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蓝忘机于兔子窝的不远处着人修筑一亭子。
除了处理繁琐的事务,对于修后山的亭子,蓝忘机亲力亲为,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蓝曦臣远远地望着那在后山亭子忙碌不休的蓝忘机,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目光中满是忧虑,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形成了几道深深的纹路。
看到蓝忘机那疲惫却依然坚定的身影,蓝曦臣的心疼就增添一分。他多想走上前去,让蓝忘机停下来歇息片刻,可双脚却像被铅块重重压住,无法挪动半步。
他害怕自已的关心会被蓝忘机视为干扰,更害怕打破此刻的平静。在这两天里,蓝曦臣内心备受煎熬。
他无数次想要开口,却又无数次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在远处默默地守着,默默祈祷着蓝忘机能够早日结束这近乎自虐的忙碌,同时也无奈这暴风雨来前的平静啊!
“兄长,何事?夜不寝?”
夜已深,兄长已跟了两日,蓝忘机疑惑之余,愈发紧张。梦中那呼唤他的身影,愈发清晰。
而自已的兄长,似乎知晓他的状况,已连续两日跟随,这让蓝忘机预感,那个人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且那人怕是遭遇了不祥之事,才令兄长如此忧心。
蓝忘机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有开口询问,因为那段记忆似乎正在苏醒,即便痛苦,他也决定自已去寻找答案。因为他预感,若找不回,他将悔恨终生。
对于兄长的担忧,蓝忘机心生不忍,还是上前询问。
“无事,只是夜已深,忘机回去休息吧!明日交给工匠,你看如何?不用如此辛苦。”
蓝曦臣压下心中忧虑,勉强露出和煦的笑容,轻声劝道。
“兄长,无需担忧。”
对于蓝忘机的婉拒,蓝曦臣少有的沉默了,不再多言。他深知蓝忘机的性子,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
蓝曦臣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离去。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无比落寞。
蓝忘机望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歇。
夜更沉了,风更凉了,蓝忘机仿佛陷入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团之中,唯有不停歇地修缮亭子,才能让他的心稍微平静一些。
昨夜同样被梦魇纠缠的蓝曦臣,一改往日沉稳的步伐,清晨时分,便心急火燎地奔向蓝启仁的住所——雅室。
“叔父,您可是同我一般忆起了些什么?”蓝曦臣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与紧张,目光紧紧地盯着蓝启仁,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答案。
蓝启仁未作回答,同样为梦魇所扰的他醒后,便这般呆坐于榻上,直至东方既白。
“叔父?”蓝曦臣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深知叔父向来稳重,如今这般沉默不语,定然是所忆之事极为重大。
蓝启仁这才从纷繁的思绪中恍然回神,他缓缓阖上双眸,喃喃低语道:“该来的,终归会来,顺其自然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蓝曦臣出去。
蓝曦臣微微一愣,对叔父这一反常态的举动深感不解,但还是恭顺地退了出去。
走出雅室,蓝曦臣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与矛盾之中。他知晓叔父定然是记起了魏无羡,可叔父那讳莫如深的态度,让他感到无比困惑。
一方面,他想起当初叔父对魏无羡的种种阻拦和偏见,导致了诸多悲剧的发生,心中不禁涌起对叔父的些许埋怨。他觉得若不是叔父的固执,或许很多事情都会有不同的结局。
然而,另一方面,蓝曦臣又深知叔父一生恪守家规,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家族的声誉和安危。他在心中为叔父辩解,试图理解叔父当初的苦衷。这种矛盾的情感在他心中交织缠绕,让他倍感煎熬。
待蓝曦臣离去后,蓝启仁施下结界,仿若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显得颓废苍老了数岁,衣摆之下的双手颤抖不止,连茶水杯都难以握住。
茶水倾洒满地,茶杯滚落地面,摔得粉碎。
蓝启仁愣愣地望着地上的碎片,蓦地双膝跪地。
捶地仰天悲吼:“兄长,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蓝曦臣望着那结界,亦是无奈地长叹一声。回想当初叔父一味阻拦两人相见,甚至贬低煽动众人对付魏无羡时,他从未料到会有今日这般结局。他心中既有对过去错误的悔恨,又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