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堑和殷夫人一起,的确便利了很多,一个穿着打扮在这个时候称得上华丽的妇人带着一只穿着同样华丽衣服的猴子似乎并不奇怪,穿街过巷的时候,不少人会看向她们,但是并不会过多的在意。
殷夫人似乎也是漫无目的的在南瞻部洲游荡,侯堑的目的倒是明确一点,她想去西牛贺洲,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著里面就是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的斜月三星洞学到的技艺。
“殷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侯堑跟着殷夫人吃了一顿饭,一起离开小镇的时候,突然开口问她。
“我记得附近有一座哪吒庙,我想去看看。”殷夫人这么说,这已经成了殷夫人的习惯了,只要有哪吒庙,她都会去看看,或是找人维修,或是打扫尘土,清理周围杂草,总之,不让庙宇荒芜破败了去。
“殷姐姐要去哪吒庙呀……”侯堑眯了眯一双猴眼,反正这一路上只要遇到哪吒庙,殷夫人都会去看看,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在海边的哪吒庙里,配合殷夫人的姓氏和她自已说过自已有几百岁了,侯堑有个奇怪的猜想。
殷夫人,是不是她在神话里面看到过的那位殷夫人,那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侯堑摇了摇头,这种可能结合她的表现和言语,很有可能啊,但是算了,看破不说破……
“怎么,你不想去吗?”殷夫人微微低头看侯堑,一路上自已总去哪吒庙,或许小猴子也会觉得烦闷呢。
“怎么会,”侯堑仰起头对着殷夫人露出一个自认诚恳的笑:“我很喜欢哪吒的,可惜见不到真人,看雕像他是个软软的孩子吧,一定很可爱……”
殷夫人笑开了,她见过人们拜哪吒的泥塑求所求之事,求风调雨顺,求事事顺遂,甚至还有求子的,希望有一个和哪吒一样可爱的孩子,当然她也见过有人对哪吒的神像嗤之以鼻,说着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本事之类的话。
原本殷夫人也是有些生气的,但是见得多也就不在意了,可是她在人间游历,总还是思念哪吒的,隔长不短就去庙里看看,也希望哪吒能收到她这一份思念,知道她现在安好,若是得闲了,能来看看自已也是好的啊……
侯堑总是跟着的,每次都会双手合十拜一拜,并不跪拜,也不多说什么,殷夫人也很是好奇,但是她没有问过。
一人一猴继续走,走到了城外半山腰处,隐隐能看到不远处的庙宇了,殷夫人倒是把侯堑拦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殷姐姐,怎么啦?”侯堑抹了一把脸,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不太确定,不过这声音有点不那么和谐就是了。
“庙里有人。”殷夫人声音不大,倒是极为冷静。
侯堑想了想,把衣服脱了下来,看向殷夫人:“殷姐姐,我去看看。”她反正是一只猴子,荒山野岭有只大点儿的猴子不足为奇的。
殷夫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一个金色的影子窜了出去,直奔着庙宇的方向。
仗着自已是猴子,就算是出现在山林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侯堑飞快的跑到庙宇边上,似乎还挺好奇的往里面看,顿时就傻眼了。
想她侯堑,一个二十几岁的毕业的大学生,还带着某种清澈的愚蠢,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虽然也不是没有慕名看过那些个额……但是这不是影片啊,是真的很额,侯堑觉得自已的猴子眼睛脏了,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去洗洗。
也是这个时候,一件折好的衣服压到侯堑的头上,侯堑吸了吸鼻子,这是她自已的衣服,上面还有她吃过的油饼的味道,好像……是殷姐姐也过来了?
她过来干嘛啊?她一个弱女子!自已好歹一拳轰碎一块大石头呢,只不过刚刚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侯堑都没来得及尴尬,就听到两声男人的惨叫,她愣了一下,把衣服扒拉下来披身上,就见原本庙里两个想要对那少年不轨的男子正躺在庙外面的地上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
侯堑一边穿衣服一边蹦跶过去看看,豁,这俩男人一人肚子上一个脚印子,看着应该是三十七码的?
