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三,连续多日暴雨后,今日终于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看着如此好的天气,没人敢想象昨日还是暴雨倾盆。
趁热打铁,齐穹带领民兵大部队集结在昨日占领的关隘后,准备向山上发起冲击。
刘力这边,他安排弓手躲藏在山上的掩体后,伺机向民兵放暗箭。
黄实也增派人手来抵御民兵,让郭林郭树兄弟也加入防御军当中。
“报!有人上来了!”一手下来报。
刘力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恶狠狠地下令:“进入射击范围即可放箭!不管来者何人,一律射杀!别让敌军靠近!”
“参军!你快看!”一弓手大叫起来,随后其他弓手也大叫起来:“那是甚?那是甚?”
刘力也定睛一看,只见差不多二十辆牛车正缓缓驶来,牛车上载着木铁结构的器械。
他紧急下令:“不管是甚,一律射杀!”
其实他也很慌,他现在真的很惧怕齐穹,双脚已经抖得不行。
二十辆牛车来到离箭塔百丈开外的地方停下,数队盾兵拿出盾牌格挡在牛车四周,牛车缓缓解开牛绳,有数人在器械上调试着什么。
牛车旁边推出不少像弩车的独轮车,停在牛车附近作戒备状。
不少弓手和弩手也随之到步,在四周戒备起来。
“是投石车!是投石车!”
叛军见器械调试完后,展开成投石车状,都纷纷大叫起来。
刘力拔出佩刀,大声呵斥:“不能自乱阵脚,投石车有甚可怕,待会老子砍了当柴烧!”
话还没说完,只听“呼~”的一声,是大石划破长空的声音,一块几十斤的大石块就重重砸在箭塔上。
随后,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陆陆续续无数块大块飞来,重重砸在箭塔上。
箭塔被砸出几个大窟窿,不少弓手被砸中成了肉泥,还有一些被石块砸到地面上。
“呼~”
“呼~”
“呼~”
瞬间,又一轮石块飞来。
刘力也差点被砸中,他大慌地喊道:“啊?为甚投石车能如此快速投出下一轮?快放箭还击!”
箭塔上残留的弓手拉尽长弓也射不到投石车的距离,山上埋伏的弓手被连弩手压制住,不敢探出脑袋去瞄准。
郭林郭树没有登上箭塔,他们骑着马在等着冲杀,石块差点砸中他们。
郭林大声命令:“撤!撤!撤到下一个箭塔处!”
叛军伤亡惨重,灰溜溜地跟随郭氏兄弟撤逃。
民兵继续前进,把投石车重新绑在牛身上,驱着牛车继续往上走。
去到第二座箭塔,重新又摆好阵势,继续投石。
第二座箭塔也支撑不久,叛军继续逃到第三座。
第三座再到第四座,第四座再到第五座,叛军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睁睁来着投石车一座又一座地破,只能一座又一座地逃。
直到入夜,民兵已经破了二十座箭塔,龙头寨只在咫尺。
龙头寨内,黄实和众将领在商量对策。
郭林拍着大腿说:“今晚我们趁夜色,突袭这帮村夫,杀出一条血路!”
郭树很认同大哥的做法:“大哥说的对!杀出一条血路!”
黄实却不敢,他深深认为国师会派援军来拯救他,一直固执已见:“万万不能,或许庆国援军今晚便到!”
郭林一听,气在心头,一巴掌将黄实呼在地上,大骂:“去你娘的!庆军能不能过境还不知道呢!拿甚援救你!”
然后他对着众将说:“大伙想活路的都随我来!我郭某带领大伙杀出一条血路!”
众将领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同声应和:“杀出一条血路!杀出一条血路!”
八月二十四,丑时六刻。
郭林率领叛军全部兵马,借着夜色,偷偷从暗道下山。
郭林走在最前,他快到山脚时发现不对劲,树木都别砍伐,山脚光秃秃一片。
他壮起胆向前多走一步,“咻~”一支箭从他头边划过,他一个机灵迅速折返回去:“有埋伏,快返回山寨!”
