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辰时未至,一匹快马来到了白鹭洲村口,马背上的信差跳下马,快步走进白鹭洲到处打听齐穹的消息。
“咚咚咚~”
新办公室的木门被敲响了,齐穹顶着蓬松的乱发,睁着蒙眬的睡眼,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来开门。
“请问是致果校尉齐大人吗?”信差见一人开门出来,连忙跪下问道。
齐穹扶他起身:“在下正是齐穹,请问有何要事?”
信差从包袱拿出一封公文,递给齐穹,齐穹接过先看看封面,封面写着“任命状”,信差又拿出一封信递给齐穹。
“夫君,这是谁?”
双儿也起来了,她走出房门,直径走到齐穹身边。
齐穹也接过信封,请信差进屋坐坐:“差大哥,进来喝口茶先吧!”
“小的站着就好,不用坐。”信差不敢进门,齐穹硬是将他拉进了屋:“来者是客,娘子沏茶!”
双儿点点头,转身进了茶间。
“差大哥,容齐某先看看信。”
齐穹将信封拆开,粗略读了一下内容,脸色暗沉,又打开任命状,又粗略阅读一番,始终都是寡言肃静。
他思索片刻,进房间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用新的信封装上,交给信差:“差大哥,麻烦帮齐某转交给王爷。”
“茶来了。”双儿端着托盘,将茶壶和茶盏端出,为齐穹和信差哥倒一盏茶。
信差收好信封后,拿起茶盏吹呼两下,就喝了下去。
他喝完把茶盏放在桌面,恭敬地行礼:“小的这就回去复命!”说完就走,齐穹拦也拦不住。
“夫君,发生了什么大事了么?”双儿由于太担心,两小手一直捧着热茶壶也不自觉。
齐穹送别信差后转身才发现:“娘子怎么一直捧着茶壶,这该有多烫啊!”
说着,他将茶壶夺过,放在桌面,然后急急地查看双儿的手掌。
“都烫红一片了,夫君多心疼啊,呼呼呼~”齐穹捧着双儿两小手,“呼呼呼”地往手心吹气。
双儿这时才感觉到疼:“啊!疼疼疼!”
“不行,快进来用水泡泡!”齐穹急急带双儿到洗漱间,用木勺打了一勺水,让双儿两手泡在水里。
他一直嘴里叨叨不停:“泡泡会好快些,夫君心疼呐!”
“夫君,能告诉双儿发生什么事吗?”双儿看着齐穹全是心疼的脸庞。
齐穹脸色一下子变成严肃,沉着气说道:“镇南王要组建一支对抗叛军的民兵,让我当任领军。”
“也就是说夫君要去打仗?”双儿更加紧张了,她不顾手掌的烫伤,紧紧抱住齐穹,央求他不要去:“夫君不要去,双儿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去!”
齐穹低着头,幽幽说道:“可是,镇南王是王爷,夫君的致果校尉是他推举才得到皇上封赏的,夫君如果不去就相当于违抗朝廷命令。”
“我们一家子逃进牛屯山,朝廷也奈我们不何。”双儿天真地说道。
齐穹摸摸双儿小脑袋瓜,似乎被双儿的天真感染,嘴角重新挂上了笑容,打趣道:“娘子会躲猫猫,但夫君不会啊!”
“双儿是认真的!”双儿嘟嘟嘴,鼓鼓小脸蛋,桃眼大睁,紫色的瞳目清晰可见。
齐穹眯眼微笑:“其实逃避也不是办法,叛军不除始终是后患,如果战火牵连至整个苍州,别说牛屯山,就连铜牛山也不安全。”
齐穹扶着双儿两肩,将她扶到四方桌旁坐下,为她倒上一盏茶,继续说道:“夫君想到会有变数,想不到竟来的如此之快,好在夫君已经做好准备,虽然不能说百分百准备好,但最起码算准备好七八成。”
“夫君刚才写信给镇南王,让他多给三天时间我们作准备,我们要抓紧这三天,打造一批惊世装备!”
