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熟悉。
慕初棠呆愣愣回味几秒一下子清醒过来,理智回笼,意识到情况危险:“少爷?你怎么半夜回来了?”
薄倾墨捕捉到她言语间有惊无喜:“不希望看到我?”
“没有……”
冰凉水杯杯壁碰到嘴唇带来些清爽,驱散炎热,慕初棠喉咙滚动:“少爷,我要喝水。”
不欢迎他回家的小女佣还想喝水?
更何况薄倾墨是商人不做亏本买卖,言语引导她出点花头:“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口干,你说不出理由我可不让给你。”
“没有。”
“那我凭什么给你?我的水给你喝了,你有水还给我吗?”
“没有……”
一连回复三个没有,态度过于敷衍,薄倾墨收回水喝一口:“自已想办法。”
慕初棠舔舔干涸嘴唇,铆足劲亲上去吻住男人薄唇,横冲直撞的抢到水,要不是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人就跟八爪鱼似的整个黏他身上讨水喝了。
薄倾墨托住女孩软腰,轻挑眉梢:“借着喝水强吻我?”
“嗯。”
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养出几分嚣张,慕初棠高高仰起脸,眼睛冒光:“我渴,还要喝。”
小女佣成饿狼了。
薄倾墨脑海跳出一幅荒淫画面,随手解开她双手腕上的黑色绑带,似笑非笑,掌心轻拍她绯红脸蛋:“没有你的分。”
仰头大口喝水。
上半身恢复自由的慕初棠,张开双臂抱住男人脖子毫无章法的强吻,心满意足抢到水。
却撤离失败。
薄倾墨反客为主大手托住她后脑勺,反过来掠夺城池,低哑嗓音笑着质问:“你喝掉我的水,我喝什么?宝宝有水吗?”
“没有……”慕初棠用力推搡意图不轨的臭男人:“我没水,我要睡觉了,麻烦少爷松开我的脚。”
“我找找看。”
.
天气预报说今晚多云,漆黑夜色里却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
气温骤降至零下。
冷空气与暖气碰撞,在落地窗上凝结成一层细细密密的白色水雾。
薄倾墨一脸餍足的用手擦拭唇角:“就知道初棠骗人。”
“讨厌,你坏死了……”慕初棠捂住娇艳欲滴的脸大口大口喘息平复,幽怨眼神控诉男人恶行:“一回来就欺负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有?”
“你不服的话可以欺负回来。”
他没有底线什么羞耻花样都能接受,慕初棠做不到他刚才那副变态程度,投降服输求饶:“少爷松开我好不好?”
“不好。”
薄倾墨躺在女孩身侧,单手托腮静静欣赏她娇羞容颜:“说说我坏在哪,让你在梦里都忍不住骂我。”
“我说梦话了?”
“不止一句。”
慕初棠记得自已以前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住进云檀,体质都变异了,尴尬的抓弄两下头发,挪开视线避开他目光,小声嘀咕:“其实……少爷不坏。”
“我想听实话。”
滚烫掌心贴上软腰轻轻摁揉取暖,一点点下滑:“不说,我就做点其他事。”
“说,我说!”
刚才那场激烈的坏事慕初棠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二次:“少爷坏在抠门不给钱,我来云檀将近一个月,只有4套衣服。”
虽然之前买过很多。
但是,自从她以女佣身份入驻云檀,物质生活一落千丈。
薄倾墨轻弹女孩平坦肚皮:“但凡你听话乖一点,知晓如何讨我欢心,我早就把副卡给你用了。”
她倒好。
浑身是刺净扎他了。
找错借口,控诉他吝啬不成,反被他批评说不够乖巧。
慕初棠咬唇思索男人过往种种恶行,找到一条他无法反驳的行为。
“少爷明明喜欢末嫣小姐,却为了泄恨而霸占我的身体日夜强取豪夺,使得辛禧说我是不要脸的小三。”
说完细眉蹙起。
咬疼唇瓣硬生生挤出一层盈盈泪光:“都怪你三心二意……”
薄倾墨眉峰皱起:“我与末嫣并非男女朋友关系,你算哪门子第三者?”
“什么?你们没交往?”慕初棠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季末嫣竟然敢在没有交往的情况下给心上人找女人暖床,心胸豁达到一定地步了。
他们朝夕相处整整13年都擦不出爱情火花,莫非……
“少爷是把末嫣小姐当妹妹看待吗?”慕初棠试探性问道。
薄倾墨指腹把玩她秀气的小肚脐眼,她怕痒不停躲闪,碰哪儿捂哪儿:“我警告过你别在我面前提及末嫣,忘记了?”
