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饭,长辈拉着张元的手问东问西,许安乐在厨房洗着碗,瞧见许丝雨落单之后,立刻招了招手让她进来。
许丝雨端着一盆刚洗完的葡萄,挑了两颗最大的,一个塞到自己嘴里,一个放在许安乐的掌心:
“怎么了,哥?”
“你觉得张元那个人怎么样?”
“他……”
光提了一个人名字,许丝雨的脸就不自觉红了起来。
少女的娇羞胜过千言万语,可许安乐却有些担心:
“虽然是老爸老妈安排的相亲对象,但你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对方还行。”
“哥,我和张元是老同学了,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就别瞎操心了。”
许丝雨有些不耐烦地端着水果就要出去,许安乐嘀嘀咕咕像是和尚念经一样又说了半天,但许丝雨一句都没听进去。
张元是晚上九点走的,等人离开之后,许家就召开了一个家庭小会议。
许安乐一边解围裙一边从厨房出来,坐下之后看着所剩无几的水果,最后挑了个小橘子剥开吃了一瓣,巨酸。
“张元这孩子我看着是挺不错的,现在小雨工作也不是很忙,两个人先相处着试试,如果可以就早点儿把亲事定下来。”
许父先张了口,给这场家庭会议奠定了基调。
“小雨,你觉得呢?”
许母没有提反对意见,两个长辈都关切地看着许丝雨。
许丝雨点了头,将手中的热茶杯放在桌子上:
“我也觉得这就是缘分。”
上学那会儿,是许丝雨追的张元,但后者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现在倒是有几分白月光的意思了。
三个人态度都如此明显,最后,许父看向许安乐,象征性地让他也说两句:
“安乐,你感觉怎么样?”
本来,这件事情和许安乐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毕竟,许丝雨不是他的亲妹妹。
在许安乐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离婚了,那个时候许安乐的年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有心事的年龄段。
等许父和现在的许母结婚之后,因为许父早出晚归,许安乐就早早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责任,这一照顾,就照顾到了许丝雨二十三岁。
或许是有了这层身份加持,或许是因为邢邵的提醒,许安乐到底还是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着急,让两个小孩儿先接触接触再说,张元虽然是小雨的同学,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太赶了。”
一听这话,最不乐意的就是许母,因为这门亲事是她牵线搭桥的:
“安乐,张元为人老实厚道,家庭条件也不错,自己也有正经工作,你怎么总是在你妹妹的路上当绊脚石呢?你难道就这么见不得你妹妹好么?”
许母这一句话,就将许安乐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想张口解释,但许丝雨先张口了:
“哥,以前张元在我们学校那都是学霸一样的存在,人家创业成功,后面肯定不少人追,现在有妈的这层关系在,你应该劝我把握机会才对啊。”
“不是,小雨,我……”
“好了,”许父手中的烟总算是抽完了,将烟蒂扔在烟灰缸里,往里倒了小半杯水之后盖棺定论,“安乐自己的事儿都解决不清楚,问他的意见做什么,小雨你自己把握就好。”
一句话,就结束了这张家庭会议。
晚上躺在床上,许安乐辗转反侧。
他知道邢邵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种话,看着还没到十二点,一通电话就打了过去。
那边倒是没有立刻接起来,最后还是邢邵给回过来的:
“怎么了?”
“还是我给你发照片的那件事情,”担心自己说话的声音被家里人听见,许安乐用被子将嘴巴蒙住,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你为什么觉得张元这个人有问题啊?”
“照片上那个男的?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眼熟?”
邢邵的一句话点醒了许安乐,他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
“你这么说的话,这个名字我好像的确从什么地方见过……”
摩挲着下巴想了半天,许安乐听着邢邵那边很安静,对面好像点了根烟:
“之前帮助经侦那边调查一起诈骗案件的时候,从数据库调取出来的受害者名单上有这个张元,因为被骗数额巨大,我让开源情报部的人搜寻了一下张元的信息,通过手机号发现他在网上发布过招聘公告,但反馈很不好,他名下的两家公司都被税务、市场监管部门处罚过,名下的一套房子还是法拍房。”
邢邵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最后落在许安乐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三个字——
不、靠、谱。
“而且……”
说到这儿,邢邵顿了顿,许安乐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还有什么?”
“你知道当一个男人那方面不行的时候,会怎么办么?”
“怎么办?”
“像张元一样在贴子里到处问。”
说完,邢邵挂了电话,不一会儿,许安乐就收到了一个压缩包,整整两个g,都是张元的黑料。
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能被邢邵找到这么多污点,许安乐打趣道:
“真是不敢想象如果哪天我惹到你,你能有我多少黑历史!”
“所有,上次一个实习生去修你的电脑,拆下来的硬盘我进行了备份和修复,你想让人看的,不想让人看的,我都有。可以用钱来交换”
“邢邵!”
大晚上的,许安乐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