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众多齐家族人、边林城居民与别家高层们的好奇,墨箐转了转手腕,松快着身躯,很快踩着一层层观台,落到齐业枭的面前。
此刻齐业裘已然缓了过来,站在大族姐的身后,想要再次进入演武台,却被瞪了回去。
她着实是有些羞愧的,明明如此苦修,在两年间突飞猛进,第一场比斗中还让阿姐帮忙指点对付大族姐的武技。
结果连五招也没顶住,在修为的绝对压制与多场对决耗尽的体力影响下,现在的她只能在原地看着,暂且并无战斗能力了。
“你叫我压下修为与你比斗,难不成,你是不相信我未满三十岁?”
就身高而言,齐业枭毕竟年二十一,比起墨箐来要更高大健壮。但面对面,却展现不出优势,被高境界威压镇得咬紧牙关。
“阿枭并无冒犯之意。”对方略微躬身,抱拳行礼:“只是斗胆敢想,若自已与墨少主拥有同等资源,未尝不能达到同一高度,甚至更强!”
那你是真的敢想……
墨箐将威压散去,这次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齐业枭的信息。
[姓名:齐业枭
性别:女
年龄:二十一
天赋:中庸(一等)
修为:聚气境九重
体质:百炼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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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修为增长,天道给予的查看果真也升级了。现在分类为“低劣、中庸、上佳”的资质,其中又拥有了每类十等的区别。
脑袋一转,墨箐又默念对方有关悟性与天地灵气契合度的信息。发现齐业枭除了单相灵根这个普通资质有些拖后腿外,在很多方面都拥有深刻造诣。
这大概就是为何有些天赋低劣者,修为进展却比中庸者更加快速的缘故。
灵根天赋并不象征着一切。
体质百炼血肉,这个倒不是先天得来,而是在成年之际,用千锤百炼的苦楚来磨砺自身血肉,以抵达新的高度,才能获取。
看来齐业裘输得不冤,她的确经过两年苦修,但又的确不如齐业枭苦。
不过嘛——
“既然你主动求打,那我也不能不奉陪。”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反派似的。墨箐转转眼睛,周围都是带着满眼星星看着她的群众,对齐业枭的挑战行为很是不屑。
感觉更像反派了!
“聚气四重……?!”齐业枭紧盯着墨箐,察觉到她身上迅速减弱的气息,并不是简单的与自已相仿。
齐业裘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是她长想的那样吗?墨少主将修为压制到与自已相同,其实有暗戳戳替自已出口气的意思?
“我听闻齐家人,个个都能跨越境界战斗。”墨箐笑起来,历练的时候她也试过压制修为来着,头一回肯定要吃瘪,但次数多了,她竟也摸出门道来。
跟那些普通修行者和开智尚浅的灵兽如此战斗,已经令她习惯了。
现在可有一个同样能越级打架的陪练搁这,还是主动上门那款,哪有理由不试试呢?
“今日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明明是聚气四重的灵气外散,其恐惧感却根本不输给自家家主。齐业枭握紧了拳头,脸上是忍耐不住的笑意。
两人皆是灵修,却只使出一身好武技,境界都很不俗。拳风仅仅是擦过脸侧,就带来巨大压力,碾过血肉,犹如巨石落地。
动作已然是看不清楚,只知道行招朴素,拳拳到肉,咔呲的骨头扭断又迅速愈合的声响令人牙酸。似乎无人在乎,身躯的疼痛与否。
就连墨箐自已也没想到,上辈子连烫个手都要呼半天的自已,在这方世界被迫成长起来后,竟然也能这么发狠。
或许也有自已与前少主的记忆融合的因素在,上一世的人生长度并不比刚来到这里时的那九岁孩童记忆长多少。
毕竟换算一下,这看似短暂的九岁光景,实则为十八年。
前少主骨子里的那份狠劲,与墨箐内心深处的坚韧不拔所相融,才有了现在这个与前世大相径庭的她。
“墨少主,听闻你是体修。”齐业枭擦了擦脸,吐出一口血水,眼神凶狠明亮。
嗯?你从哪里听说的?墨箐摸了摸鼻头,刚刚这里好像被打折了好几次,真有够疼的。
“阿枭自认,若为体修,绝无可能竞争少主之位。”
齐业枭一边说着,拳脚未曾停歇,动作极快,几乎要擦过墨箐的臂膀而过,险些击中。
“由此,阿枭是百般钦佩墨少主的。”
好的好的。墨箐在内心敷衍地回答了两句,也懒得立马解释自已其实是灵修这件事。
稍后再说也行。
“只是您的出现,让族妹有些不思进取了,竟然想在神圣的演武台上靠技巧来博取您的青睐。”
这难道说的是齐业裘吗?墨箐忽一晃神,数道锐利木刺突兀生长而出,直击脖颈。
一指。
野蛮生长的木质尖刺从最前端开始碎裂,噼啪作响。
墨家定身指法,第一境界:指破金石。
“何来不思进取之说?
难道两年间,连跨三重境界的,不是她?
难道费尽心力,修成凝神浪的,不是她?
在这演武台上,以聚气四重战至你身前的,就是你口中不思进取的族妹!”
墨箐攥住齐业枭的拳掌,俨然有了被激怒的样子。
“哪有你这么打妹妹的,别的都是退出线外,你直接给人揍趴下了!”
带入大姐姐心态的墨箐有点激动了,完全没看到齐业枭弯起的眉眼。
“好!”
好?好什么?
墨箐还没来得及把力道收回,只感觉对方勾住了自已的肩膀,一脸的满意欣赏。
紧急刹车真不好受,但对方毕竟没了战意,怎么也不能再下狠手。
她墨家咫尺诀的衍生法诀还没用出来过呢,怎么就这么突然地结束了?
“墨少主果真是少年英豪,为人仗义。”
齐业枭大笑起来,跟好姐妹似的把矮自已一头的墨箐搂得紧紧的。
“如此,妹妹交给你,我放心!”
你放心什么放心?!墨箐硬着头皮把她手拿开,刚要开口反驳,又马上顿住了。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自已非把话说这么绝,恐怕要伤了齐业裘的心。
她吸了口凉气,转头看向齐业枭。
只见对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不是吧,她被这家伙算计了!
【此时颜染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还有五千八百里路,要跑快点呀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