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之人皆齐齐入座,其余百家之人则你望我,我望你,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着那桌上的四大家,这怎么看都像是魏无羡邀约的宴会,而他们倒成了陪衬,曹宗主和那些人反倒沦为小丑。
蓝忘机愣愣地坐下,就这般呆呆地望着他,他那声“蓝湛”,仿佛要呼喊至灵魂深处,令他心底猛地一颤,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便有一人如此唤过他。
他又见他对众人如此熟稔,心中更是猜疑,随后笃定道:“我定是认识他的,只是不知因何忘却了。”
“魏公子,曦臣略通医术,先让曦臣为您切脉吧!不管怎样,总得尝试一番。”
看着魏无羡茫然摸索着,热情地招呼众人,蓝曦臣终是忍不住,愧疚难耐地开口。若真的无法医治,失了这一双眼,这救命之恩,让忘机和蓝家又如何偿还?
“魏无羡,不管怎样,快让泽芜君看看。”
“魏前辈,让泽芜君先看看吧!”
“魏兄,你这般,还是让二哥先看看吧!”
蓝曦臣这一提议,使得其他几人纷纷担忧地劝道。
魏无羡无可奈何地苦笑,叹道:“看就看吧!反正你们迟早都会知晓的,今日你们都能前来,我着实开心,也算是为我提前送别了。”
这下,几人面面相觑,皆听得云里雾里。蓝曦臣起身移步至魏无羡身旁,见此,蓝思追起身让出位置。
蓝曦臣坐下,面色凝重地为其切脉。半晌,他瞳孔一缩,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突然起身望着魏无羡,颤声问道:“怎会如此?你怎会……”
魏无羡潇洒一笑,安慰地拍了拍他,“泽芜君,坐吧!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泽芜君,魏无羡究竟如何了?”
见蓝曦臣脸色不佳,几人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江澄忍不住上前问道。
“脉象紊乱,内息不稳,身空体虚,时日无多了,至多不过月余。”
蓝曦臣的声音虽不大,但在场之人皆非普通人,皆听得一清二楚。顿时,众百家唏嘘不已,神色各异。这分明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瞎眼废人,是谁说他炼就凶尸?一个都快死了的人,又怎会有精力去炼凶尸?
而蓝思追等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呆立当场,半晌过去了,他们依然双唇紧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齐齐地、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魏无羡,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到这一切只是个玩笑的蛛丝马迹。
“泽芜君,当真如此?”
一年轻宗主提出自已的疑问,他难以置信,曾经威名远扬的夷陵老祖竟会如此虚弱不堪,这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
哪怕是与他夷陵老祖打上一场,也算成全了他们这些年轻后辈的英雄梦,而非在这劫难中憋屈地热死,甚至认为这是四大家的作秀,为了一丝情义阻拦他们。
“你们自已看吧!”
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蓝曦臣说道。他痛心不已地看了看不远处同样还在茫然震惊中的蓝忘机,无可奈何又愧疚万分地为魏无羡惋惜,心中悲凉叹道:“这让忘机恢复记忆后,该如何是好?”
“我来看看吧!”
一老者踱步而出,缓缓上前拱手道:“魏公子,我也为您瞧瞧吧!也好让大家安心。”
魏无羡点点头,自嘲笑道:“我亦不想如此,只是这身子着实不争气,您也帮我瞧瞧有无办法吧?”
魏无羡伸出手,老者并未多言,专心致志地为其切脉。半晌,他摇头叹道:“这月余,好好活着吧!是我等叨扰误会于您了,实在抱歉。”
老者话不多,却让众人简单明了,夷陵老祖时日无多了,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哪还有那精力去炼凶尸?反倒是他们百家误会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