慕初棠低头闭嘴。
困意袭来。
抓住男人胳膊轻微摇晃:“少爷别玩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你爽了就不管我了?”
“……”
薄倾墨眼神打量完她娇美身形,指尖擦过腰侧身线缓缓而上,温热身躯贴近,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喷薄在她耳畔。
“除了念叨我这些坏,这几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慕初棠听到男人剧烈心跳:“我……”
“仔细想清楚再回答我,惹我生气,你今晚别想睡安稳觉。”
话说到这种份上。
留给慕初棠的只有一种选择,猫儿似的用侧脸蹭蹭男人锋利脸庞:“有想的,我日夜思念少爷,盼望少爷归来。”
通过威逼利诱得到的虚伪答复,听得薄倾墨心情大悦,轻咬她鼻尖诱哄:“我家初棠宝宝真乖。”
热吻缠绵。
一眨眼衣衫落尽。
慕初棠被亲到缺氧,脑子晕乎乎的,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得逞欺身而下压住了,惊恐大叫:“不要,我会死的。”
“我问过医生,轻点没问题。”薄倾墨存的是速战速决的心思。
吃素一周多。
他快憋成和尚了。
鼻尖相黏,薄倾墨在昏暗光线中眼神描摹慕初棠动情的迷离容颜,心发软:“我也想宝宝。”
隔了一个国度。
季末嫣通过监听器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小妖精、宝宝之类的情人间情趣称呼,倾墨从未对她说过。更要命的是倾墨向来尊贵桀骜,竟然强忍住冲动屈尊伺候慕初棠让其舒服……
再听下去,指不定能听到什么臊人的歪腻动静。
突然响起的手机响铃打破旖旎气氛。
“接电话。”
慕初棠飞快扯过被子裹住自已身体,整个脑袋缩进被子害羞,少爷说想她……
好事被搅和。
薄倾墨满脸不情愿的拿起手机瞥见来电人是谁,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第一反应是出事了:“末嫣。”
慕初棠唇角的甜蜜笑容僵硬、消失,兴致全无,侧过身,滚到床铺最里面背对男人,紧闭双眼不去听他们的对话,今天不会有什么了……
是好事啊。
为什么心里好难受?
不知道季末嫣说了什么,薄倾墨替她掖好被子后离开卧室。
慕初棠望着墙壁发呆。
.
半小时后。
薄倾墨携带寒意回到温暖卧室:“外面下雪了。”
话音刚落,发现慕初棠离开了他们刚才共睡的被窝,搬了一床新被子,将自已裹成蚕蛹睡在床最里面。
“这么冷?”
慕初棠呼吸浅薄似乎睡着了。
淋浴完毕。
薄倾墨套上深色睡袍钻进慕初棠暖和和的新被子,搂住细腰将人拽进怀中,埋首在脖颈深嗅一口清幽香气。
“小黏人精,记账,今晚欠我的明早补给我。”
.
一觉醒来。
鹅毛大雪覆盖整个云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唐姨说:“品牌方大早上送来的新款服饰堆满了衣橱,全是最新女款,先生对慕小姐好得没话说。”
慕初棠后悔昨晚提少了他的坏,应该多说一些用来改善她的生活质量。
用完早餐。
慕初棠穿上保暖舒适的柔软冬裙,头发扎成丸子头避免弄脏衣领,打电话给薄倾墨:“少爷,你能不能跟保镖说一下放我出去玩雪?”
亏她想得出来。
薄倾墨想敲开她脑袋看看装的什么:“多大人了还玩雪?你自已身体吃得消?在家待着别乱跑。”
慕初棠磨破嘴皮子都没能说服他,窝在沙发里赏雪,病恹恹的一整天没吃饭。
唐姨急忙打电话告知:“先生就让慕小姐出去玩玩吧,慕小姐不肯吃饭,身体本就虚弱哪里吃得消。”
薄倾墨态度不变。
温栖凛发了一条朋友圈。
冬雪皑皑,他的妈妈手捧一只雪人,长得既有气质又端庄美丽。
慕初棠点个赞。
随即收到温栖凛的信息。
【初棠,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妈妈听说了你的事,她作为相同际遇的过来人想见见你。你看方便吗?】
温妈妈也曾经被富商权贵囚禁过?
