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陈旧的木轮压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音,没到小腿深的积雪被车轮压过后,留下两道深深的印子。
万俟泽赶着牛车,旁边坐着小云瀚,两人裹着厚厚的兽皮大氅,后面的车斗里放着一半大野猪用旧衣盖着,慢悠悠的往镇子里赶去。
“阿爹,这几天下的雪太厚了,老牛都有点走不动了。”小云瀚看着前面慢吞吞走着的老牛开口说道。
“嗯,等这次从镇子回来,这个冬天就不出去了,后面再来几场雪,这路也不能走了。”万俟泽看着前方的路点头赞同的说道。
“嗯!”
临近晌午,两人一牛才将将赶到镇上,到了镇子路就好走了,街道上都有人扫了雪,牛车走起来明显快了很多。
两人来到一家酒楼门口,跟店里的伙计喊了一声,伙计立马出来帮着他把野猪抬了进去。
这几年,万俟泽只要打到猎物就会来这里卖掉,老板人很诚心,每次给的价格也都很合适,次数多了,两人自然而然的就混熟了。
当万俟泽一喊,店里的伙计看见是他,立刻就迎了出来;都是熟人了,他知道这人的东西老板肯定会收,所以也不用问,直接拿东西就行。
此时,对面二楼的窗口处,一位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的锦衣公子正站在窗口,低头看着楼下的一幕。
白皙的面容上,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里尽是兴味。
这个猎户,他经常能看到。
自几年前在路口撞了他之后,这人就总会出现在自已的视线内,隔三岔五的就拿着猎物来这家酒楼卖。
有几次他派人跟着他,但跟着跟着就跟丢了,每当这人走出镇子后,就直接找不到人影了,神秘的很。
他怀疑对方是直接进山了,但是镇子外的山不是一两座的立在那,而是山峦重叠,古木参天,密密层层的。
锦衣公子曾试着让人进去找过,但是在外围还好,一旦往里走,就很容易迷路,甚至还会遇到野兽,很危险。
如果这人是住在深山里的,那本事可不小。
这就让锦衣公子更好奇了,本来他只是想看看这人住在哪,怎么能经常打到猎物的,结果没想到还挺神秘。
这次见对方竟然赶了个牛车过来,身边还跟着个孩子,想必回去的时候也不会如以前那般突然消失了。
困惑他已久的问题,马上就能找到答案了。
锦衣公子眼里的兴奋一闪而逝,手指轻敲桌面。
站在他身后的侍从立刻探出脑袋,开口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让人去跟着他们,这次别跟丢了,不然就不用回来了。”锦衣公子双手背后,下巴微抬,角度正指楼下,眼里有冷芒一闪而过。
侍从转头往楼下看去,那其中一人他可太熟悉了,不就是那个一直让他家主子挂心的神秘人吗!
他立刻明白了主子的用意,出门对着门口的护卫说了几句,就见护卫点点头下楼去了。
“主子,安排好了。”侍从吩咐好护卫后转身回了房间,在锦衣公子身前说道。
锦衣公子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凤眼微眯的看着楼下。
没一会,万俟泽两人就被老板一脸褶子的送出了门。
“哈哈,杜兄能力超凡,就是这次可惜了,下次可一定要给黎某留个整的啊!”酒楼老板满面笑容的说着可惜的话。
“呵呵,一定!”万俟泽对着老板拱拱手回道。
“好好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老板听到万俟泽的回答,开心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褶子。
“好!”
万俟泽二人和老板寒暄完就直接去了粮油店,准备存一些这个冬天的粮食,回去后这个冬天就不打算再出来了。
站在二楼的锦衣公子和侍从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侍从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一个护卫,低低说道:“主子,跟上了。”
“嗯~走吧,我们也找点乐子去。”锦衣公子嘴角微勾,心情很不错的转身往楼下走去。
“是!”侍从点头应道,紧跟锦衣公子,往不远处的赌坊走去。
[大佬,有人跟踪,还是之前那伙人。]
等万俟泽二人买好整个冬天要用的东西后,就直接出了镇子,没走多远他就听到了花小千的声音。
[嗯,不用管他们。]万俟泽早就发现他们了,但见对方没什么恶意,他也懒得计较,直接甩开他们就好。
等出了镇子,路就不会那么干净了,厚厚的积雪覆盖路面,牛车走起来还好一点,要是人的话,深一脚浅一脚的,可是很困难。
而且路上的车辙印也不光他们一辆,还有其他村子的,再走远点后,这些人能不能跟上都是个问题。
而一旦等到天黑,再想追到人就更难了。
万俟泽赶着牛车又用了半天时间才回到了村子,这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身后的那些人也早就看不见身影了。
回到家后,万俟泽把东西卸下就把牛车还给了里正。
身后跟踪的护卫确实在半路跟丢了万俟泽的身影,他们卡在了一条岔路口。
在经过多番讨论和抉择后,几人决定一人跟一条线路,不用跟到底,只要确定大概位置就行,天寒地冻的,到了晚上他们也会很痛苦,必须早去早回。
在确定方案后,几人就分头行动了,其中一人就是顺着万俟泽的路线追了过去。
等到天彻底黑了之后,这个护卫才看到了隐在大山之中的村子,记住了这个村子的位置后他就回去了镇上。
等这个护卫回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显然他的这条路线是最远的。
护卫长见最后一个人回来了,才抬脚往前走了几步敲了敲面前的门。
“咚咚~”
“主子,人已经全部回来了。”护卫长敲完门后放下手搓了搓,开口汇报道。
“嗯,进来吧。”冷冰冰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院子里站了许久的护卫听到屋里的声音后,仿佛听到了天籁,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主子吩咐必须要等所有人都回来了,再一起进去汇报。
最早回来的那个最惨,他已经站在这里三个时辰了,脚底都丝丝冒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