双儿似懂非懂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时,“哇~”的一声张大了小嘴。
“双儿不懂打仗,但双儿会尽自已最大的努力,帮助夫君!”
双儿站在齐穹背后,为他梳理头发,齐穹坐着四方桌前,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沾点茶水,在桌面画着什么……
苍州境内,各县县衙纷纷发出公告。
内容大概是赵歆苒所说的,粗略概括为户上有叛军成员的家庭可免粮税一年,退出叛军者奖钱50文;组建一支保家卫国抗击叛乱的民兵部队,首领为平寇大英雄致果校尉齐穹,入伍者家庭免粮税三年,每月俸钱50文。
公告最后还附歌一首:
叛贼乱世,民不聊生。
山关恶险,敌国大临。
何以解困,何以解忧。
唯你我尔,除叛还安。
公告一贴出,群众看后人人义愤填膺,反应激烈,不少义勇青壮,血刚少年,纷纷申请入伍。
一时间,申请入伍的人挤满了苍州各个县衙。
辰时四刻,齐穹紧急调度全体员工,暂时放下手中的活,全力协助生产军械。
他吩咐杨天和吴二子再去采购几船铁矿石,再吩咐杨业和吴柯带领曾经参过军的叔叔伯伯,制作一批披甲,甲片已经由姚铁匠和众学徒打造好。
然后,齐穹拿出之前画好的一沓图纸,图纸绘制的是各种木制武器,让王大奎和翟公德带领众木工,按照图纸制作出来。
最后,齐穹亲自带领纺织作坊的女工,利用酿酒作坊的设备,将混酒提炼成酒精。
虽然作坊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大概的炉灶,蒸馏台都已经做好,临时用作提纯酒精还是没有问题的。
清水城内,城门已经闭门十天,城外叛军不时就会过来滋扰,有时在城外叫嚣骂战,有时用大桩撞击城门,有时往百姓饮用取水的河水里倾倒粪尿,总之一直没闲过。
八月十五当天,城内厢军曾出城迎敌,不料中了刘力的计,损失惨重又折返城内。
城内粮食最多还能支撑半月,如果镇南王在半个月内还不能打败叛军,城内将会是什么景象,真的不敢想象。
清水城一里外的树林里,刘力正带领着百余手下,砍伐树木制作一批云梯。
“大伙手脚麻利点!”刘力边喊边同一手下拉着大锯,锯着一棵有成年男子腰一般粗的大树。
手下沾沾自喜地说道:“刘参军果然神机,连云梯都会制作!到时候那群狗皮就无处可逃矣!”
“哈哈哈,小意思,本参军可是江湖人称百变郎君!看大爷将云梯也变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刘力狂傲大笑道。
他笑的甚为癫狂,连手下众人都心生胆颤,无一不低下头来躲避他的目光。
郭林郭树两兄弟则带几百人马,在清水县境内逐个村庄逐个村庄地搜刮财粮和女人。
有钱财收钱财,有粮食刮粮食,有女人抓女人,什么都没有的就捉壮丁,将土匪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八月二十一,来到了齐穹承诺带领民兵的日子。
苍州各县招收的民兵队伍已经早早在苍州城外集合,总人数多达九千三百余人,其中有不少是脱离叛军,重新加入民兵的人。
叛军的人数则是大大锐减,由原来将近一万二千人,到如今只剩下七千余人。
导致锐减的原因有二,一方面是公告诱人的条件,另一方面是郭家兄弟的作风触碰到百姓心中的逆鳞,所以不得人心。
辰时未至,齐穹如约带领白鹭洲三百兄弟,浩浩荡荡地赶至苍州城,与众民兵汇合。
齐穹这次带来三百兄弟,个个都可以说是精锐,其中猛将有杨天,吴大子,吴二子,黄狗剩,黄狗蛋,何勇,何猛。
队伍有保卫队全队,再加上精心挑选的建设队青壮。
全部身披铠甲,头戴铁盔,脚踏硬靴,手持精武,精神抖擞。
一刻前,苍州知府张什在民兵方阵前着急地来回走动,他左顾右盼都没等来齐穹,以为齐穹不敢来,正要使人去通知赵郃时,隐隐约约见一队人马从东边而至。
人马正是白鹭洲众兄弟。
张什连忙向众人来的方向跑去,还边跑边大喊:“来人可是致果校尉?来人可是齐大人?”
