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轩点点头,宽慰道:“别担心,妈,我做事您还不放心?”
张氏心里还是有点小不安,讲道:“你爸可是一遍遍叮嘱,私下买卖铜是犯法的,连你舅舅都不让碰这事儿,你可别把你舅舅给害了啊。”
程轩嘿嘿一笑,道:“在国内自已挖铜、卖铜,那当然是违法的,但让你舅舅去的是外国,比如安南、爪哇、天竺那些地方,地儿宽敞得很,哪有挖不到的?
之后再运回国,国家的规定又没说不让从外面往里带。”
张氏一听,眉头舒展开了,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机灵鬼,妈没白疼你!”
程轩搂着张氏的肩,笑眯眯地说:“妈交代的事,儿子哪敢不上心?”
“你这小子,真是能倒腾啊!”
“那当然,您是我妈,我不孝顺您,还孝顺谁去呀!”
第二天清晨。
朱高炽今天起来得特别早。
他感觉一觉睡醒,自已的身体好像完全变了个样。
以前浑身这里痛那里痒的,胸口还总感觉憋得慌,没事就爱咳嗽几声。
整个人整天迷迷糊糊的,特别爱打瞌睡。
平时都是强打着精神处理国家的各种大事。
但今天早上醒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那些不舒服全没了踪影。
整个人精神百倍,早饭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粥,外加两个大馒头。
甚至感觉自已一夜之间精力充沛,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不过,朱高炽对这些变化也就有点好奇,之后就没再多想。
他琢磨,可能是儿子程轩回来后,帮自已分担了一部分压力,心情好了,感觉自然就不一样。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北方边境的战事。
北方的战事关系到大明的兴衰,朱高炽不能不重视。
虽然儿子程轩信心满满地说有十足的把握,但朱高炽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大早就进了内阁,和杨石奇、杨容、杨博三位宰相讨论北方边境的问题。
只是当他说到儿子回京,还悄悄招募了十万新兵时,三位杨大人彻底懵了。
“啥?越王回京了,还偷偷招募了十万新兵?太子殿下,您确定不是拿我们这几个老头开玩笑?”
杨石奇瞪大眼睛看着朱高炽,一脸难以置信。
杨容也是惊讶不已,心里直打鼓。
十万新兵?
越王他怎么敢!
私底下招募了十万新兵,越王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
现在京城空虚,毫无抵抗能力。
再说,大明的精兵强将都部署在北方边境,如果越王带着十万大军进京,那不是眨眼间就能改朝换代吗?
想到这里,杨容不禁打了个冷颤,惊恐地看着朱高炽。
杨博更是站了起来,惊叫道:“大明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难道想在这种时候,不顾一切地颠覆国家吗?”
看着三位杨大人慌乱的样子,朱高炽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昨天,他听到儿子有十万新兵的消息时,不也是这副模样吗?
儿子太能搞事情了,他这个当爹的压力山大啊!
朱高炽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三位老相,我以太子的身份保证,他绝对不会造反。”
“他的十万新兵已经交给朝廷管理,鉴于北方战事紧急,我让越王暂时率领这支部队,准备派他们北上支援边境。毕竟那是他自已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支部队了。”
“兵部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但这事还需要三位老相一起商量决定。今天请三位老相来,其实是想请教,这支部队怎么命名合适。”
朱高炽这一番解释,让三位杨大人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紧张并没有完全消失。
毕竟,那可是十万新兵啊!
越王以前啥也敢做,但那也只限于做生意、赚银子之类的事情。
可这次不一样。
私下招募新兵,而且还是一支十万的大军!
这跟造反有啥区别?
不过,三位宰相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因为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别的王爷,恐怕不是掉脑袋抄家,就是全家流放到边疆,最好的下场也是终身监禁。
但这越王朱瞻墉,这事还真不好说。
这位王爷,可以说是大明最能惹事的王爷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惹事,皇上就是下不了那个杀手锏。
那宗正寺几乎成了越王的第二个家。
从永乐十五年开始,程轩时不时就被朱棣扔到宗正寺关上一段时间。
过段时间,又毫发无伤地放出来。
最搞笑的是,宗正寺里那些皇亲贵族,见到程轩不仅不欺负他,反而像供奉老祖宗似的对他。
这世上,除了程轩,估计也没谁有这种特殊的待遇了。
内阁会议上,三位杨大人沉默了一会儿,杨石奇先开口问:“万一他们真的闯到京城来……”
朱高炽自信满满地说:“放心,那十万新兵现在还在南京,不会来京城的。等我们给他们定了军旗,他们就会直接往北边前线出发。”
这话一出,杨石奇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地了。
杨博和杨容脸上的紧张也跟着缓和下来。
可紧接着,杨容皱起了眉,开口道:“太子殿下,越王的十万兵马北上抗敌虽然好说,军旗军纪都没问题,但粮食、军饷怎么办?这些东西从哪来?
殿下心里应该有数,国库现在是真的没钱,供养不起这十万大军了啊!”
朱高炽正要开口,内阁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这些事,三位老相就别操心了,十万兵马的粮饷,本王自已会解决。”
话音刚落,程轩穿着黑蟒纹的盔甲,外披着大红披风,大步走进内阁。
内阁里,杨石奇、杨容、杨博三位老臣见状,连忙行礼:“参见越王殿下!”
程轩微微点头回礼,转向朱高炽,恭敬地说:“孩儿拜见父王。”
朱高炽惊讶地看了程轩一眼,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程轩笑眯眯地说:“事情都办完了,南京的军队昨天已经出发,估计现在已经到河北地界,再有三天,就能穿过山西到达北方。
我今天来,一是向父王告别,二是谈谈我的一些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