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荔存的也是这番心思,否则早报警了,而不是找借口把慕初棠引过来。
池家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现在去池家会被要求打胎,只能偷偷生下来尘埃落定了再去认祖归宗争夺资产……
只是,荣荔并不好糊弄:“他开的是宾利车,封口费500万打发叫花子呢?”
500万属于慕初棠私人出资,和薄倾墨毫无关系:“你和池少交往了大半个月应该有所了解,像他们那些富二代虽有豪车、名表和顶奢服饰,手里却没多少钱,资产全被家族把控着。池少尚且如此,何况他呢。”
荣荔深刻体会。
池少会带她去吃豪华游艇过生日,去吃定制法式大餐,送她奢侈品,却拿不出一分钱给她……
慕初棠笃定荣荔找不到别人帮助她,这500万是她唯一的希望。
再接再厉蛊惑道:
“用500万舒舒服服熬过十月生产,等回到池家等待你的就是千万家产,小不忍则乱大谋,孰轻孰重你心里掂量清楚。”
天冷。
咖啡渐渐凉透。
荣荔思虑再三答应了:“行,我同意把视频卖给你。”
慕初棠高悬的心落地。
花掉所有积蓄买下少爷犯罪的视频,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池少救过她,她护住池少唯一的孩子作为报恩。
另一方面是未雨绸缪。
如果三个月后末嫣说服不了少爷放她离开云城,她就用视频作为威胁,世家名门注重个人名声和家族声誉,蓄意杀人的罪名足够制服主少爷和薄家……
她说过,她早就不是女佣了,以后也不可能会是谁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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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经过花店,慕初棠心情不错打算买一束蓝色风信子。
付钱时后悔了……
傍晚。
薄倾墨回家后望见花瓶里的秋海棠:“今天出去过?”
慕初棠伺候男人脱下正装外套,说谎的嗓音温柔乖巧:“是,回了一趟学校。”
“下次别买海棠。”
“主人不是最喜欢海棠吗?”蓝色风信子是慕初棠最喜欢的花。
付账时余光瞥到角落里有一束无人问津的秋海棠。
想到少爷钟爱海棠,下班后看到家里有一束海棠花,心情会愉悦起来,她才忍痛割爱放弃了风信子,结果现在男人说不喜欢海棠……
薄倾墨捏住女孩下颚摩挲娇嫩肌肤:“13年改变了很多事情,海棠花的替代品比比皆是,我早就不喜欢了。”
慕初棠为自已的自作多情感到恶心,笑容苦涩难堪:“好,我记下来,以后再也不买海棠了。”
醒醒吧。
不要再心疼这个男人,他没有心的,乖乖遵从他的吩咐和命令,熬过余下两个多月一切就都结束了,别付诸感情……
慕初棠蹲下伺候男人换上居家拖鞋。
“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不止是海棠花。”头顶泄下薄倾墨冰冷的话语。
海棠花的替代品,他找到了,那女佣初棠的替代品呢?
以他薄家三公子的权势肯定也有了。
慕初棠将皮鞋放进消毒鞋柜,站起身微微低头候在一旁:“我走后,主人一定找到了称心如意的新女佣吧。”
“嗯。”薄倾墨松扯领带透气:“她可比你聪明伶俐多了。”
如此最好。
让时间抹灭掉她在薄家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和回忆,这样,慕初棠走得更安心。
一前一后进入餐厅。
慕初棠上前拿起消毒湿毛巾替男人擦干净双手:“主人,请用餐。”
葱油蛏子。
番茄滑蛋牛肉。
蒜蓉茼蒿。
裙带豆腐排骨汤。
三菜一汤味道尝起来很好,连向来挑食的薄倾墨都刮目相看:“大有进步。”
慕初棠错失风信子的遗憾一扫而空,笑眯眼:“那我可以坐下一起吃吗?”
话音刚落。
薄倾墨接到季末嫣从国外打过来的跨洋电话,薄唇轻启:“末嫣。”
这样温柔如水的儒雅语调带着讨好,他从未对慕初棠说过。
隔了12小时时差。
季末嫣中午用餐期间想他了,忍不住打来电话听听他的声音,语气幽怨卷着丝丝责怪:“墨,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
“公司即将步入正轨,下周吧,我一定抽出时间过去找你。”
慕初棠感觉自已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臭老鼠,在偷窥别人的幸福,咬唇,落寞的搭耸下眼皮盖住情绪,专心布菜,努力不去听他们之间公然调情的甜言蜜语。
许久。
菜饭几乎凉透。
薄倾墨在季末嫣的依依不舍中挂断电话放置一旁,立即回复初棠刚才的申请:“坐下陪我一起吃。”
眼前已经没人。
餐厅只有他一人在用餐,小女佣不知道什么时候布完菜偷偷跑了。
来到厨房。
唐姨在准备明日早餐,见状吓一跳:“先生有什么吩咐?”
“初棠呢?”
“慕小姐并未来厨房。”
琴房安安静静听不到一丝声音,薄倾墨同样没有发现慕初棠的身影。
见鬼了。
她不吃晚餐、不弹琴、不练舞,跑去哪里了?
总不能去看书了吧。
书房。
空无一人。
薄倾墨转身离开的瞬间,定睛一看,无风,落地窗帘却微微晃动。
掀起窗帘。
只见慕初棠小身子坐地蜷缩在窗边,呆呆注视楼下花园里那一株野生海棠花,眼周一圈红红的脆弱又可怜。
看见男人找来。
慕初棠胡乱从他手里抢过宽厚窗帘布挡住自已,利索的爬到落地窗最里面,离他最远的地方,脑袋埋进膝盖里不吱声。
“闹什么小脾气?”
薄倾墨发现小女佣的小心眼程度在这几日成倍飙升:“你是女佣,不让你坐下吃饭,你还有理掉起眼泪卖委屈了 ?”
又挨训。
慕初棠香肩微微耸动,眼泪控制着不住的想要爬出眼眶:“我没哭……”
“眼睛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叫没哭?”
“你才是猴屁股!”
陡然间爆发出火爆脾气以下犯上,薄倾墨感觉被冒犯,上前完全拉开窗帘,拽起女孩胳膊用力拽起来:“初棠,你翅膀硬了敢顶撞我?”
慕初棠湿漉漉的大眼睛盛满悲伤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那眼神,仿佛他对她干了多丧尽天良的事。
“你什么表情?我只是让你饿着站了几分钟,让你受天大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