他跑近一看,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匹高头赤马,马背上一英俊少年手持缰绳,怀中一前一后坐着两位脸戴面纱的妙龄姑娘。
赤马后面跟随有三十余匹战马,三十余名威猛将士正坐马背,将士各持武器,有的持长弓,有的持长斧,有的持长刀,有的持棒槌。
战马后面是三辆马车,马车有车厢不能看清装载的是什么,马车后面是二十辆牛车。
牛车上载着像投石车的器械,还有三辆装满了箭支,箭支一捆一捆堆得足足有一丈高。
牛车后面是浩浩荡荡的步兵,前面几排都持大盾,中间几排手持长弓,再后几排手拿弩弓,最后一排每两人一拉一推,拉推着想弩车的独轮车而来。
队伍走近张什面前,赤马少年从马背下来,然后缓缓扶俩姑娘下马。
张什上前作揖行礼:“请问是致果校尉齐大人吗?”少年微笑道:“在下正是齐穹!”
张什大惊道:“原来齐大英雄真如传闻那般年轻俊朗!本官甚为敬仰!”
齐穹作揖还礼:“大人过奖了,请问大人是苍州知府张什大人吗?”
“本官正是张什,请齐大人到这边点阅兵马!”张什往民兵方阵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齐穹拱拱手:“齐某还有些事情要吩咐,待会就去。”
他转身吩咐双儿和千鸶回到马车上:“俩娘子,先到马车上歇歇,待会夫君再找个地方安置你们。”
双儿和千鸶懂事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到后面的马车上。
时间回到出发前,齐穹与众兄弟在白鹭洲村口集结,准备出发。
村里的女眷都出来送行,双儿和千鸶也不例外,但是她们是背着行囊跟过来的。
齐穹见她们背着行囊,一脸严肃,眼神变得凶恶,他当然是不希望俩娘子被卷入危险之中,便吩咐郑灵愈:“郑姑娘,带两位东家娘子回去!”
双儿听到齐穹要赶她走,立刻大哭起来:“呜呜呜,双儿不走,双儿要和夫君一起去~”
千鸶也跟着哇哇大哭:“呜呜呜,奴家也是,奴家不怕死,奴家就怕和夫君分离,呜呜呜~”
齐穹也不忍心看,心一横大声命令众人:“时间不等人,出发!”
头也不回地骑上马背。
这时,双儿和千鸶一起小跑到赤火驹前面,手牵着手拦住不让它过去。
双儿边抽泣边哽咽着说道:“双儿在这世上除了夫君,已无亲故,夫君是双儿的唯一,夫君生双儿生,夫君死双儿死!双儿无论如何都要跟夫君一起!”
千鸶也哭泣着说道:“奴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与夫君相见,夫君知道奴家当时是多绝望吗?那时候奴家尚可天天求神拜佛,祈求上天让我们再次相见,将日子慢慢熬过去。如今奴家熬不过去,再也不想承受思念之痛,再也不想与夫君分离。无论如何奴家已决意要跟夫君一起,不论生死!”
