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装的寺人进攻的时候,在宫墙灯架下隐藏的侍卫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出。
被蒙恬蒙毅护在身后的嬴政此时也将佩剑拔出,冲到刺客前。
“公子政,危险,你不能去啊!”蒙恬想要将嬴政拉回来,但他却被一帮刺客包围,生生与嬴政隔开了。
“政儿,别冲动!”王座上的嬴子楚看着与刺客厮杀的嬴政十分焦急。
“我要保护父王!”
“政儿,你快离开,听到了吗?”赵姬和韩倪被侍卫护着,赵姬只能声嘶力竭的探出头冲着嬴政喊。
“阿母,政儿长大了,我一定要保护好阿母和父王。”嬴政决绝的转头又和刺客扭打起来。
而一旁的吕不韦紧紧的护着嬴子楚,神色泰然自若。
另一边,赢奚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心中暗喜:“自已冲上前,勇气可嘉,这是你自已送上门来的,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从打斗的地方溜出一个刺客,他来到了嬴奚身旁:“主人,现在要不要对公子政下手。”
“且等等看,今日如此容易便得手,总感觉不太对劲。”嬴奚谨慎的看了看周围。
“主人,都已经做到这步了,如果现在放弃,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手下有些痛心疾首的说。
嬴奚带着下人离开打斗场地,边走边对着下人道:“他们现在是在做困兽之斗,我们何必冒险现身,就让那些伶人刺客替我们杀了嬴异人和他的儿子,他们的家人在我的手上,他们不敢不从。”
“主人已经做好万全之策了,小的拜服。“
在一旁跟踪的洛伊依听到这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嬴奚看着大义凛然,原来也想干这弑兄夺位的勾当。”
嬴奚与下人意欲离开章台宫,洛伊依瞅准机会从嬴奚身旁的小巷窜出,用剑抵着嬴奚的腰间。
“看来伯父也不是莽汉啊。”洛伊依略带嘲讽之意。
嬴奚身体一顿,然后笑了起来:“洛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啊。”
“弑兄夺位,你不怕牵连你的家人吗?”
“牵连家人?我现在除了我的叔父还有谁关心我?”嬴奚回身抽剑,与洛伊依拉开距离。
“主人,我来拖住她,你先走。”下人冲出。
“无妨,一个小姑娘,无惧。”
“伯父你是觉得你今天还走得了吗?”
“洛姑娘是觉得我今天要命丧于此吗?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取了我嬴奚的性命!”嬴奚将剑伸出,做出要战斗的姿态。
“那就用实力说话吧!”洛伊依蹬步上前与嬴奚开始了打斗。
双剑相搏间电花四溅。
嬴奚抬剑向洛伊依上方砍去,而洛伊依俯身在地上翻过一周躲开了剑刃。
“洛姑娘小小年纪有如此功夫,可真是难得啊,怪不得那父子二人都如此看重你,但你在他们手下也只能是做一个小小侍卫,何不跟着我,待我成王,我便让你到军队历练,成为以一敌百的将军,上将军。”
“伯父可真为我考虑久远啊,但今日你先得能出了这章台宫才行。”
洛伊依上步蹬着一旁的墙面跃起,冲着嬴奚便砍了过去。
二人又开始将打起来。
被侍卫保护下的嬴子楚和华阳太后,见刺客越聚越多,华阳太后不禁悲愤道:“难道我们母子二人今就要命丧于此吗?”
身旁的吕不韦急忙扶住华阳太后:“太后,不必惊慌,”吕不韦起身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他从席间拿出一块红布和火折子,将火折子拔开,吕不韦点燃了红布下方的类似引线的东西。
火光亮起,红布被热气充盈,开始冉冉升起,升到足够的高度,那红布下的竹筒突然火光四溅炸裂开来,声音大到正在打斗的侍卫和刺客都顿了一下。
“唰唰唰~”四面八方的箭矢袭来。
“啊!”赵姬面前突然倒下一个刺客。
墨雨般的箭停止后,地面上血流成河,仅剩的寥寥几个刺客也被侍卫控制住了。
“政儿,政儿。”赵姬焦急的呼喊着嬴政。
一旁的韩倪也赶紧到一旁查看成嬌的状况。
“太后,大王,这里已经安全了,臣现在还需到另外一处处理刺客,先行告辞。”
“快去吧,去晚了就不好了。”嬴子楚让吕不韦退了下去。
“二位夫人,孩子们无妨吧。”嬴子楚询问赵姬和韩倪。
“无事大王,成嬌被侍卫护着一切都好,只是姐姐那里,不知公子政是否无事。”
只见赵姬搀扶着几乎精疲力尽的嬴政来到嬴子楚身旁。
“父王,孩儿没事。”
嬴子楚满眼心疼的上前扶起嬴政:“政儿,你不愧是我嬴氏子孙,父王为你感到骄傲!”
