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是他!
会场几百名宾客分散在宴会场地,踩到谁不好,偏偏踩到最让她讨厌的那个男人。
“你是聋子?”薄倾墨语气不善散发出危险气息:“说话。”
慕初棠哪里敢吱声。
一般来说在公众场合踩脏别人的皮鞋,礼貌真诚的道歉就好,对方大概率不会为难。他倒狂妄变态,要求她跪下来给她擦干净舔干净。
如此刻薄尖酸,他是对所有人都这般无礼,还是早就认出来她,在刻意针对她?
女人声线清透干净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舒适感:“小姑娘你不要害怕,他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
是末嫣小姐。
和慕初棠之前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也对。
有末嫣这道白月光在身侧,墨少不敢把她怎么样。
慕初棠捏住喉咙发出粗糙声音:“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飞快扶墙跑走。
较偏僻的角落渐渐传出辛禧演奏的钢琴曲。
隔着一层黑暗。
季末嫣单手捂嘴凑近男人耳边轻声低语:“墨,她是弹钢琴的那位女孩,你觉得她怎么样?”
薄倾墨记得她弹错了一个音,言行举止扭捏拘谨,冷嗤:“没礼貌。”
“她的眼睛澈澈干净,长得漂亮,身段也不错。她刚才站在聚光灯下的画面唯美浪漫,连你都忍不住看了几眼。既然合眼缘,我打算雇她做你的——”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够了。”薄倾墨出声打断:“别往我身边塞女人,我不需要。”
男人果断的拒绝安慰到季末嫣,心中缓缓的很有安全感:“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可惜天不遂人愿。
21岁是男人血气方刚、稍一撩拨就按耐不住体内荷尔蒙的洒脱年纪。
“你这些年守身如玉已经很委屈,我的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我不想你一直忍着憋坏身体……”
每次一和她靠近就开始说这种为他好的话,全然不顾及是在公众场合。
薄倾墨显得不耐烦:“你别多想,我好得很。”
自从他18岁成年到如今21岁,末嫣隔三差五建议他包女人排解寂寞,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的催促。
“末嫣,病痛不是推脱的借口,你仔细想想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薄倾墨丢下一句话后起身离席。
独留季末嫣在原地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语:“当最爱的人……”
这些年他们在国外读书,他创业,她治病。
从未分离过三天。
此次她即将独自出国治病,3个月才能回国,她好怕离开他的这段时间,薄家给他介绍女朋友。
薄家嫌弃她身子骨差劲、寿命短,撑不住场面,不适合做薄家少奶奶,一直暗中使手段企图拆散他们。
与其让薄家钻空子。
不如她花钱找一个能够控制住的年轻女孩,既能满足他的身体需求,还让薄家误认为他们闹矛盾分开了,他在和其他女孩交往,就不会给他相亲……
“墨,就让我任性放纵一次吧。”季末嫣下定决心。
.
走廊铺有造价昂贵的地毯。
慕初棠离开洗手间,与不远处缓步而来的男人迎面撞上,双腿如同灌铅僵在原地。
身后无路。
慕初棠只好撇过头假装整理衣服。
“好歹曾经同床共枕,慕小姐如此没礼貌,见面不打招呼?”薄倾墨轻挑的扫量女孩抹胸裙。
慕初棠暗骂色胚,手严严实实捂住胸口:“我不光忘记了打招呼,还忘记打你脸了。”
发出迟到多日的质问:“那则视频是你让人发布到我班级群的对吗?”
薄倾墨推开一扇窗户让冷风吹进稀释身上酒气,沉眸欣赏远处的江景:“我不明白慕小姐叽叽喳喳的在信口雌黄什么。”
“敢做不敢当。沈公子是瑰丽公爵的大股东,你们是好友。我得罪了你,他为了替你出气,调出监控发布出去让我名声扫地。你敢说不是这样的吗?”
“你哪里得罪我了?”
“我——”慕初棠瞬间失去底气而戛然而止:“我趁你生病离开了……”
多么熟悉的背叛。
和13年前她无情抛弃病危的他一模一样。
那天,薄倾墨从药物作用中苏醒,病床边唯有唐姨守着他。
“初棠呢?上课去了?”
“先生,慕小姐没去上课,她拿上行李离开了云檀。”
一系列负面情绪翻涌而出,薄倾墨烦躁不已的抬手扯松领带:“如此看慕小姐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慕初棠承认:“故意喂你吃不熟的荷兰豆导致你食物中毒,是我的不对,不过一切源于你对我无休止的圈禁和侮辱,我属于正当防卫。”
想了想又说:
“你折磨我的身体,我差点弄死你,我们一来一回扯平了。我心胸豁达可以不计较监控毁我声誉的事,条件是我们以后两不相欠的做陌生人。”
鼓足勇气冷静的说完这些话,慕初棠小腿弯都在微微发抖。
薄倾墨沉沉目光落在窗外,周身萦绕一层冰冷疏离气息,心思并不在她身上。
慕初棠感觉到一丝哀伤,不,一定是错觉,他这样无情的男人不会伤心。
“那么,再见。”
趁他没有反驳默认他同意了,慕初棠溜之大吉。
“我没说你可以走。”冷冰冰的话语直直砸过来拦住t她的路。
脚步声袭来。
一股强悍力量扣住慕初棠的软腰,轻松扛上宽阔肩膀,踹开一间休息室将人扔到床上。
“你要干什么?”慕初棠翻过身步步后退直至缩到床头。
薄倾墨心情阴郁严重不爽,这几日窝了一肚子火气,领带扯落在地,皮带啪嗒发出沉闷脆响解开。
慕初棠抱住枕头挡在面前:“你别过来,你敢碰我,我就去告诉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