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眨了眨眼,逼退了眸子里的水雾。
她换上一副笑脸,笑眯眯的开口,“没呀,结婚证还没到手呢,他哪敢乱来?”
夏父想想,觉得她说得也有理。
那狗东西分明冲着夏家的财产来的,目的没达成之前,应该不会蠢到自掘坟墓。
“可你为何突然……”
说此一顿,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用‘开窍’二字似乎不太妥。
夏晚接过话锋,“爸爸想问我为何开了窍吧?其实就是刷短视频刷多了,
我见到许多掏心掏肺对男人好最后被辜负的女孩子,不想步他们的后尘而已,
如果霍骁老老实实的做上门女婿,我便跟他好好过,若他敢动歪心思,我也绝不姑息。”
夏父听后眼眶一涩,泪水差点掉下来。
他微微别过头,一连说了几个‘好’,“我就知道我闺女通透,不会依赖任何人,爸爸很欣慰。”
夏晚微微垂头,掩去了眸中的自我厌弃。
爸爸太看得起她了,如果让他知道她干的那些蠢事,他一气之下恐怕会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吧?
“好啦,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还要去南氏总部报到呢。”
“……”
…
山水居。
南枭被南太太喊回来用午餐。
刚下车,就看到母亲站在花坛边上笑迎着他。
而她身侧,立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
“阿枭哥,好久不见。”对方主动上来打招呼。
南枭微微颔首,淡声开口,“好久不见。”
面对这个前世娶进门,却从未有过性生活的妻子,他不但不熟络,反而透着几分疏离。
他们是商业联姻,在安葬完夏晚与孩子两年后举行的婚礼。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频繁的梦到她们母女。
不,说频繁不太贴切,应该说每晚。
他每晚都在睡梦中惊醒,睁开眼,面前总是一片血雾朦胧,他犹如身处炼狱。
后来开始信佛,求佛,症状稍稍缓解一些,可每当他以为自已快要解脱时,症状又会加剧。
如此周而复始,折腾了他几千个日夜。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世他不打算招惹任何女人,只想守着那对母女,求一个圆满。
“妈,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先回公司了,那边还有要务处理。”
刚来就走?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是在刻意回避。
至于回避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总不能避自已的亲妈。
南母轻瞪了他一眼,开口道:“薇薇大老远的从京都赶过来,你怎么着也得留下来吃顿饭。”
南枭张了张嘴,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南母直接使出杀手锏,“你是要让我给老太太打电话,请她出面留你?”
南枭将外套扔给管家,松开衬衣的袖口,将袖子往上推了推。
黑色佛珠与名贵腕表露出来,衬得他越发的矜贵优雅,又为他增添了一些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他是神明,淡定从容,又是俗人,追名逐利。
陆薇自年少时便爱慕这个男人,想着双方家世相差不大,他早晚是她的囊中物,因此格外自信。
“阿枭哥还是那么怕南奶奶。”
说此一顿,她觉得不妥,又急忙改口,“不能说怕,应该是敬重。”
南枭扯唇笑了笑,没打算进主屋,而是踱步朝左侧的私人别墅走去。
“午餐好了叫我,我去书房开个视频会议。”
“……”
南母看着儿子冷漠的背影,气得想要训斥,被陆薇笑着拦下。
“伯母,南氏那么大一个财阀,几十个部门,几百个分公司,处处要他拿主意,他忙也是正常的,
陆家的产业不如南氏呢,我哥整日里也不着家,每次给他打电话,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办公。”
南母捞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还是你懂事,也罢,让他去忙吧,咱们进去说咱们的。”
陆薇亲密的挽住她的胳膊,两人朝屋内走去。
“乖,别急,他早晚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南母一边走一边安抚。
陆薇俏脸一红,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她丝毫不怀疑南母的话。
南枭是个商人,最注重利益,他很清楚娶陆氏千金意味着什么。
除非他心里有人,否则她必定是他的首选。
南氏太子爷会爱上某个女人么?
以前只是传闻他不近女色,如今他连佛珠都戴上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怎么瞧也不像是会碰情爱的人。
她也不信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入他的眼。
既然没有真爱,而他又要娶妻生子应付家族长辈,那她就是最适合的对象。
…
书房。
南枭端着一杯红酒靠在落地窗上,静静地凝视着外面的温泉池。
‘滴’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那暗中保护夏晚的武士打来的。
“何事?”
对方恭敬的开口,“回南总,夏父前不久昏迷了,夏小姐让她的女保镖悄悄去外面请了冷玉去诊治。”
南枭听后蹙起了眉头。
前世夏晚死后,他为了找出罪魁祸首,将她身边的人查了个底朝天,其中就包括已经过世的夏父跟陆弥。
先说夏父吧,死得蹊跷,他费了一番心思才弄清楚他的死因。
可前世他是在夏晚生产后才昏迷猝死的,这一世怎么提前了那么多?
难道那些人的毒手早就伸向他了?
再说一下陆弥,她出自杀狼组织的特工岛,是夏父花重金聘请过去的。
后来夏父有恩于她,她便忘了身为特工的原则,以死护住了夏家的赘婿。
至于冷玉,乃杀狼组织医务岛最顶尖的医师,一直蛰伏在海城,听他调遣。
陆弥跟冷玉都出自杀狼,相识也正常。
“行,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切断通话后,他输入一串代码拨了出去。
很快那边接通,“主人有何吩咐?”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可不就是陆弥找去给夏父看病的医生。
南枭缓缓伸手推开玻璃窗,走到外面的阳台,慵懒的倚靠在护栏上。
“你去给盛夏制药的董事长看了病?他什么情况?”
对方的呼吸一滞,大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还如此询问。
不敢隐瞒,她恭敬的开口,“疑是中毒。”
南枭闻言面色倏地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