额……好像是殷夫人做的。
原来殷夫人深藏不露啊,整理好了衣服走进庙里,就看到殷夫人正盯着地上衣衫破烂的少年。
她是真的没想到,两个大男人拉着一个少年在庙里做这种事情,真就当上面供着的神仙看不到是吗?挑衅神明也做的太过了吧?还是说,这俩人就是有预谋的渎神?在少年神明的泥塑之下,拉着清秀的少年做那种事?
也难怪殷夫人生气,之前应该一人给一拳的,不能打要害,但是断个腿四五六条腿还是可以的,可能有点脏,不然还是来个大腿碎大石?胸口碎大石怕打不好把人给打没了,不知道殷夫人是不是还问什么不……
殷夫人看侯堑进来了,也没管她低头想什么,示意她陪着那个少年,她要出去一下。
侯堑乖乖的坐下来陪着男孩,她觉得殷夫人周身气压很低,她肯定在生气,自已还是不要去给她添乱比较好,至于这个少年,他似乎是在害怕,但是侯堑觉得他身上有奇怪的味道,熟悉但是有一段时间没有闻到了。
外面有求饶的声音传过来,侯堑伸出毛爪子帮少年拢了拢身上的被撕坏的衣服,少年似乎是因为身边只有动物,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殷夫人再进来的时候,似乎好了一些,但是她脸上仍有不忿,不知哪里来的一把长剑指着那清秀的少年:“说,谁指使你来的?”
侯堑不解,这个少年应该是个受害者吧?但是她也不多说,就坐在地上挠自已脑袋上的金色毛毛。
少年慑于殷夫人的宝剑,居然就那么变了样子,在侯堑眼前从一个衣衫褴褛有几分清秀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娇媚的小姑娘,一头乌发缀着白色绒毛做的饰品,一双杏眼像是会说话一样,唇红齿白,看的侯堑都吸了口气,好漂亮的小姑娘啊……
就是看着太小了些,放到她以前的新闻上都是要牢底坐穿的。
“我道是什么人作怪,原来是个狐狸精啊。”殷夫人长剑向前,剑尖直指那姑娘,“你做什么我原是管不着的,只是这庙宇,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说!谁让你来的?”
“好叫仙姑知道,我马上就要带他们离开这里了,”那姑娘跪的倒是利落,脸上哀戚戚的,衬着她这一张年幼而又清纯的无辜小脸,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我也是没办法,家中老父不便行走,我只是想骗两个人回去给他吃,已经打听过来,这两人前些日子就祸害了一个孩子,我也是听那孩子的父母来这庙里上香祷告,所以才出此下策……”
侯堑挠了挠脑袋,这个姑娘的说法好像快把她的猴子脑袋绕迷糊了,不过她自已捋一捋应该能绕明白,应该就是外面那俩人祸害了别人家的孩子,孩子的父母求到庙里,正好被附近的女孩听到,所以打算把这两个人骗回去喂家里的妖精老爹……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殷夫人倒是收了长剑,这妖精说的她有办法查证,也不怕被骗。
“小女子住在距离此处不远的积雷山,不过一百多岁,父亲给我取了小字叫玉儿,积雷山上家父的手下都称呼我玉面公主……”那女孩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然哀戚戚的,倒是侯堑吓了一跳。
不是,这就是牛魔王舍了铁扇公主入赘的那个玉面狐狸?长得的确好看啊,她一只母猴子都想着护着这看起来就年幼无依的女孩子,也难怪一头老牛都忍不住……
“积雷山……”殷夫人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盯着玉面狐狸看了看,又问:“你说的父亲是万岁狐王?”
