已这段时日以来始终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未曾触犯过任何禁忌之事,心中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只听得上方传来常钰卿那威严低沉的声音:“顾卿,你家中女子是许不出去了吗,非得让她们都入我这后宫之中?”
顾昀胥听闻陛下的言语,想到家中这段时间的反常之处,突然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微臣实在不知究竟是何人如此肆意妄言,微臣绝无此等心思啊!还望陛下明察秋毫,给微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此时,常钰卿那听不出丝毫喜怒哀乐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般传入顾昀胥的耳中:“哼,那你府上的夫人竟然胆敢指挥本宫的皇后,要将她家小妹接入宫中,侍奉在朕的身侧。难道说,这天下女子皆不能入朕的后宫,唯有你顾家之女方能进朕的后宫不成?”这番话语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令顾昀胥惊恐万分,浑身战栗不止,瞬间便被吓得冷汗涔涔。他慌忙再次叩头谢罪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此乃微臣治家不善所致,恳请陛下恕罪!”
顾昀胥深深地俯伏于地,不断磕头求饶,心中却暗自纳闷不已。自已的妻子向来通情达理、深明大义,绝非那种不识大体之人。尤其是在长女初初怀有身孕的关键时刻,怎会贸然说出这般容易引发事端的言语呢?定然是有人在其耳畔进谗言蛊惑,才导致她犯下如此过错。想到此处,顾昀胥暗下决心,待归家之后,一定要彻查府内众人,揪出那个搬弄是非的幕后黑手。
常钰卿紧紧地盯着顾昀胥那副模样,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穿其内心深处。他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确认眼前之人尚未受到那穿越女子所携道具的迷惑与蛊惑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面色依旧严肃地说道:“此番朕念及皇后的情面,暂且饶过你这一回。不过,仍需对你略施惩戒,就罚去你三月的俸禄以示警告!”
说罢,常钰卿略微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应该将那神秘穿越女之事向顾昀胥稍加提点一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终究还是觉得应当给这位忠臣一些警示,于是再次开口言道:“顾爱卿啊,你可得好生留意自家府上可有什么人与往昔大不相同之处,务必当心莫要让那妖邪之物附于人身,致使家宅不宁,害人害已呐!”
顾昀胥闻听此言,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浑身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他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赶忙抱拳躬身应道:“微臣多谢陛下提点之恩!”此刻,他的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对于常钰卿口中所说的妖孽附体之事感到惶恐不安。
顾昀胥离开御书房后,脚下生风般匆匆赶回府邸。他一路疾行,心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仿佛有一团乱麻缠绕在心间。终于抵达家门,他没有丝毫停歇,径直奔向妻子所居的蘅芜苑。尚未踏入院门,便远远地听见了幼女顾瑶那清脆悦耳的嗓音:“娘亲,昨日娘亲进宫询问了姐姐,姐姐可曾答应接我入宫呀?”
屋内传出妻子温柔而又略带责备的回应声:“尚未呢,瑶瑶。你先前不是还钟情于你的景逸哥哥么,为何突然间想要进宫了呢?瑶瑶啊,你务必要牢记,咱们顾家绝对不允许二女共同侍奉一夫,即便是陛下也不行。昨日,都怪娘亲一时糊涂,竟听了你所言,跑去跟皇后娘娘提及此事。日后,切不可再提此等荒唐之事了。”
顾昀胥站在门外,将母女二人的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想起陛下说的话,刹那间,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瞬间传遍全身,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脑海中如闪电般掠过近一个月来小女儿身上某些细微却异常的变化,种种迹象交织在一起,让他愈发惶恐不安起来。
然而,多年官场生涯练就的沉稳气度让顾昀胥迅速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然后缓缓迈开脚步,走进屋中。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夫人,你们在此谈论何事呢?我在外边老远就听见你们的欢声笑语啦。”
顾夫人嘴角含笑地回应道:“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夸赞了一番瑶儿。这不,近些日子瑶儿苦心钻研新糕点呢!你瞧瞧,她做好之后居然还特意送来给我们品尝,以表孝心呐。”言罢,顾夫人边说边朝着桌上的糕点扬了扬下巴,向顾昀胥示意着。
“嗯……看起来瑶儿这厨艺确实长进不少啊!想当年我过寿辰时,瑶儿亲手烹制的那碗长寿面,可真是令人回味无穷、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哟!”顾昀胥感慨万千地说道。
听到这话,顾瑶立刻嘟起小嘴,对着顾昀胥撒娇似的埋怨起来:“爹爹呀,那会儿人家不是技艺生疏嘛,如今可不比从前啦,您瞧我这次做得多棒呀!”这番话语从顾瑶口中传出,犹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但却让顾昀胥不禁浑身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来。他赶忙摆手说道:“好好好,瑶儿乖,你且先回房去吧,我与你母亲还有些体已话要讲呢。”
“遵命,爹爹。那女儿先行一步,告辞啦!”顾瑶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向着顾父顾母施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后,才缓缓转身迈出房间,步伐轻盈而活泼。
顾昀胥一直望着顾瑶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顾夫人轻声说道:“夫人啊,不知道您是否察觉到,咱们家瑶瑶似乎与往昔有所不同呢?”