嬴政听到父亲的夸赞疲惫之感去之大半:“父王,政儿一定会保护好阿母和父王的。”
“二位夫人今日受惊了,快带着孩子们回宫歇息吧。”
赵姬和韩倪带着嬴政和成嬌回到了寝宫。
“呼呼呼~”嬴奚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洛伊依:“洛姑娘,好体力啊。”
洛伊依同样大汗淋漓的撑着身体道:“身为嬴氏子孙,若您的能力能报效国家那是国家之幸啊。”
“报效国家?哈哈哈,我身为父王之子,本比那嬴异人更让父王中意,可就是那吕不韦撺掇母后收他为子,一个微贱之人的孩子居然一跃成了太子嫡子,你让我情何以堪啊。”嬴奚越说越激动。
洛伊依低头想了想:“我知道您踌躇满志,但大王也是先王所中意的啊,若先王不中意如今的大王,即便是吕不韦巧舌如簧能撼动华阳太后,也撼动不了先王啊。”
“你一届女流,你懂什么,朝堂争斗波谲云诡,他们现在或许已经被伶人假扮的刺客给乱剑砍死了吧,哈哈哈。”
“大王若死于你之手岂不是天亡我大秦!”城门上响起一个声音。
“呼!终于来了。”洛伊依松了一口气。、
“吕不韦!你怎会在这里?”嬴奚很是惊讶。
他身旁的下人冲到嬴奚身前护住嬴奚。
“公子奚,何必如此呢。”吕不韦身后冒出一群弓箭手。
嬴奚看了看吕不韦又看了看洛伊依:“洛伊依,你是在拖延时间!”
“是啊伯父,要么怎么能让大王知道今日设计如此大戏的人是谁啊。”洛伊依漏了一个鬼脸。
“你!你!好一个奸诈女子。”嬴奚拔剑,准备鱼死网破。
“公子奚,从我和大王返秦之时,你就开始针对大王,想要暗中除掉大王,但大王心慈,念你是宗室之亲,并不忍责待,亦无告知先王,可你却屡屡暗害,不加收敛,你该当何罪?”
“你个贱商,若不是你巧言吝啬,华阳太后怎会收一个如此卑贱的人做自已的儿子?”
“公子奚,天命所归,你何必强求?”
“吕不韦,你扶植嬴异人上位,你现在是风光无量,你觉得你能风光到几时?”嬴奚冲上前去,与侍卫打将起来。
此时下人也上前挥动佩剑屏退侍卫攻击。
城墙上的吕不韦见状点点头,接收到信号的弓箭手向城下射出箭矢。
“啊!”
一声惨叫后,嬴奚下人重重倒地。
“王跖!”嬴奚回身看到下人重伤不起,赶紧将侍卫踢开,上前扶起王跖。
“主人,看来我不能陪你完成大业了。”
“王跖你先不要说话,我带你疗伤。”
“主人,来不及了,看来大王对主人早有戒备之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全性命,接受责罚,如今的大王有番仁德之心,主人要抓住这一机会保全自已啊。”
“可是,我,我筹谋如此之久,我岂能放弃。”
“不放弃也得放弃主人,您是先王之子,既然如今木已成舟,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有命在一切才能可为啊。”
王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紧紧的握着嬴奚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嬴奚,似乎是恳求他能听自已的话,随着王跖的手缓缓松开,他也闭上了眼睛。
“你们!我和你们拼了!”嬴奚起身又与侍卫打了起来。
此时,在吕不韦的授意下,一个侍卫悄悄绕到嬴奚身后。
“当!”