话还没说完,从树林里杀出一队人马。
带头的是邓文,他率领一千人马杀出:“杀啊!别让叛贼逃了!”
叛军早已溃不成军,无心应战直接往山上逃,被邓文一直追至龙头寨前。
叛军全部躲进山寨,邓文就没有继续追,改为占领剩余的四座箭塔。
齐穹早已带领民兵在山半腰等候多时,听到喊声连忙带队冲上山顶,将龙头寨围个水泄不通。
邓文见齐穹到来,气愤地自责道:“末将无用,差点就能逮到叛贼了!”
齐穹竖起大拇指,不怪反赞道:“没事,先好好休息,之后才是决战时刻。”
卯时五刻,白鹭洲众兄弟架起投石车,向龙头寨投石。
由于龙头寨的防墙是石块砌成的,大石块砸上去纹丝不动。
叛军人人都拿起长弓,站在防墙上放箭还击。
午时六刻,投石车足足砸了三个时辰,只把几座瞭望台砸倒,防墙也只是砸出几个小窟窿。
叛军的箭支就像无穷无尽,不断地向试图靠近山寨的民兵射击,林顺带领的攻城队已无功而返几回。
齐穹一直在观战,脸色并不好看,一同观战的谭儒向齐穹讲解道:“当年这座石寨就抵挡了乾军两年之久,想要破寨犹如破城,难啊!”
齐穹听后,脸色反而放松了许多,抬头看看已经高挂的烈日。
“是吗?”齐穹淡淡说道,“我就要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说完,他大手一挥,投石车全部换上了点燃的瓦罐。
“呼~”
火瓦罐投出,飞跃山寨防墙,直接命中寨内建筑物。
“呼~”
“呼~”
“呼~”
火瓦罐接二连三地投出,全部命中寨内的建筑物。
大火瞬间引燃整座山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谭儒呆站原地,他再也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面前这位神人。
龙头寨内大火蔓延各处,叛军惨叫连天。
郭林决定带领众叛军冲出去,双手提着大斧,一斧将山寨门闩斩断:“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齐穹手持黑龙乌金枪,站在寨门前等着众叛军出来。
郭林带队冲出寨门,一见齐穹便对着他大骂:“又是火攻,姓齐那厮就不能出点新玩意?”
齐穹微微一笑:“齐某不才,有的只是旧玩意。”
郭林气不过提斧冲前,谁知道一脚踩在事先铺设好的铁蒺藜上,“啊”的一声惨叫坐倒在地。
郭树骑着马冲出,战马也踩到铁蒺藜,重重率在地上,郭树反应及时,一把跳下马,刚好跳过铁蒺藜的范围。
他手持长朴刀向齐穹砍来,齐穹一枪将朴刀挡开,双方交战两三回合,齐穹枪法如神,郭树根本是不是他的对手,不出四回合便被齐穹打翻在地。
郭林强忍脚底的剧痛,爬起身捡起一把大斧,冲向齐穹。
齐穹一挥乌金枪,枪刃将大斧的手柄一下斩断。
郭林看着只剩半截的斧柄,一脸不可置信,目惊口呆地杵在原地。
“大哥!大哥!”
郭树爬到郭林脚边查看他的情况。
郭林摆摆手表示没事,两人都被齐穹武艺所折服,跪在地上向齐穹抱拳作揖,任由民兵将其抓获。
刘力趁机带着黄实和秦凯,以及剩余的一千五百弓手,从地道逃出。
地道一直通到半山腰,他们从地道出来,潜伏着前进,刚走出不到1里地,被杨天带领的白鹭洲兄弟发现了。
“叛贼想从这边偷溜!给小爷射杀这帮叛贼!”
杨天大声指挥众兄弟放箭射击。
刘力也指挥叛军弓手放箭还击:“他们才二三百人,用箭埋了他们!放箭!”
