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方才路过御书房时,看见瑶妃娘娘同一黑衣男子在滚草丛,那颠鸾倒凤,香汗淋漓,好不风流呢。”
虞美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恶毒。
一边小心试探着男人的脸色,“好似……御书房侍卫也看到了。”
“滚草丛?”
楚君祁冷眼瞧着地上跪坐的苏眠,双眸中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酝酿。大手挑起她瓷白的小脸,手指微微用力,细细摩挲。
每一个音节都咬得极重,眼神凛冽地如同冬日的寒风,刮得人皮肤生疼。
苏眠心底涌起一阵波涛,没料到自已方才救那刺客全让虞美人瞧见了,这一番说辞,完全是要置她于死地。
感受到下颚传来的刺痛,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在割着她的肌肤。她神经紧绷,眼泪不自觉的盈满眼眶。
弱弱地回话,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眠儿没有与人私通。”
一旁的侍卫单膝跪地,眉头微皱,眼神中有些犹豫和迷茫,显然是有些拿捏不准实情。
他低着头,双手抱拳,便只能硬着头皮说,“回君上,奴才方才探查刺客行踪,只看到瑶妃娘娘一人在花丛里。”
虞美人一双美眸射出怨毒的光芒,掩面轻笑,“这就更合理了,定然是为她那情夫遮掩才这般说的!”
“给孤搜!”
男人一声令下,那些禁卫迅速在宫殿内的房间搜查起来,连小桃和红玉都被这动静吵醒。
连带着押了上来。
“君上,他们肯定是弄错了!”
小桃有些崩溃,自家娘娘怎么三天两头就要跪,早上起来身子就不舒服,连午膳也没用,就赶去狱昭,气都还没喘匀,又被扣上私通的帽子。
瞧着苏眠跪在地上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她心疼地大喊,“我们娘娘一心侍奉君上,不会做这种事的,君上,您定要明察啊!”
红玉死死盯着虞美人,恨不得杀她泄愤,“我家殿下不会做这种事的!别血口喷人!”
虞美人恼羞成怒,可当着楚君祁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阴阳怪气道,“哟,你个婢子,当着君上面还敢如此放肆!”
楚君祁置若未闻,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苏眠,带着审视和探究。
苏眠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眼睑泛着水雾,看上去乖巧地很。
她心里清楚,楚君祁这厮心思深沉,若叫他瞧出破绽,她就是把口水说干,他都不会信的。
说多错多,倒不如省点力气。
不久,侍卫上前,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透着惶恐,“回君上,属下无能,没找到那黑衣刺客!”
说着,侍卫首领深深地低下头,毕恭毕敬。
苏眠听到这话,心里石头落地,那紧蹙的眉头有了些许舒展。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她仍努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嘴唇微微抿着。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男人眼里,却成了一种别样的意味。
楚君祁微微眯起双眸,眼中寒光更甚,“哦,是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寒风。
楚君祁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一股压迫感。
“还真是奇怪,孤刚来就找不到人。”
他不禁嗤笑一声,继续问,“可有什么别的异常?
侍卫递上来两样东西,双手捧着,不敢有丝毫懈怠,“东苑房间搜到一瓶刚打开不久的伤药!”
“西苑房间有一件胸口带血渍的衣服,但……是娘娘的。”
侍卫说完,偷偷抬眼瞧了瞧楚君祁的脸色。
苏眠藏在广袖下的手不自觉地蜷紧,那是她刚换下来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她的脸色瞬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这怎么可能,妾身亲眼看见那贼子同瑶妃抱在一起,如胶似漆呢!”
虞美人又跟着煽风点火,见苏眠脸色难看,眼中满是得逞后的快意。
她一边微微绞着手帕,半个雪白的胸脯快要贴到男人身上,娇嗔道,“君上,定是那贼子蹭上去的。”
“滚!”
楚君祁手攥地咯吱作响,眼中氤氲着爆裂的怒火。他怒喝一声,猛地一甩衣袖,连带的罡风瞬间将女人直接掀飞出去。
虞美人身体重重砸在假山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口血喷涌而出,当场没了声息。
在场众人纷纷被这场景吓白了脸,接连跪了一地。
“君上息怒!”
苏眠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在凝滞,她眼睛睁大,那罡风险险擦过她的额发,连带着身后的石砖都被震碎。
一缕青丝被风刃割断,缓缓飘落在她手心。
似是在警告。
苏眠不由得瑟缩着身子,眼眸忽闪,下意识后退,顷刻间,一柄剑刃直直抵在她喉咙。
“孤再问你一次,有还是没有?”
男人声音森冷,漠然地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苏眠目光落在那剑端,离自已的喉咙不过咫尺,稍有不慎便会划破她脆弱的肌肤。
她愣住,往事如过眼云烟在她脑海中一幕幕上演。
那少年郎鲜衣怒马,朝她奔来,将她抱个满怀,“眠儿,哥哥教你剑术可好?”
“好~”
那时她年幼,长剑在手里,似有千斤重,摇摇晃晃,抬不起来。
吃力地望着那人,只见他贴上来,呼吸炙热,目若星辰,“拿剑要稳,才能一招制敌。”
那人曾揽她入怀,温声软语,悉心教导,如今,时过境迁,却是刀剑相向。
男人戾气横生,如祸乱的妖邪,衣袂翻飞,眼底尽是掩不住的杀意。
他动了杀心……
“……”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苏眠不闪也不躲,就这般怔然地望着他,呼吸一滞。瞳孔里倒映出那人凉薄的身影,好似天地间只剩他与她。
泪水不可控制地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那锋利的剑刃上。
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的哽咽声让人心碎,“眠儿没……没有呜呜……”
她一个劲摇头,浑身发抖,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长本事了?敢背着孤藏人?”
楚君祁面色阴沉得可怕,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上前一步,那有力的大手如铁钳一般攥紧她纤细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抵在水池边。
“唔……”
苏眠被掐地生疼,在水池边摇摇欲坠,失重的恐惧让她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抽泣个不停,“呜呜……眠儿没有藏人。”
“那这是什么?!”楚君祁怒吼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
苏眠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看着那楚君祁手里带血的衣服,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楚君祁太熟悉她了,在他面前必然得谨慎万分,稍有不慎就会被拆穿。
她紧紧抱着他不吭声,反倒哭得更加伤心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杏眼通红,那凄惨的模样好似要背过气去。
楚君祁冷眼瞧着,咬牙切齿,“别以为这样孤就拿你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