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等等……
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魏姜是天物坊邀请来的?
她真的有请柬,还是二楼的特等席!!!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精彩万分,震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
凌疏只觉自己的乳腺终于顺畅了,嘴角压都压不住。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现在谁是小丑!
魏姜淡淡地点头:“有劳齐老。”
说罢,她跟在身后一起往二楼走去。
路过江萋萋的身边时,连一刻都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给一个眼神,完全视她为无物。
江萋萋本就难看的脸色霎时变得扭曲,双眼迸发出恶狠狠的凶光。
怎么会这样!凭什么!
区区魏姜,竟然可以得到天物坊的请柬?
她不过是个侯府低贱的私生女!一个连男人都抓不住的可怜虫!
她应该像前世那样被她当做一块烂泥狠狠践踏!
她应该活得像是阴沟里的蛆虫,那才是她的宿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萋萋?我们该进去了。”
楚景川唤回了她的意识,她只能暂时压下滔天的恨意。
“没想到魏姑娘竟然真的有请柬,我都不知道她跟天物坊还有关系,景川怎么也不提前透露一下?”她试探着问道。
楚景川倒是神色淡然,最初他的确惊讶了一下,可仔细回想起来,魏姜自幼就是个机灵的小家伙,总能让人出乎意料,没什么好意外的。
“我也是才知晓,她从前也是这样,处处都透着惊喜。”
楚景川不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竟难得的温柔。
江萋萋收入眼底,怒意更甚。
魏姜到了二楼后,被领入了雅间,却发现里头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
她不解:“齐老,是不是走错了?这间已经有人了。”
齐老却只是笑笑:“老奴虽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弄错,您的席位就是这里,请入座吧。”
说完,齐老退下了。
魏姜也就不再多问,走到小少年的身边坐下。
这少年的穿着虽然看起来素净,但腰间戴的是碧玉镂雕荷花式香囊,玉质温润,翠碧细腻,一看便是出自渊朝,一小块便是万金,像这般被制成镂空香囊的,算是价值连城了。
还有他头上的银丝累珠冠,用银丝和大小均匀的珍珠编制而成,中心镶嵌了一颗罕见的夜明珠,璀璨夺目。
这样的配饰即便是她那生性张扬的嫡兄也没有。
可见这小少年的不简单。
魏姜可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没多久拍卖开始了,第一件拍品是一件鳌龙银甲,乃炼器大师风回轩所制,此盔甲坚硬无比,刀枪不入,能抵御世间一切锋锐,使穿戴者立于不败之地。
起拍价五万两。
魏姜挑眉:“不愧是天物坊的拍卖,随便一件起拍价都是五万。”
她估计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
再次感叹自己的贫穷。
第二件拍品是一块九天玄玉璧,据说里面蕴含着天地初开之灵气,有净化心神,增强功力之效,长期佩戴还能脱胎换骨,洗髓锻体。
这个厉害了,起拍价十万两。
魏姜疑惑:“这玉璧真这么玄乎?”
“骗人的玩意儿,夜市二十两一个。”
突然,身旁一直沉默的小少年开了口。
魏姜愣住:“不会吧,天物坊的拍品不都是无上至宝吗?”
齐麟笑她天真:“无上至宝一旦问世立刻就会被权贵和江湖中人抢夺,哪还会沦落到进拍卖行啊。”
“……”
还挺有道理。
“所以这里的拍品其实都是些寻常玩意儿?”
齐麟摇头:“倒也不全是,天物坊名声在外,总得有几件真东西镇场子,就看谁有那个眼光了。”
和天物坊做交易,其实并不在于东西有多珍贵,他们冲的是天物坊这个名头,若运气好能和幕后老板搭上线,区区十几万两又算什么呢?
齐麟早就抓准了这些人的想法,所以搁这儿薅羊毛呢。
魏姜恍然大悟,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些深意:“你可真聪明。”
“那当然。”齐麟骄傲地仰着脑袋。
“那你能告诉你,今日的拍品中,有哪些是真东西吗?”魏姜凑近了准备套个近乎。
齐麟倒也不藏着,直言道:“下一件就是。”
紧接着,她便听到下方介绍起了第三件拍品。
“接下来的这件拍品乃是铸剑大师衡虚子的五大名剑之一的胜邪剑!”
“衡虚子曾言,剑每长一寸,邪气就会增长三分,乃当世邪剑,传闻得此剑者,皆会被其邪气侵袭,若无极其强大的心智将其震慑,剑主必不得善终。”
“起拍价,二十万两!”
话落,场内立即响起一片喧哗,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叫价声。
“这么不吉利的剑都有人抢?”
齐麟解释:“所谓寓意,不过是后人以讹传讹的假想,衡虚子乃是世间最伟大的铸剑师,称其一声祖师也不为过,他的五把名剑,其中四把早已不知所终,唯独这把胜邪剑还存于世间,乃绝世孤品,它的价值远不止二十万。”
原来如此。
魏姜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眸,她记得前世楚景川花天价为江萋萋拍下的就是这把胜邪剑。
这两人还挺有眼光。
果然,下一秒对面就传来楚景川的叫价声。
“五十万两。”
哗——
在场的人全都惊了。
五十万!
这是何等的天价啊!
就为了买一把剑?
感受到周围投来艳羡的目光,江萋萋洋洋得意。
前世也是这般,楚景川为她一掷千金,引来全场目光,她清晰地看到其它女子看向她时眼中的羡慕与嫉妒。
简直痛快极了。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把胜邪剑非江萋萋莫属时,另一个叫价声从对面传来。
“六十万两。”
“!!!”
天爷啊,有钱人叫价都是十万起步的?
太豪横了吧!
魏姜挑了挑眉,目光移至隔壁雅间。
刚才的叫价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此时的隔壁雅间,周涟遗手里的茶杯被她当场捏碎,看向自家皇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皇兄!你疯了吧!”
六十万!买一把剑?
周阙的脸上却毫无波澜。
想象了一下魏姜笨拙地抱着剑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