双方一时陷入遭遇战,由于树木灌丛繁多,箭支都不能发挥最大作用,双方都是一来一回地浪费箭支。
“往这边撤!”
刘力指挥叛军边打边退,很快就退到山脚处。
杨天一箭一个小喽啰,已经射到十几人,他大声喊道:“连弩手上前十步,给小爷压制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连弩手往前冲进,然后向叛军连发箭支,由于处于高处,箭支的威力大大提升,箭支像下雨一样,瞬间射倒几百叛军弓手。
刘力见后面追的紧,双腿跑不过箭,连忙命令众人:“大伙先找掩体躲起来,他们那奇怪的弓太猛了!”
说完,他自已也蹲在一颗大树后面,叛军逃跑的路线已被连弩手截断。
这时黄实已经吓破了胆,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他心如死灰地说道:“你们让本将军投降吧,或许投降还能活命。”
刘力差点被他气死,大声吼道:“要不是你还有用,老子才不会带你!”
刘力甚至想用刀将黄实砍了。
秦凯连忙阻止,好声说:“三哥,现在不是怪责的时候,还是想想怎样逃跑吧,追兵快要追上来了!”
“所有弓手准备,老子就不信一千弓手敌不过两百村夫!”刘力收住了本来想砍黄实的刀,指挥众弓手:“老子数三声,大伙一起出去还击!三,二,一!”
叛军弓手听到命令后,一同探出身来拉弓放箭,谁知道刚探出身还没来得及放箭,连弩的箭支就像雨点一样扑面而来,瞬间又被射到几百人。
“他娘的,两百弓手居然能发射如此之多的箭支。”
刘力再次把探出去的头收回来。
秦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木板挡住头,他战战兢兢地说:“我们还是躲着不要出去为好,出去便是死。”
刘力夺过秦凯的木板,挡在自已头上:“躲着也不是办法,追兵很快就会追来。”
他刚说完,就听到“呼~”的一声熟悉的声音。
抬头一看,满天的碎石扑面而来!
“砰砰砰,砰砰砰!”
碎石打到叛军躲藏的掩体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砸得叛军哇哇大叫。
砸得刘力晕头转向,好在木板刚好挡住头部,不至于被当场砸死。
他定定神,打算喊秦凯一起往山下冲时,发现秦凯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他伸手触摸秦凯的身体,发现他已断气。
“呼~”
“呼~”
“呼~”
还没等刘力作出任何反应,第二轮碎石又飞来了。
“我投降,我投降!”
刘力高高举起双手投降,但为时已迟,碎石铺天盖地而来,重重砸到叛军躲藏的掩体上……
盘龙山的叛军到全军覆灭前一刻,也没等来庆国的援兵,或许他们任务失败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随着黄实的身亡,可以正是宣布叛军已被苍州民兵全部消灭。
此次行动,民兵以伤亡几百人的极少代价,歼灭了足足六千叛军,还活捉了一千余,可谓大获成功。
战斗结束后,苍州民兵大部队没有急着返回州府,齐穹在军营里安排了庆功宴,犒劳众将士。
齐穹一切办妥后,找来杨天,让他主持宴会:“大郎,庆功宴就交给你了,我想回去看看俩妮子。”
杨天恭敬地作揖:“包在小爷身上,穹哥儿放心回去吧!”
齐穹也恭敬地向杨天行礼:“有劳大郎了。”
齐穹交代完后,骑上赤火驹向苍州一路寻去,他也不知道俩妮子现在躲在哪儿。
戌时二刻,齐穹骑着赤火驹,手持黑龙乌金枪,一路寻找停在路边的马车,或者驿站旅店之类的店,一直寻至行到苍州与清水县交界处。
突然发现,不远处有火光冲天,火光照亮了郊野,看起来不寻常,似乎是什么建筑物被烧着了。
他心头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来,迅速纵马飞奔,向火光处疾驰而去。
当他骑马行近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被熊熊烈火包围的驿站,有几个生死不明的人躺在离驿站十步左右的草地上。
“兄弟!醒醒!”