赤火驹似乎懂得两位女主人的情感,它站在原地,回头看向背上的齐穹。
“唉~”齐穹拗不过俩妮子,只好无奈地答应:“算夫君输了,看来不带上你们,夫君是走不过白鹭洲大桥。”
说完,他跳下马,走到双儿面前。
“来吧,夫君扶你们上马。”齐穹牵着双儿的手,将她往赤火驹背上扶,赤马儿乖乖地半蹲下身,让双儿轻易就骑上去。
齐穹再把千鸶也扶上马,马儿同样是乖乖地半蹲下身,一动不动,脸上似乎还挂着笑容。
齐穹将千鸶也扶上马背后,转身面向郑灵愈,拿出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上,吩咐道:“郑姑娘,白鹭洲日后的运作就交予你,请帮我家悉心照料。”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向郑灵愈作揖行礼。
郑灵愈将钥匙牢牢揣在怀里,激动地向齐穹行万福礼,还礼道:“还望东家看起,奴家定不负东家所望。”
随后,齐穹向白鹭洲留守村民一一行礼:“齐某定能大胜而归!齐某感谢众叔婶弟妹,能将好大儿好哥哥交予齐某,齐某保证将他们一分不差地原原本本带回,齐某在次拜谢各位!还有,齐某不在这些日子,郑姑娘便是大伙的大东家,希望大伙能协同郑姑娘,守护好这片来之不易的世外桃源!”
众村民纷纷向齐穹跪下,有人抽着鼻子,有人揉着眼睛,有人早已哭成泪人。
时间回到现在,镇南王公主赵歆苒和丫鬟小草也出了城外,她们站在民兵方阵的西侧,还不知齐穹已至。
“齐大英雄还没到吗?”赵歆苒期盼地往西边张望,她不知齐穹从哪边过来。
小草也心急如焚地四处张望:“公主,齐大英雄是不是退缩了?”
“瞎说,齐大英雄是不会抛弃苍州百姓的!”赵歆苒斩钉切铁地说道,眼神凶狠,似乎不容得别人说齐穹半点坏话。
小草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赔罪道:“奴婢说错了,请公主原谅。”
赵歆苒见小草低头认错,她缓缓平复心情,微笑道:“没事,本公主也没怪责你的意思,只是……”
赵歆苒的话被张知府的到来打断了,张什领着齐穹走向民兵方阵,边带路边向他介绍各位将领:“这位是先锋林顺,这位是左将庞嘉,这位是右将邓文,这位是参军谭儒……”
“啊!那位就是齐大英雄?果然英俊,是神仙下凡么?啊~”赵歆苒激动地抓住小草的胳膊又跳又叫。
小草也看清了齐穹美貌,也跟着跳起来:“啊!好帅气啊!”
两人嚷嚷一番后,决定上前去会会齐穹,赵歆苒先是让小草为她整理一下衣物,再摸摸发髻有没有乱,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往齐穹方向走去。
赵歆苒由于太过紧张,步伐显得生硬,走起来像个机器人,而且同手同脚,小草提示她许多回,她也改不过来。
她走了几十步,终于走到张什视线范围内,额头已经满是汗珠。
她疯狂地用眼神暗示张知府,希望张知府能率先介绍她,这样显得她不是特意来邂逅的。
“走来这位是镇南王千金赵公主。”张什识趣地介绍起赵歆苒,介绍完还不忘来个神助攻,悄悄在齐穹耳边逗趣道:“赵公主尚未婚配,齐大人若是喜欢,不妨试试向镇南王提亲,毕竟王爷非常看重大人,嘻嘻嘻~”
“呃……”齐穹眼睛眯成一线,尬笑着在张什耳边说道:“齐某已经娶有两妻,刚才和齐某一同骑乘的两位就是内人。”
“呵呵,齐大人果然年轻有为啊!”谁知张什只是拍拍他肩膀,使了一个眼神,笑而不语地走开了。
“齐,齐,齐大英雄……”赵歆苒走近脱口而出。
齐穹听了惊愣一下,赵歆苒急忙捂住嘴,两人目光对视一会。
齐穹先开口,他彬彬有礼地向赵歆苒作揖行礼:“见过赵公主!公主安好!”
赵歆苒此时已经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生硬地向齐穹行万福礼:“齐,齐,齐大人安好!”