顾夫人闻言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当中。过了片刻,她才开口回应道:“嗯……经夫君这么一说,确实感觉有些异样之处。尤其是近一个月以来,她身上发生的变化尤为明显。但也许这正是她逐渐长大、变得更为懂事的表现啊。”
然而此时,顾昀胥却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夫人,实不相瞒,今我被陛下召见,却被他晾在了御书房门外,久久不得进内。”
听到这话,顾夫人大惊失色,满脸惶恐之色,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此举莫非是因为昨日妾身对馨儿所说之事?唉!昨日妾身真是糊涂透顶,竟然鬼迷心窍般听信了瑶瑶所言,跑到宫中向馨儿吐露了那些话语。”
紧接着,顾昀胥语气愈发沉重起来:“陛下召见我确实是因为昨日之事,可陛下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陛下也许是知道了什么,给了我一些提醒,府中有人被妖孽夺舍。夫人,如今想来,陛下所言不虚。瑶瑶如今这般反常的举动,极有可能是其身躯已被妖孽所占。想当初,瑶瑶对那景逸可是一往情深,难以自拔。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然萌生出入宫的念头呢?再者,瑶瑶向来不善厨艺,无论烹饪何种菜肴皆徒具其形而无其实,口感欠佳。自从上次为夫生辰时食用了她所烹制的长寿面导致腹泻之后,她便再也未曾下过厨,并发誓日后绝不下厨,可今日她给你我做了糕点,且味道还不错。此外,就连瑶瑶平日里的一些细微习惯,也都悄然发生了改变。种种迹象表明,此女绝非我们熟悉的那个瑶瑶啊,我们的女儿被它害死了啊!”
“这怎么可能......”顾夫人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那可怜的瑶瑶究竟在哪里呢?她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自已身边?
回想起自已当初鬼迷心窍般地答应了顾瑶提出的要求,再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顾瑶种种反常的行为举止,顾夫人心中懊悔不已。此刻的她心急如焚,紧紧拉住顾昀胥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着丈夫,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答案。
顾昀胥眉头紧锁,脸上同样流露出忧虑之色。面对妻子的求助,他只能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回答道:“为夫也不知啊,但我们不妨再多观察几日。倘若瑶瑶真的是被妖孽占据了身体,我去求求陛下,或许还有解救之法。”
听到丈夫这样说,顾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内心依旧忐忑不安。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最终证实是那个妖孽占据了瑶儿的身体,并且企图伤害长女、破坏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那么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她都一定要让这个妖孽为自已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甚至以命相偿!只要能够换回瑶瑶的平安归来,哪怕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已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眨眼间已过去两月有余,此时距离顾馨身怀六甲已有四月之久。今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顾馨与常钰卿携手一同前往大明宫探望太上皇。一路上,二人谈笑风生,恩爱有加,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抵达大明宫后,常耀见到这对恩爱的小夫妻,脸上不禁露出欣慰之色。他关切地询问道:“馨儿啊,近日来感觉如何?可有不适之处?”
顾馨连忙起身施礼,恭恭敬敬地答道:“多谢父皇关心,太医说儿媳近来身子还算康健。”言语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听到这话,常耀满心欢喜地点头称是:“如此甚好!甚好啊!”眼中满是慈爱之意。
随后,顾馨与常钰卿陪伴着常耀闲聊片刻,但见常耀面色略显倦意,二人相视一眼,遂向常耀告辞离去。
而与此同时,在顾家府邸的另一处角落里,顾昀胥和顾夫人却是忧心忡忡,整日惶恐不安。原来,自上个月说起自家幼女似乎被妖孽夺舍之事起,他们就在观察幼女,发现自家的小女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个乖巧懂事、温柔娴静的顾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行为怪异、举止失常的陌生女子。不仅如此,这位新出现的“顾瑶”还多出了许多以往从未有过的奇怪癖好,比如时常对着空气发呆,或是突然破口大骂,口中念念有词,尽是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诸如“系统”之类的词汇更是频繁提及。
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形,顾昀胥夫妇心中愈发忐忑,难道真如传言所说,自已的宝贝女儿已经被妖邪附身,失去了原本的灵魂吗?想到此处,他们不由得毛骨悚然,却又束手无策……
顾昀胥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往皇宫,见到常钰卿后,他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这件事情,并苦苦哀求道:“陛下啊!求求您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救微臣的爱女顾瑶啊!陛下您既然能够洞察到微臣府上有妖孽出没,那么想必陛下定有良策可以应对此等困境吧?”
常钰卿听后,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叹息着回答道:“顾爱卿啊,实不相瞒,朕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啊!倘若朕真有法子,又怎会等到那妖孽侵占他人身躯多时之后方才察觉呢?想当初,若非顾夫人进宫面见皇后娘娘,提及欲将顾家幼女送入宫中一事,朕偶然间从皇后身上察觉到一丝异样,否则恐怕至今都难以知晓此事。然而,令朕始料未及的是,这妖孽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霸占爱卿爱女的躯体去了啊!唉……”说到此处,常钰卿不禁摇头叹气,满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