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钟,被生物钟叫醒的林深睁开了他狭长的凤眼,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开,湖底般深沉的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没有立马起床而且侧过身看着自已床头摆着的和晓晓的合照,那是他10岁那年生日,他们一起去游乐园拍的,他看着他们的合照脸上眼神露出了柔软,轻轻拿起了相框开始,抚摸着照片里女生的脸庞。
随后他起了床,帮着林妈妈做了家务,吃了早饭后坐在了自已的房间一角的书桌,桌子被林深表面擦拭的光亮如镜,一盏暖黄的旧台灯下整整齐齐叠放着学习资料,随后他开始了今天的学习,作业上的字迹,如流水般流淌,字迹非常漂亮。
就在林深认真学习之际,家里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有人在吗,我是邮局的,今天有信件需要收取噢”
林深他呼吸一窒,捏紧了手中的笔,本来宁静平和的一天,就此打破。
在最后一年林泽东的离婚协议寄来,让林深家里家宅不宁的好长一段时间,林泽东都不曾联系过他们,就这样过了快十年,这份宁静又被他打破,因为只有国际重要邮件才会让邮递员送到家,确认家里有人签收。
林深的妈妈迟疑了半晌,再邮寄员的不断催促下才慌张的开了门,不等她打开信封,林深忘记平日的礼貌,立刻冲到她面前撕开了信封,里面有一份信,还有数搭钞票,林深掂量了一下这些钱,可能有数十万之多,他突然冷笑一声,将钱一下丢在了地上,手中的信他根本不想打开看,就在他面无表情的准备撕掉这封信的时候,被林妈妈拦住了。
林妈妈的神情十分复杂,眼神闪躲着,捏着他胳膊的手抖的厉害,仔细一看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林深知道她的母亲现在是心里创伤复发的表现,他的眼神更冷了,仿佛要把这炎炎夏日冻住一般,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抿着嘴唇,大手捏着信封仿佛都可以把它捏碎。
她看着林深缓缓开口说“小深,我想看看他要说什么,如果,我说只是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他的母亲几乎是开口央求着林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心如刀割,这么多年了,自已的妈妈依然放不下他,痛苦悲凉的气息在房间流淌。
沉默良久后,林深默默把信封拿给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林妈妈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信封,信封里的自已她再熟悉不过,是林泽东手笔:
见字如见我,小深,心怡,你们这么多年过的好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我欠心怡你一句抱歉,当年远远离开家不能不回来是我万不得已的选择,我希望能够改善我们家的情况,现如今我在日本已经成立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外贸公司,在这里这么多年的日子,我并未再娶,在我心里心怡你始终是我的妻子,现在我的日子渐渐过的好了起来,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因为国际邮件是不允许寄大量现金过来的,我也不敢再向你们打电话问好,我向以前的同事打听到你们还在这个家属院生活,现如今小深的年纪正值非常需要用钱的时候,可否回信给我一个国际账户,往后小深的一切生活费都可以由我来负责,看到后如果原因请打国际电话000-xx.. 我永远期待你们的回电,林泽东亲笔。
林深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已的妈妈读完信后,垂下手来,信件落在了地上,随后无声的哭泣还伴有一种诡异的笑容,表情似乎给他一种苦尽甘来的神情,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思虑再三林深还是蹲下身来快速扫了一遍信件。
沉默了一会儿后,林深站起身来,念了一句王八蛋,站起身带有平时不曾愤怒,怒极反笑朝着他妈妈吼着问道:“怎么不结婚?他结婚是重婚罪!当年他的离婚协议你忘了吗?外公外婆因为这件事情病倒了,你在床上卧床不起不起的时候你都忘了吗?怎么,他寄了两个臭钱就要原谅他了吗?你疯了吗?谁不会说两句漂亮话?凭什么?”
林深的脸被气的涨红,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上的血液仿佛极速的奔流着,让他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看着林妈妈沉默的脸,他攥紧脸拳头,他压抑着情绪继续说:“这怎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了照顾我没有继续工作,没有再找其他人,我们靠着外公外婆救济,现在生活已经足够了,上了大学后我会申请助学金,平日在打工,现在的生活以及足够了,妈妈,你如果现在回头,我们这么多年算什么?”
“我现在就给这个混蛋打电话,告诉他永远都不要再联系我们,这个钱我也会给他寄回去,我不需要他提供的任何帮助。”
说完林深准备头也不回的出门,就在这时沉默林妈妈突然哑着嗓子,看着他的眼神都快要带着癫狂的开口说:“我想让你去留学,你的成绩读当时外公外婆想让我去留学的学校没有任何问题,就当完成妈妈的一个心愿吧,求求你了小深,我没有完成的事情,我希望你替我去完成,这也是你外公外婆一直的执念,这笔钱 ..这笔钱你去读书的两年的费用似乎都够用,答应我好吗,嗯?小深,就当妈妈求求你?”
林深转头绝望的看着自已的妈妈,内心复杂不是他一个16,7岁小孩可以承受的,他绝望的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可以回到刚刚躺在床上看着晓晓的发自内心快乐的时候,现在的他几近崩溃,再也不管妈妈让他站住不要走的声音,把门用力一甩,不再回头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