赵歆苒生硬的样子太逗了,齐穹忍不住噙笑一声,但他知道还有正事没说,硬生生把嘴里的气吞下。
他拱着的手始终没有放下,继续说道:“齐某敢问公主,王爷现在何处,齐某想去拜见王爷。”
“爹爹?”赵歆苒萌萌地睁大凤眼,手指不自觉地点点小下巴,另一手横在胸前托住的手肘,思考一会说道:“爹爹昨夜就带部队出发去往岚中关,现在可能已经到达了,他要抢修工事,还有抵御庆军。”
齐穹继续有礼地拱着手道:“这样啊,那就等日后有机会,齐某再亲自去拜会王爷吧。”
赵歆苒礼貌地再次行万福礼:“齐大人真客气,是本公主要替爹爹谢过齐大人才真,感谢齐大人能前来帮忙,拯救苍州百姓。”
小草见赵歆苒居然能和齐穹流畅地对话,便悄悄在赵歆苒耳后鼓励她:“公主好样的,能流畅地和齐大英雄说话了!公主,请再加把劲!”
“啊?”赵歆苒也不知自已已经和齐穹流畅地交流,小草一提醒反倒又变回结结巴巴的了,“这个……那个……”,赵歆苒娇羞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齐穹以为她有什么事要和丫鬟私说,再行一礼后,走到民兵方阵前,和各将领交流起来。
此时,白鹭洲部队已经来到民兵方阵前方,像阅兵一样从众民兵前方走过。
谭儒好奇地指着弩弓手,向齐穹问道:“齐将军,那弩弓甚为古怪,上方有一方木,是如何射箭?”
齐穹呵呵一笑,向众人解释道:“这是连弩,方木是空心,里面可以放入多支箭支,来回扳动扳手便可连发!”
林顺也听过连弩,他说:“在下也听过连弩,优点是击发方便,可连续射发数箭,但也有缺点,便是箭支小,准心不够。”
齐穹点点头说道:“林先锋说的优缺点都对,但打仗不是只打一个人或者一种武器,需要相互兵种配合着,才能发挥百分的力量。依齐某看来,叛军大多都在山野树林作战,掩体充足,再强的弓箭也奈他们不何。”
“所以齐某专门为叛军制定了一个战术,利用连弩箭支小,击发快等特点,可以轻易压制住对方的行动。再利用投石车,投掷石块进行打击,再配合长弓威力大和准心足的特点,在大盾兵的掩护下将敌军一一射杀。”
“连弩箭耗材不多,同样的材料能做两支,而且射程不亚于长弓,而且对方捡拾到也不能使用,所以连弩手可以肆无忌惮地射击敌方。”
“投石车也是特制的,齐某让铁匠打造了一批扭力弹簧,使得投石车更轻便,威力更大,可用牛车拉载,亦可人力拉动。威力一点也不输大型投石车,30斤的石块可以投出百丈,而且击发快速,准心稳定。可以根据打击的目标切换石块,打击敌兵可以用多块碎石,打击掩体可以用整块大石。”
齐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篇,众人都听得入神,说完后,众人都拍手称绝。
谭儒继续问起最后面像独轮车的是什么,齐穹继续解释:“最后面那些是小型连弩车,两人一前一后即可驱动,底座就是普通农用独轮车,车上的连弩比手持的要大得多。特点就是机动性高,能上山能下河,威力大击发快。独轮车有四个可放下的支撑脚,射击时只需放下支撑脚,一人负责扶车兼添加箭支,一人负责瞄准射击。”
“射击原理基本和手持的连弩相同,不同是的连弩车将扳手设计在下面,射击时用力将扳手上下扳动即可连发。连弩车的主要特点是射程远,能轻易射中一百三十丈的目标,主要提供火力支援。”
“火力支援?”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过如此高大上的词汇,纷纷左右嚷嚷叽叽地交流起来。
岚中关北侧,赵郃部队已经到达,他命令部下立即抢修防御工事。
岚中关南侧,庆军军营内,一个正坐上座,他认真地研究着地图。
“报!”一伺候来报,“宁将军,赵郃部队已到达岚中关!”
