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
对于解府是个特殊的日子。
整个解府挂上红绸缎,柱子上挂上红灯笼,窗户上贴着火红的囍字,道路两边的路灯也换成喜灯。鹅卵石路上铺上红地毯,一直到章府。
新娘婚房里更是一片还火红,天未亮,司藤就被解夫人两下套上婚服,一通涂脂抹粉,三千墨发柔顺的披散在脑后,静坐在梳妆台前笑靥如花,三个女人把她围了起来,几人有说有笑。
丫头端着托盘里面放着红盖头、缎面团扇,和一把做工精美的凤头梳子,霍仙姑拿起梳子交到解夫人手里,梳齿插入发间。
霍仙姑出声道:
“一梳,梳到头。”
“二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解夫人泛红的眼眶,把梳子放进托盘里,为司藤挽起发,不留一丝头发垂于脑后。巨大华美的冠子镶嵌昂贵的珠子,流苏面帘垂落在眼前。
外面解联环边跑边朝屋内喊到,“姐姐,姐姐,姐夫来了!”
小厮腰间拴着红布,扯着嗓子朝里喊道,“请新妇出阁!”
一根细线在解夫人手上绕了几圈呈现交叉状,为新妇开面。
解夫人拿起团扇塞到司藤手里,司藤只觉视线一暗,就被几人搀扶着出了门,一步一步踩在红毯上。
走在这条红毯上,司藤心跳骤然加快,嫣然一笑,从今天起她就是张祈灵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上首坐着解家夫妇,九门当家及其家眷齐坐两旁,左边以张岐山,右边以霍仙姑,今儿是个好日子,解家姑娘要出阁,尤其是八爷。
八爷可是证婚人,站在九爷身旁高兴得不得了,仿佛是他闺女出嫁一样。
九爷噙着和煦的笑容,也没想到,当初意外救他的人会成为他的女儿,这不一晃眼就要嫁人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喜服,高挑的身材衬的喜服格外好看;不用说话,站在那儿就是一处独特的风景,当真是配得上出尘绝世,举世无双这几个字。
“新娘子来了!”门外不知谁高喝一声。
八爷一只手里拿着张祈灵写给司藤的婚书,一只手理平了身上的褶子,挺直了胸膛清了清嗓子,解夫人和丫头一左一右搀扶着司藤缓缓而来,裙摆随着动作荡起,脚下每一步都踩在张祈灵心尖上。
八爷看了看时间,对在场的各位当家人说了句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一对璧人站在中央,接受目光洗礼。
“珠联璧合好姻缘,情投意合爱缠绵
才子佳人结连理,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拜!”新人朝解家夫妇跪拜。
“再拜!”修长的有力的手指扶起司藤转身朝九门当家作揖,司藤双手持扇屈膝行一礼。
“夫妻对拜!”大红的盖头差点滑落张祈灵眼疾手快给扶正。
齐铁嘴展开婚书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行一步,张岐山贺词:“鸳鸯璧合,举案齐眉,百年偕老。”
行两步,二月红贺词:“龙凤呈祥,两情相悦,琴瑟友之。”
行三步,半截李贺词:“才子佳人,永结同心,良缘美满。”
行四步,陈皮贺词:“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喜结良缘。”
行五步,狗五贺词:“比翼双飞关雎鸟,并蒂花开连理枝。”
行六步,黑背老六贺词:“欢庆此日结佳偶,且喜今朝庆良缘。”
行七步,霍仙姑贺词:“赤绳系足,终身之盟,乾坤和乐。”
行八步,齐铁嘴贺词:“皓月笔下双影雁,寒霜画出并头梅。”
轿门前最后两步,解九夫妇献上对司藤最真挚的祝词:
“百年恩爱结双心,千里姻缘牵一线。”
“天成佳偶是知音,共苦同甘不变心。”
寓意十全十美,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司藤搭着少年的手入轿,手里扇子稳稳拿着,嘴角勾起笑意,透过盖头缝隙只能看见一堆脚。
少年纵身上马,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到了章府门外,张祈灵接过弓箭,拉弓搭箭,一箭射中轿门,随后轻轻掀起轿帘,从轿子里一把抱起司藤,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只属于你。”
少年脚步沉稳,不紧不慢朝主卧走去。
解联环穿的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在婚床上滚来滚去,嘴上说着祝福的话,张祈灵递出一个巨大的红包,解联环高兴的极了。
桌上摆放着一对龙凤蜡烛,二人端起合卺酒共同饮下。淡淡苦味混合着甜味在口腔蔓延,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众人闹也闹了,祝福也送到了,纷纷离开回解府用宴,把时间腾给这对新人。
张祈灵接过团扇放在一旁,拿起秤杆挑起盖头,露出绝美的容颜。
凤眸上挑染上笑意,极细的柳叶眉如远山,红色的口脂充满诱惑,许是因为合卺酒的原因少女肌肤染上粉红。
“九娘……”少年用低沉清冷的声音轻唤一声司藤,好看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少女主动往前凑了凑,温热的气息打在喉结上,少年眼底情绪不明,低头含住一处柔软,掠夺着属于她的气息。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这个香味好像是从纹身里散发出来的……
他的手扶住不及盈盈一握的腰肢,渐渐的不再满足于这个吻,二人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变得紊乱起来,少年的吻越来越炽热,吻在她的下巴、脖子……
身上衣物早已不见只待坦诚相见……
暧昧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少女也不甘示弱在少年好看的锁骨上留下一个好看的牙印,十指紧紧纠缠在一起……
夜色不知何时降临,月亮拥吻住属于他的星星,他们藏在乌云里肆意纠缠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