齐穹跳下马,扶起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大声呼唤着。
此人已经断气了,看装束好像是店家。
齐穹继续再翻起旁边一个妇女,妇女也断气多时。
“双儿!千鸶!”
齐穹不敢再翻下去,他颤抖地向四周呼喊,四周已经空荡荡,除了建筑倒塌的声音,没人回应他。
他绝望地围绕着驿站寻找生还者,发现前面还有一人动了一下,他飞奔过去扶起一看,原来是保卫五小队的刘三虎。
齐穹想把刘三虎唤醒:“三虎!三虎!醒醒!”
刘三虎微微张开眼睛,见是东家,用微弱的声音说:“东家,不用管俺,咳,快去救二位东家娘子……咳,咳,她们朝那边跑去了……”
齐穹一听大惊失色,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都颤抖了。
他轻轻放下刘三虎,并交代了一句:“三虎,我要去救东家娘子,你先在这里躺着。”
说完,一跃上马,向刘三虎所指的方向纵马而去。
原来驿站的一名店小二,他弟弟是黄实的近身护卫。
店小二曾经向弟弟透露过镇南王公主到驿站暂住,他弟弟就为了邀功,便将此事告诉了黄实,黄实又将此事写进了送往庆国的求援信当中。
当然,黄实没有等来援兵,但,赵歆苒却等来了杀手。
国师派出一支近百人的杀手队伍,由水路偷偷潜入乾国境内,再趁盘龙山慌乱之际,偷偷来到驿站附近接应点。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店小二已在接应点等候多时,他见一支全部都身披黑披风,头戴黑斗笠的队伍正缓缓走近,便上前恭维地作揖:“来者可是庆国……”
他还没说完,带头的黑衣人伸出一手打断了他的话。
带头黑衣人说道:“废话不多说,公务要紧,快带我们去目标处。”
店小二看出来人正是他等候的人,前两天有人送信来,告诉过他今天会有人来接公主走,之后会赏他一百两黄金。
他还信以为真,走在前面恭敬地带路:“大侠,这边请!”
黑衣人先冷视他一眼,等他走远几步,才带队跟上。
“大侠,就是这里,请问黄金……”店小二把众杀手带到驿站门前,他想先索要赏钱:“黄金现在给俺便可……”
“黄金?我可没带。”带头黑衣人冷眼一睁,从腰间拔出佩刀,寒光一闪,“锵”店小二的人头应声落地。
“门口有情况!”刘三虎正在二楼双儿和千鸶的客房门前站岗,他听到了门前有拔刀的声音,寻声望去发现了一众黑衣人。
他随即大声向众人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何勇正在吃饭,一听有刺客,立马拿起放在一旁的短刀和木盾,赶紧向二楼跑去:“保护二位东家娘子!”
赵歆苒的卫兵还在喝酒猜拳,何勇喊了几声还懵然不知,杀手破门而入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四处寻找长矛。
一众黑衣杀手从院外杀进,店家和店夫人那见过这阵仗,只顾着收拾细软,准备逃跑。
“公主不好啦!有刺客!有刺客!”
小草刚好去提热水,她亲眼看见杀手砍下店小二的头,热水也不要了,发了疯地跑进赵歆苒的客房。
赵歆苒被小草一说吓得魂不守舍,双手颤抖地扶着全身哆嗦的小草说道:“有刺客?我们快去通知千鸶和双儿!”
小草此时腿脚已经不听使唤:“公主,奴婢走不动……”
“不要害怕,我们必须跑起来,不然就逃不掉了!”赵歆苒鼓励小草说道,还边说边小跑出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双儿正在用方布将刚做好的糕饼包好。
千鸶也听到外面异响:“外面很吵,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打算开门瞧瞧。
“砰!”
房门却自已打开了!
原来是赵歆苒推开了她们的房门,赵歆苒二话不说,拉着二人就往外走。
千鸶见赵歆苒急急忙忙的样子,心中也跟着不安起来:“苒儿妹妹,发生何事了?”