宁将军听后哈哈大笑:“好!哈哈哈!本将就是等此一刻!速去联系黄实,让其去滋扰赵军后方,本将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伺候领命后迅速出发。
伺候出去后,一手持羽扇头戴锦帽的中年男人走进军营,他呵呵笑着边走边拱手向宁将军道贺:“袁某向将军道喜,赵匹夫果然中了国师陷阱,将军只要这次消灭了赵匹夫,苍州便是将军的天下!”
“袁军师,来坐!哈哈哈!”宁将军摸摸短须,招呼袁军师来身边坐下,然后指着地图说道:“岚中关一破,大部队就能长驱直入,直到苍州府,苍州群山围绕,北边乾军想要来援起码要数月,苍州已是囊中只物!”
袁军师坐下,拱起手又向宁将军道贺:“袁某先参见苍州王!哈哈哈!”
赵郃这边,他手持长陌刀,身骑宝马,带领几名将领深入岚中关北边视察。
韩军师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岚中关地形,关道显南北走向,长且狭窄,两边高山断崖。
无论南北两侧都是易守难攻,任何一方都难以突进到对方一侧。
庆军已经把防御工事修道乾庆两国的分界线处,再有一月便可修到乾国旧防御工事前,届时乾国想要反扑就难以登天。
“军师还是第一次来岚中关吧!”赵郃摸摸短须,跟一旁的韩军师说道。
韩军师拱手道:“老夫虽已不惑之年,但生平还是第一次来到岚中关,山关之雄伟,真是令人惊叹!”
“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赵郃意味深长地说道。
韩军师随和道:“现在还真不是惊叹的时候,我军也得加快修建进度。”
“走,随我回营。”赵郃策马向军营骑去,众将领随他回营。
齐穹这边,集结完后,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清水县进发。
双儿和千鸶不肯留在苍州府,于是齐穹只好买来一辆新的马车,让两位娘子坐着马车跟在部队后面。
“夫君,呵呵!”双儿坐在马车上,从车窗探出小脑袋瓜,对着一旁骑着赤火驹的齐穹呵呵笑着:“不知为何,双儿不觉得害怕,反而有股兴奋呢!”
齐穹向着双儿微微噙笑:“夫君有时还挺佩服娘子呢,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乐观。”
双儿可爱地吐吐舌头,接着又说:“夫君,刚才双儿见到白鹭洲的三辆马车都装满了瓦罐,瓦罐装的是酒吗?”
“是酒精,”齐穹解释道,“也算酒吧,不过是八十度的烈酒,一般人喝不来。”
双儿疑惑问道:“烈酒带那么多干什么?”
齐穹自信一笑:“这些酒可是夫君的秘密武器,八十度烈酒有两大用处,一是可以消毒杀菌,二是可以做炸弹!”
“炸弹?”双儿一脸问号。
一旁千鸶一直闷闷不乐,这时才发声:“炸弹?是燃烧瓶之类的武器吗?”
“答对,烈酒加入火油,塞进带有布条的盖子,点燃布条就可以当作燃烧瓶。”齐穹向千鸶微笑着说,继续解释道:“虽然燃烧瓶直接爆炸的威力不大,但火焰会瞬间扩散,凡是沾到身上就会发生剧烈燃烧。”
双儿听得津津有味,两手放到车窗边缘上,托着下巴,摇着小脑袋瓜,乐呵呵地注视着齐穹:“有夫君在,这场仗应该很快就会胜利吧!呵呵呵!”
千鸶显然没有双儿的乐观,一脸愁容地问道:“夫君,打仗会死很多人吧?”
齐穹认真地注视着千鸶,轻轻说道:“那是当然,如果害怕夫君这就派人送娘子回白鹭洲。”
“奴家才不要回去,奴家要和夫君一起并肩作战!”千鸶略带泪光地急道。
齐穹黯然地叹口气:“好吧,夫君安排何勇保护你们,如果俩娘子遇到什么危险,请务必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他就纵马往前去了。
大部队后有一辆马车已悄然跟行了数里,马车始终跟大部队保持在半里距离,不快不慢,马车两侧还有四名骑马持矛的卫兵,行迹大为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