“正是家父,”玉面狐狸见长剑没有了,又跪直了身体,胆子倒好像大了些,去拉殷夫人的衣角:“家父前些日子遭了雷劫,现下身体有恙,所以小女子才想着……”她的目光落到庙外,好像还颇为可惜。
“殷姐姐别气了,让她把庙里打扫干净,以后啊这庙也交给他们护持,也免得你担心好不好?”侯堑这么劝殷夫人,她其实对玉面狐狸有些兴趣,这时候出手帮她一把,说不定以后免了灾祸,毕竟她什么都没有做过,火焰山那一遭也是无妄之灾。
殷夫人依然不忿,但是念着这狐妖一方面也算是为民除害,一方面也是有孝心的,倒是也没有了杀她的心思,被侯堑一劝干脆一甩袖,把那玉面狐狸也一起送出庙去。
“怎么好让个妖精来护持寺庙!”殷夫人知道哪吒经历殷商封神之战后,对狐狸精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不愿意让它们常来寺庙。
“那就让他们出些钱财,让镇子里的人来做,殷姐姐莫生气了,我去与她说好不好?”侯堑想了想,玉面狐狸长得那么好看,结局却是被猪八戒打死了,该说不说,她也没做什么坏事,难道就因为有家财没后台就那么死了?
见殷夫人只是拿了帕子在擦塑像,她自已蹦出门去,找了才站起来准备逃走的玉面狐狸:“那狐狸,你站住!”
玉面狐狸记着这猴子给她说了好话,倒是知道好歹,还向她拜了拜:“多谢这位姐姐替我求情。”
“姑娘,我刚刚和殷姐姐商议了,由你们出些钱财,去那边城镇里雇佣些普通人打扫整修这庙宇,也算是为今日的事情给庙里供奉的神仙赔个不是。”侯堑看着这个样貌极好的白狐狸,只恨自已不是个男人,她真的太好看了,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好看太多了,等等性别卡那么死干嘛啊……
“多谢!”玉面狐狸也知道这是她和那位有本事的仙姑商量的结果,今日这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对,若是真遇到神仙降临,只怕她的小命都没有了,“不知恩人如何称呼?”
“我叫侯堑,”侯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玉面狐狸:“这么你抓两个人回去还那么麻烦的吗?”要是侯堑自已,干脆就打晕了套麻袋扛走。
“我自幼便多病,母亲过世的早,父亲怜我体弱,也不曾让我修炼诸多法术,只说日后给我招赘个夫君,好守着这偌大的家业……”玉面狐狸倒是把这事情交代清楚了,但是看着侯堑越皱越紧的眉头,声音也小了下去。
不是,有毛病吧?知道女儿体弱还不好好教她,只打算给她招赘,万一来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怎么办啊?
“完蛋玩意儿,啥也不是!”侯堑气的小声骂了句老家的脏话,玉面狐狸虽然听到了,但是也不能完全听懂,只是一双杏眼一错不错的看着侯堑。
“我说玉儿姑娘啊,你爹对你好不假,但是他这话说得不对,咱们都是姑娘家,可不能想着靠男人,那玩意儿靠不住的!”侯堑一只毛爪子揽住玉面狐狸的肩膀,开始给她“讲道理”。
“我跟你说,靠男人不如靠自已,你爹是万岁狐王对吧,手底下还有不少精兵强将在积雷山对不对?”侯堑仔细回忆书里的内容给她分析。
玉面狐狸点点头,虽然被一只母猴子揽着,倒是没有觉得奇怪,同为妖精,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你看啊,你爹现在遭了雷劫不敢出门是不是?”侯堑按照自已看过的网文思路给她分析:“他手下是不是也不知道?”
玉面狐狸想了想,继续点头:“这有什么不对么,这正是我给爹爹尽孝的好时机啊!”
本来就是么,要是告诉手下了,用得着小姑娘出来色诱抓人回去?让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干那种事,这狐王也不见得真疼女儿。这倒是侯堑猜错了,万岁狐王的意思是让女儿带着手下抓两个人回去,就当是小孩子玩闹了,不要让手下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为什么他不让手下知道?还不是因为他手下那么多精兵强将,万一趁他病要他命怎么办啊?”侯堑继续忽悠一百多岁的玉面狐狸,看她点头认同自已的想法,于是给她来了一剂猛药:“归根结底啊,还是你不够强大。”
“我?”玉面狐狸一脸迷茫,怎么就说到她身上来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