双儿还想回头取回桌上的糕饼:“诶?诶?双儿辛辛苦苦做好的糕饼!”
“现在不是说糕饼的时候,来了一伙刺客,我们快点逃!”赵歆苒拉着二人头也不回地走出走廊。
从走廊往下看,楼下四名卫兵持矛拼死抵抗,何勇和队员正搬着桌子堵住唯一上楼的楼道。
何勇见二位东家娘子出来,立即向二人汇报情况:“东家娘子,杀手众多,这里抵不了多久,咱们只能寻找机会从二楼跳下,只要上到马车便可逃生!”
何勇急忙说完,又见到双儿和千鸶身后的赵歆苒和小草,恭敬地向赵歆苒拱手道:“公主放心,小的就算死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赵歆苒礼貌点头回应,然后教双儿和千鸶逃跑要领:“姐妹,我们先把长裙撕开,不然会跑不动的!”
说完,她用力撕开长裙,双儿和千鸶小草也学着撕开长裙。
这时,四卫兵已经被杀手解决,众杀手驻足在楼梯口,楼道已经被桌椅和床板塞满。
一杀手见此情况,回头询问带头黑衣人:“队长,楼道被桌椅挡住,应当如何?”
带头黑衣人无情地冷哼一声:“哼~还能如何?国师命令,能捉活的捉活,不能捉活的便带尸体回去复命!给我一把火烧了!”
“是!”众杀手拱手领命。
随后各自点燃火把,往驿站上扔。
驿站瞬间被引燃,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慢慢吞噬一切。
“他们居然放火!这下该怎么办?”千鸶双手捂住头,蹲下身害怕地大喊。
双儿扶着千鸶,安慰她:“姐姐不用怕,我们一定有机会逃脱的!”
“马车在那边,我们找准机会跳下去,上到马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赵歆苒指着停在马厩的马车向众伙伴大喊。
何勇带四队员已经跑到二楼走廊尽头,他向双儿四人招手:“东家娘子快来这边,这边没杀手把守,你们先跳下去,我们垫后!”
“也带上我们!”店家和店夫人,以及两个店伙计也跟着过来。
他们本来就在二楼,见何勇带大伙逃离也跟上来。
店夫人还紧紧抱住一个包袱不放,店家叫她放下她也不肯。
何勇五人率先跳下,赵歆苒和小草紧随其后。
双儿拉着千鸶也准备跳,千鸶有点迟疑,双儿向她坚定地点头,投去一个勇敢的眼神。
给予千鸶不少勇气,她也鼓起勇气,坚定地点头回应,两人一跃而下,安全落地。
“他们跳下来了!”有杀手发现众人,从二楼走廊尽头跳下来,立马呼叫同伙。
众杀手群拥而上,何勇五人死命抵挡,让双儿四人先上马车:“东家娘子,公主,你们先上马车,俺一会就来!”
店夫人还在二楼走廊尽头,一脚夸在外面,一脚勾住栏杆,始终不敢跳。
店家和俩伙计在后面干着急,大火已经逼近,店家大喊:“夫人,快跳啊!大火来了!”
店夫人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拉住栏杆,嘴里一直嚷嚷着:“奴家不敢,奴家不敢!”
俩伙计看不过去,一把将店家和夫人都推下楼,然后纵身一跃跳下去。
四人刚好跳到杀手的包围圈里,但是杀手的主要目标不是他们,显然没有功夫搭理四人,四人以为能侥幸逃脱,蹑手蹑脚地往大门摸去。
谁知道,店夫人的包袱破了一个洞,几个金锭子和一个金手镯掉了出来,刚好被两杀手看见了。
两杀手对视一下,同时举刀砍去,店夫人被砍中背部,店家一脚将一名杀手踢倒,带着夫人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但是,怎么可能跑得过年轻力壮的专业杀手呢,不时就被追上,四人都被杀手乱刀砍死。
幸亏店夫人一袋金银首饰的吸引,双儿四人得以逃上马车。
何勇五人边退边战,也来到了马车旁。
不少杀手围着店夫人掉落的包袱争抢,杀手头领见手下见财忘职,大怒骂道:“你们找死啊!还不快给我追?”
