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感觉心情好极了。
亨特离开了庄园。
她和范派尔又能在一起了。
范派尔是巴斯塔的妻子,这样害死巴斯塔变得更容易了。
巴斯塔一死,亨特成为伯爵,不过以他的气性,他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伯德顺其自然成为伯爵。
她可以和范派尔一起养育伯德。
多么完美的结局!
伊莲把自已的计划告诉了玛丽太太,玛丽太太瞠目结舌地望着和伊莲手牵手的伯爵夫人米丽,曾经的范派尔,玛丽太太不敢相信,米丽已经是伯爵夫人了,为什么要害死伯爵?别跟她讲真的是因为爱情!
Fug love!
不过确实是目前的最优解。
玛丽太太补充了自已的计划,她已经让瑟尔私下搜寻了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就差能接触到巴斯塔饮食的机会。
巴斯塔的饮食都是有专人烹饪检查的,直到送上桌都有人监督,很难下手。
米丽道:“我可以安排瑟尔进厨房。”
这样一拍即合,下毒计划开始实行……
“妈妈,我看到爸爸了!爸爸!”伯德在后花园玩,兴奋地跑回屋对伊莲叫喊。
“爸爸出远门了,你看错了吧。”伊莲怀疑地抱着伯德往外走,并没有发现亨特。
“爸爸去哪儿了?我真的看见了!”
“可能宝贝太想爸爸了,看错了。”
“我没有!”伯德生气了。
伊莲看着伯德的样子,不禁怀疑亨特真的来过了。
绝不能让他来打扰伯德。
伊莲告诉了米丽,米丽想起当初亨特为了见伯德一面甘愿“委身”于她,甘愿放弃尊严,现在忍不住来偷偷看望他是他的行为风格。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毕竟是他的亲生孩子。”
伊莲冷冷地笑了笑,范派尔到这时候还这么为亨特考虑,她有没有想过她和伯德的感受。
她绝不允许亨特打扰他们的生活。
她回到自已的房间,这间房曾经是范派尔住的卧室,范派尔离开后成了她的房间,里面有一个锁上的抽屉,打开以后有一把手枪,里面是特制的银色子弹。
可以杀吸血鬼。
自然也可以杀普通人……
这是他离开儿子的第五个月,亨特在蜘蛛酒馆喝着闷酒,他没有从庄园带走一分钱,吸血鬼猎人又干不下去,他只能做一些苦力活,干完活拿到工钱就去酒馆挥霍。
“昨天是我儿子生日。”亨特趴在柜台上,喝得有些醉了,反复地说着这话,“我都没去看他。”
“昨天是我儿子生日……”
“哦?”一个长发男人坐在亨特旁边,点了一杯血腥玛丽,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不去看他?”
“我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长发男人帮亨特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声音低醇,蛊惑人心,“凭什么不能去?”
“你是你儿子的父亲。”
“你最有资格去。”
亨特睁开迷蒙的眼睛,隐约看到一只苍白的手在摇晃着血红的血腥玛丽,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吸血鬼,吸血鬼最会蛊惑人心……
虽然这样想着,亨特还是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庄园,直到伯德的一声“爸爸”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深深地看了伯德一眼,落荒而逃……
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亨特已经偷偷去庄园好几次了,他只是想见见伯德。
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但他当初走得太狼狈,奇怪的是出轨的人理直气壮,被出轨的反而做贼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已怎么想的。他是个胆小鬼,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这是一个闷热的夏夜,亨特再一次偷偷溜进庄园躲在灌木丛中。伯德没有在后院里,但他能透过窗户看到伯德小小的影子,听到他稚嫩的欢声笑语,这些都能短暂地宽慰到他。
窗户被佣人打开了,伯德的声音更清晰地传了出来,亨特忍不住往前挪了一步,仿佛这样能离自已的孩子更近一些。
窗户边出现一个穿着白色丝裙的身影。
是伊莲。
看到她亨特心中依然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让他感到一阵酸楚。
伊莲在窗边停顿了片刻,亨特又是紧张又是期盼,他既希望伊莲能认出他来,也许他们能重新和好,又害怕伊莲认出他后露出嫌恶的眼神。
两人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伊莲突然举枪——嘭嘭嘭嘭嘭。
连续五枪,从伊莲举枪的那一瞬间亨特就开始转身跑,三枪没打中,还有两枪打中了他的后背。
一片混乱中只听伊莲尖叫道:“有强盗!”
亨特知道伊莲肯定认出了自已,不然她不应该在开枪后才喊“有强盗”,她开枪的那瞬间眼神是那么的冷静、坚定……
他不停地跑着,他没想到伊莲竟然想置他于死地,在这之前他还有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也许他们能重归于好。
亨特知道自已要死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的孩子伯德,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恐惧。
他不想死在庄园,他害怕伯德见到他死后的样子,他害怕伯德因为自已受到嘲笑,一个本应该堂堂正正的父亲,偷偷摸摸地出现在庄园,被母亲当作一个强盗杀死,多么可笑!
他不能死在庄园!
猩红的血液带着生命的热度和力量,然而此刻却只能无力地洒落地面,是他体内生命力逐渐消逝的象征。
他自嘲地想,这血浪费了,给吸血鬼肯定一滴都不会浪费。
范派尔。
他想到了范派尔。
可恨的吸血鬼,可恶的吸血鬼。
范派尔,如果你在的话,把我带出庄园吧。
亨特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朦胧视线中,一双黑色长靴停留在他身前,来人蹲下来,抱起他,卷起的发尾掠过他的脸颊,轻柔得像羽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