一声闷响下,嬴奚被敲晕了过去。
而吕不韦也走下城楼。
洛伊依上前:“不韦先生,为何要将嬴奚敲晕而不是杀他呢?”
“大王要亲自问他一些事,但怕被外人知晓诟病,所以才如此行事。”
“原来如此,不韦先生再不来我就真的要被嬴奚给拖垮了。”洛伊依言语间带着些委屈之意。
“是在下对不住洛姑娘,日后定当补偿,不过大王也是记得姑娘之功的,若不是你心细,从猎场附近村庄打听到那黑熊是最近才在猎场附近出没,还有人时时暗中观察黑熊行踪,我们也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破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既然是人为训练的产物,定然会留下痕迹,我看那黑熊的尸身,除了发现它脖子上被拴的痕迹,还注意到它爪上的甲都没有了,像是人为拔除的一样,这样的熊在野外根本无法自已觅食,定然会有人时时投喂照看,才能保此熊不被其它野兽分食。”
“那你为何当时不说出来呢?”吕不韦有些好奇。
“当时我与公子政一同发现了那黑熊脖子的异常,但无法确认知否是人为,直到我发现了黑熊爪子的痕迹,公子政便觉得一定是人为,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公子政便没有将此透露出来。”
“原来如此,看来政儿确实有些心思。”
而被打晕的嬴奚被带上了头套,抬到了嬴子楚的寝宫内。
过了不多时,嬴奚在昏厥中醒来。
刺眼的烛火之光让嬴奚睁不开眼睛。
“这里是哪儿?”嬴奚强撑着身子。
“王兄,这是寡人的寝宫。”
“是你!”嬴奚本来还迷蒙的精神瞬间清醒,“将我带到你寝宫要作甚?难道你要在你睡榻旁处置我吗?”
“王兄,你我兄弟二人何至于此?”嬴子楚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悲凉。
“兄弟?从你与那贱商合谋夺太子嫡子之位开始我们就不是兄弟了,我年长于你,更得先王器重,你却从半路杀出来,我为此潜心习武多年,跟着父王攻读谋略,而你?除了质于赵国还有什么?”
“王兄,不韦先生以商贩身份来往秦赵两国为寡人游说母后是为了保全寡人性命啊,政儿两岁时,赵国与秦国之战久持不下,他们对寡人已经动了杀心,若寡人以一个不受宠的嫔妃之子要求赵国放寡人回国,那决计无果,不韦先生便替寡人筹谋,但最后寡人还是被赵国追杀。王兄,寡人本无意与你争,但寡人为保全自已与妻儿性命只得如此行事。”
“如今你是秦国的王,当然你说如何便是如何,成王败寇,是我技不如人,你如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嬴奚挺直身躯,等待着嬴子楚下达杀令。
嬴子楚起身:“寡人不会杀你。”
“什么?你不杀我?”嬴奚身体一顿,眼睛圆睁,“我要取你性命, 你会不杀我?”
“王兄,先不说我们同为先王之子,就我继位为王,终是占了些机运,但王兄,你我同为秦国之柱石,寡人心中同样有抱负,有秦国大业,我们同样都是为了秦国,为何王兄不能听寡人一叙呢?”
嬴奚沉默了一瞬,“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仍旧冷漠。
嬴子楚深吸一口气,“王兄,如今秦国内忧外患,需要的是团结一心。我们应该放下过往的恩怨,共同为秦国的未来而努力。”
嬴奚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嬴子楚叹了口气,“王兄,寡人知道你心中有怨。但若是我们内斗不止,只会让秦国更加动荡不安。不如我们携手合作,一起让秦国变得更加强大。”
嬴奚紧咬牙关,没有说话。嬴子楚继续说道,“寡人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一展才华。只要你愿意为秦国效力,寡人可以既往不咎。”
嬴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思考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好,我可以暂时放下成见,但你必须保证你所言非虚。”
嬴子楚微笑着点头,“寡人以秦王的名义担保,以天下相托。”
嬴奚双眸闪烁,内心似乎有所触动,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虽然嬴奚的心中仍有隔阂,但他们都明白,为了秦国的未来,他们必须选择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