慕初棠愣神。
温栖凛说过温妈妈一舞轰动过整个云城,大概因此招惹了恶桃花……
【好啊,后天见。】
温妈妈顺利逃脱恶魔掌控、逃出云城和心爱人结婚生子的成功事例,或许能帮到她。
.
傍晚。
薄倾墨回到家没有寻到慕初棠身影:“还在生气?”
“是。”唐姨端上最后一道汤:“慕小姐整天心不在焉,待在卧室不肯出来。”
“长脾气了。”
薄倾墨上楼抱起慕初棠进入餐厅,抱坐在腿上,夹起她爱吃的素菜送至嘴边:“张嘴。”
她扭过头丝毫不领情。
男人大手隔一层柔软居家服摸到她干瘪瘪的小肚子,确实滴水未进。
犟骨头。
“不吃饱哪有力气玩雪?”
质感嗓音钻进慕初棠耳朵,迸发出惊喜的眉眼像弯月:“你同意放我出去了?”
“闭嘴,先吃饭。”薄倾墨一筷子菜塞进她嘴里强制投喂。
慕初棠饿坏了。
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靠在他胸膛,眼巴巴等着他夹菜投喂,细细咀嚼的认真模样乖巧得不像话。
薄倾墨忍不住揉揉她脑袋,哄孩子似的夸赞鼓励:“多吃点长身体。”
.
雪有十几厘米厚,踩在脚下嘎咋嘎吱的响声沉闷又冷脆。
“胡萝卜呢?”
慕初棠在男人帮助下堆出一米多高的大雪人,就差雪人鼻子和围巾:“我们是不是忘记带胡萝卜了?”
薄倾墨轻轻摘掉她发丝上一片雪花:“你见过哪只兔子是长鼻子?”
用小树枝画上兔子鼻子和嘴巴,从雪地下挖点泥土加深轮廓。
慕初棠意外他随手两笔画得栩栩如生深得精髓:“好看,就是泥土太脏……”
跑回家拿来化妆盒。
用眼线液给雪人加深眼部轮廓和阴影,兔耳朵和脸蛋涂抹上橙色腮红,满怀期待的回头望向男人。
“可爱吗?”
薄倾墨手指蘸取一点腮红抹她脸上:“不如你可爱。”
“讨厌。”慕初棠随手抹掉腮红,抓起一团雪砸向他。
薄倾墨轻松避开。
慕初棠不信邪又抓起一团雪砸过去,还是扑空:“你不准跑,我要砸你。”
接连打空几次。
急眼了,第五次直接抱住薄倾墨胳膊不给他躲闪机会,近距离砸去一团100%会落在他胸口的雪。
结果他弯腰避开了。
“你——”慕初棠狠狠睬他的马丁靴:“不给砸就算了。”
蹲在雪人面前拍照。
明明披着毛茸茸的纯白色貂绒风衣,在他面前却是小小一团像个困兽。
薄倾墨好脾气的捏出一团雪塞进她手里哄道:“我不躲了,让你砸。”
慕初棠甩手砸过去。
他头一歪轻松敏灵的躲开,弯曲食指敲她脑袋:“笨死了,我说什么你都信。”
恶劣的臭男人。
慕初棠挪步到雪人旁边离开他远点,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不跟他浪费时间,继续用手机给雪人从各个角度拍照,尝试不同的滤镜风格。
“我帮你拍合照。”被忽视了只能杵在一旁干瞪眼的薄倾墨提议。
慕初棠当成耳旁风不做理会,自已微笑着和雪人比耶拍个照。
薄倾墨郑重强调:“我有参与堆雪人的全过程,这个雪人有我的份。”
慕初棠还是不搭理他。
玩累了,脱掉披风盖在雪人身上,拍照时没注意到不小心让男人入镜了。
“行了。”薄倾墨脱下黑色厚风衣裹住逐渐不闹腾的女孩:“回家。”
暖色路灯从头顶洒下。
慕初棠抬头对上男人关切的眸光,夜晚的雪地寂静如初,他们相对而立互望,画面与尘封许久的记忆重叠融合。
“那年云城下了好大的雪,我在院子里也堆过小兔子雪人,可惜被少爷踢坏了。”
13年岁月长河并未冲淡慕初棠内心堆积的小疙瘩,每每想起此事都不能平静和释然。
“少爷为什么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