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聊起小时候的事,蓝曦臣显得很是兴致勃勃。
“幼时,无羡倒不像如今的模样,很是胆小害羞,初见时他一直躲在你身后,藏色前辈很喜欢逗他。”
“阿娘从来都是喜欢逗人的,一时一刻都闲不住,从前是阿爹,后来是我,再后来就是阿羡,如今看来,阿羡这脾气长大了倒是和阿娘一模一样。”
蓝曦臣看了一眼魏璎珞,颇有深意地一笑,“不过璎珞确实·····十余年没怎么变。”
魏璎珞抬头挑挑眉,“啊?这话怎么讲?难不成许多年,我竟半分长进没有?”
蓝曦臣笑道,“那倒不是,无羡从小就很听你的话,如今也是一样的不是吗,而且你小时候也是很有主见的,板着脸的模样和魏前辈一个模子出来的,藏色前辈很怕你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蓝曦臣笑的如沐春风,“还很会哄人,叫叔父为二伯父,叫我阿涣哥哥,叫忘机阿湛弟弟,直到现在,叔父提及你,都会想念当年那个很是聪慧的小丫头。”
“啊?”魏璎珞下棋的手一顿。
想念?那蓝老先生藏的挺深啊。
魏璎珞喝了一口茶,虽然觉得这是人家客气,但并不打算揭穿。
“说起来,你下棋,算是我开蒙的。”蓝曦臣下了一步棋,随后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啊?”正在纠结棋局的魏璎珞一愣,满脸的惊讶。随即,她眼睛一转便笑开了,“那我还一口一个泽芜君?我该叫您一声师父了!”
蓝曦臣手一抖一脸震惊,连忙摆手道:“不过开蒙而已,曦臣不敢。”
魏璎珞抿着嘴笑起来,“我听阿羡说,蓝氏的人很有趣,我瞧这你和蓝二公子哪里能用有趣评价?一个虽然看上去温柔和顺,却字字守着规矩,半分不差,另一个呢,根本就是个万年冰山,三米之内寸草不生的主。如今看来,阿羡所言非虚,其中趣味,还需局内人了得!”
说着,她一子落下,敲了敲棋盘,非常得意地笑道。“我说,师父,你怕是要输了!”
魏璎珞笑得一脸狡猾,活像一只偷到了鱼的小狐狸。蓝曦臣看着心里都在发笑,他扫了一眼棋局。 “未必呢!”说完,他一子回击,瞬间整个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魏璎珞瞪着棋局半晌,才无奈地放下棋,“诶呀!输了输了!”
蓝曦臣瞧着她的模样也起了逗弄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得意,唇边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如何?为师不是那么容易击败的吧?”
魏璎珞撇撇嘴,装模作样地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道:“那是自然,师父可是堂堂的泽芜君,弟子无知,哪里能班门弄斧?”
蓝曦臣有些疑惑,微微皱眉问道:“班门弄斧?此为何意?”
魏璎珞想了想,撑着下巴晃着茶杯,缓缓解释道:“就是说,有一个人他特别擅长木匠活,做的出神入化,名叫鲁班。有一个人却敢在他的面前举着斧子做活,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蓝曦臣认真地纠正道:“你下棋也很好,棋艺出神入化。”接着又很认真地解释道:“我趁着你和我说话分心,胜之不武。”
魏璎珞自已几斤几两自已还能不清楚?
当年为了赢明玉都得靠偷棋子。
明玉·····
魏璎珞摇了摇头,将心中一瞬间涌现出来的思绪清理干净,转而笑道,“泽芜君为了安慰我,竟然连家规中“不可妄语”都犯了,还如此大义凛然,一本正经,若是璎珞当真了,只怕以后真就觉得自已天下无双,到处挑衅去了。”
蓝曦臣被揭穿,笑着摇摇头,只觉得和魏璎珞这样的丫头比口才,他可能无法比肩分毫。他轻叹一声,伸手替魏璎珞换掉了微凉的茶水。
“对了,泽芜君,阿羡有一个小小的玉锁,上面刻着卷云纹,应该是蓝家的东西。上次他问起我有没有印象,是蓝家那个人送给他的,我也回答不上来,不知道泽芜君有没有印象?”魏璎珞也怕真把老实人欺负急眼了,自动的转移话题。
蓝曦臣一下子就想起蓝忘机视若珍宝的,母亲亲手雕刻而成的玉锁。当初他们分别的那天,被蓝忘机穿上红线,挂在魏无羡的脖子上。
魏璎珞观其神色,已经猜了大概,“果然是,忘机?”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又有着一丝了然。
蓝曦臣点点头,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本正经的纠正,“你我同辈,倒不必客气到称我尊号。”
魏璎珞难得一见蓝曦臣如此恪守陈规、一丝不苟的一面,心中觉得有趣。“那怎么办?和小时候一样,叫你阿涣哥哥?”
听见阿涣哥哥这四个字,魏璎珞居然看见蓝曦臣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染上了他清俊的面容,魏璎珞自悔失言,笑道,“嗯···要不和怀桑一样,叫你一声曦臣哥,我只怕旁人要起疑,堂堂泽芜君,什么时候添了一个如此不守规矩、性格跳脱的妹妹呢?”
蓝曦臣思索片刻,竟然认真的点头,“很好。”
“你这样称呼,便很好。”
当晚,蓝曦臣一脸幸福的坐在青蘅君和蓝启仁对面。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还沉浸在什么美好回忆中。
蓝启仁一脸慈祥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期待。“曦臣?听闻今日璎珞和你对弈,不知战况如何?”
蓝曦臣收敛表情,微微挺直了身子,郑重地回答道:“侄儿侥幸胜出。”
沉稳坚定,还透露出一丝谦逊。
青蘅君一脸无语地看一眼蓝启仁,兄弟俩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自家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木头!
上一代姑苏蓝氏俩木头对着下一代大木头双双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