杀手才扔下到手的金银,去追赶何勇众人。
“队长去驾车,俺垫后!”
刘三虎手持双刀,左右开弓挡住后面追来的杀手,何勇也不犹豫,跳上马车向前驾驶。
保卫队五人有四人上了马车,唯独刘三虎没有上,他跟着马车奔跑没出二十步,便被杀手砍刀在地。
因为保护东家娘子和公主要紧,其他队员见状也没有跳下来救他。
马车也好景不长,没驶出百步便陷入坑洼,导致翻车。
众杀手飞奔追来,何勇见情况不妙,迅速将车厢内的几人逐一拉出,并大喊道:“往山上跑!往山上跑!”
说完,带着剩余队员奋力抵抗,为双儿四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奈何杀手众多,包围而来,何勇几人只能边打边退,也没为逃跑争取到什么时间。
夜色暗沉,千鸶看不清路,“诶呀”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姐姐!”双儿想要拉千鸶起身,由于兵荒马乱天色又黑,双儿未能拉住千鸶的手,混乱中两人走散了。
“姐姐!”
“妹妹!”
“快躲进山上!”
“追!”
“……”
说回现在,一片混乱过后,双儿和赵歆苒躲进一处灌木丛中,她们也不知方向。
双儿捂住嘴巴蜷缩成一团,躲在一起的赵歆苒悄悄探出脑袋,想查看外面情况。
双儿轻轻拉拉赵歆苒的衣角,细细声说:“苒儿姐姐,不要探头出去~”
“哦,哦。”赵歆苒在双儿提醒下,把脑袋悄悄缩回来,然后轻声对双儿说:“外面的杀手好像没有追来这边,我们先躲一会~”
“姐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真的很担心她啊~”双儿担心地嘀咕着。
赵歆苒也担心起来:“小草和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样……”
“在这边!!”
几名杀手发现了双儿和赵歆苒,他们大声呼叫同伙过来。
“糟糕!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快逃!”
双儿及时反应过来,拉着赵歆苒机灵地往山下逃去。
“别跑!快追!快追!”
杀手众人蜂拥而来。
双儿拉着赵歆苒的手,低着头就是跑,头也没有回,一直跑下山。
两人下了山就拼命往大路跑去,边跑边同声大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赵歆苒跑着跑着摔了一跤,双儿赶紧回头去扶她。
杀手众人追至几步前,杀手头从杀手群中走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两个小丫头不跑了吗?你们插翅也难飞出大爷手掌心!哈哈哈!乖乖服侍好大爷,大爷或许会心软饶你们一命,哈哈哈!”
众杀手也跟着哈哈淫笑起来:“哈哈哈~”
“苒儿姐姐不用怕,双儿背你逃。”双儿悄悄蹲下,想要背起赵歆苒。
杀手头领见俩丫头还不肯就范,便想给她们点颜色瞧瞧,举起大刀威胁道:“都给大爷定住!再动一下信不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说着,白灿灿的大刀直逼近双儿两人。
“敢动爷爷的女人?”
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逼近,一柄长枪流星闪电般刺来,杀手头领躲避不及被一枪刺中手臂,整个人瞬间被挑飞,重重摔在数米远。
众杀手被毕竟惊呆了,个个惊愣在原地,睁大眼睛死死盯住来人。
只见来人纵骑赤马,身披白甲,手持长枪,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只是气场就把众杀手吓得胆颤,无一敢上前。
杀手众人纷纷后退几步,悄悄私底下议论着:“这就是镇南王赵郃?”
“应该不是,赵郃没这么年轻。”
“难道?”
“难道是齐穹?”
“夫君!”双儿兴奋地喊道,“夫君终于来了!”
赤马白衣乌金枪!
来人正是齐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