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宇轩在镇上衙门一番仔细地打听之后,心中已然有了定论。原来,那位镇守北疆的大将军胡天,与那妇人口中所提及之人确系同一人无疑。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谭宇轩携同妹妹谭雅琴,再次前来探望这位妇人。当他们走进屋子时,看到妇人正坐在床边,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窗外。
谭雅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将真相告诉妇人。于是,她轻声哄着小女孩出去玩儿,待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人之后,谭雅琴缓缓开口道:“大嫂,经过我们的查证,您口中的那个胡天,正是如今驻守北疆的大将军。”
接着又说道:“只是,如今他在京地与秦氏贵女被国君赐婚了,他没有开口拒绝过。”
妇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半晌过后,她才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对着谭雅琴说道:“多谢你们费心帮我打听这些,我……其实心里早就有所预感。”
谭宇轩看着妇人憔悴的面容,忍不住问道:“大嫂,既然如此,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妇人双手轻轻抚着脸颊,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说实话,我……我还没有想好。但我知道,我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一直受苦,就算被他休弃,我也该为孩子谋一条出路。”
谭宇轩听妇人言语,不禁皱起了眉头,担忧不解地说道:“可是胡家大嫂,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真的被休弃,您以后又该如何自处吗?”
夫人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张年轻而又陌生的面庞,她的眼神波澜不惊,缓缓地开口说道:“还能有什么呢?只要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平安顺遂,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谭宇轩一脸严肃,显然对夫人的这番话并不认同,他皱起眉头反驳道:“你怎么就能如此笃定,认为孩子跟着他的父亲就一定会拥有幸福的生活呢?这其中变数太多,谁也无法预料结果如何。”说完这话后,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片刻之后,谭宇轩像是终于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夫人,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您真的已经彻底放下过往,不再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期望,那么我愿意尽我所能来帮助您。我可以想办法让对方给予您一定的经济赔偿,并且为您安排一个独立的户籍身份。这样一来,孩子也能够跟随在您身边。毕竟相较于让孩子去依靠一个不可靠的父亲,我坚信以您的能力和母爱,定能带着孩子过上更为美好、安稳的日子。”
只见那位妇人一言不发地保持着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许久。过了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回答道:“你让我想一想,可以吗?”
谭宇轩和妹妹谭雅琴见此情形,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嘱咐了一句:“你好好想一想吧。”说完,两人便一同走出了门去。
站在租住的小院外面,谭雅琴仰头望着哥哥谭宇轩,满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哥哥。之前是我误会了你。”
谭宇轩微笑着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轻声回应道:“傻丫头,你对我用不着道歉。以后遇到事情要多思考思考,像她们母女那样的人,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世家门阀,将会给她们自已带来很多麻烦。倘若她们与秦家人发生冲突,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国君的旨意一旦下达,基本上就不可能再有更改的余地了。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大的能力为他们母女,向胡天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谭雅琴听着哥哥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湿润,她无比感动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已的亲人。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兄妹俩在屋外交谈之时,屋内的那名妇人刚好起身准备倒些水喝。恰巧听到院门外谭宇轩和谭雅琴之间的全部对话。妇人心里很是清楚,或许这真的已经是目前能够得到的最好结果了。于是,她默默地转身回到床边,睁着眼睛重新躺下,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