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看到陆云谦,心里紧紧的像被人拽紧,差点透不过气。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着地。不知道该不该接他的话。
巧合什么呢?
明明他可以路过不用进来。
李政南恭敬的打招呼:“陆总,您怎么来了?”
纪燃听到李院长和陆云谦打招呼,心里松了一口气。
慌慌张张的竟然忘了陆云谦是李院长老板。
那陆云谦也不是和自已打招呼。
陆云谦扫了一眼包间。
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一角放着两瓶茅台。李政南面前赫然放着两个刚刚喝完的空酒杯还有一份合同。
又看到纪燃卷发淡妆,穿着白色的OL连衣裙。得体但适当的露出了皮肤。
和从前那个白T恤牛仔裤的人相比,的确是脱胎换骨了。
他凉薄的声音响起:“怎么?我不能来。”
王鸿权跟着陆云谦进来。听到这话,赶紧出来打圆场:“陆总,您的到来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小纪,你给我们都倒一杯敬一下陆总,就当是欢迎陆总的大驾光临。”
李院长和陆云谦都是合同的关键人物,无论今天谁在他组的局不舒服了,那都是他王鸿权的错。
纪燃顺了口气,抬眸间脸色恢复正常,笑容挂在了脸上。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带着一抹俏色。
“好的。王总。”
她强装镇定的倒了四杯白酒。
她能清晰的感觉三双眸子都盯在自已身上。一时感觉浑身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
“不必了。我喝不惯白酒。” 陆云谦冷漠的拒绝。
王鸿权赔笑:“陆总,您喝什么?我叫他们送一瓶过来。”
“一点美人计,两瓶茅台,仁爱医院的单子这么好拿?嗯?”
陆云谦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从兜里拿了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夹在手上。
陆云谦这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
李政南听了汗流浃背。满脸横肉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陆云谦这话里话外对自已颇有些不满意。
王鸿权听了感叹到了嘴边的鸭子要飞了。本来只需要搞定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两个人。
王鸿权看了纪燃一眼 ,纪燃咬了咬牙。
她只是个秘书,在包间里陪客户喝喝酒就是自已最大尺度了。
至于出了包间怎么拿下订单,就看老板和销售的本事了。
她走到陆云谦前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软软的:“陆总,想喝什么?我陪您。”
她走过来,带着一阵香风。
陆云谦的眉头皱了皱。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只是沉着眼眸不说话。
李政南看陆总皱眉,生怕陆总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已撤职了。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喘。
“红酒可以吗陆总?我有两瓶酒应该醒好了。” 王鸿权打破了尴尬。
陆云谦哂笑,自已把烟点了火。
“准备的很充分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没来,这合同应该已经签完了吧?”
李政南满脸堆笑:“哪有啊陆总?这合同我还没准备签。还要回去再看看。今天就是来和朋友聚聚。”
纪燃看着口吐烟圈,神色漠然的陆云谦,感觉生疏的很。
他和记忆里沉默寡言的样子不太一样。从前他对气味很敏感,从不抽烟。
“陆总,遇到您是我的荣幸。我酒量不错,可以和您喝一杯吗?” 她垂眸看着陆云谦。巴掌脸上浮现笑意。
一颗泪痣在眼角也变得殷红。
陆云谦目光沉沉的吸了一口烟,眼里晦暗不明:“好啊。既然你盛情邀请,我就陪你喝两杯。大家都坐。”
王鸿权叫服务生上酒。三个人又依次坐了下来。
“嗡嗡嗡。”
陆云谦看了一眼来电,面色缓和的接了电话:“喂,熙文,今晚有饭局 ,就不陪你吃饭了。你自已吃点。”
温和体贴,和在包间不苟言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纪燃看着他不避讳的接电话,心里涌起来一股酸涩。
许熙文,海市许家的千金大小姐。知名珠宝设计师。陆云谦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她还记得陆云谦走的那天,她鼓起勇气问他:“陆云谦,为什么要走?不是还有一年吗?”
陆云谦背对着她无比冷漠的说:“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不一样。剩下一年的钱,我也会打给你。”
第二天,她就在新闻上看到陆氏集团大公子留学归来进入家族企业的消息。
隔了一周,陆云谦和青梅竹马许熙文手牵手在街上拍拖的消息就传遍了互联网。
男的棱角分明,帅气有型,女的时髦靓丽。真是郎才女貌。
纪燃哑然失笑,难怪他要走?
这普通的两室一厅,确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纪燃,给陆总倒酒。”
王鸿权又上了两瓶红酒,纪燃当起了服务员,倒了一杯又一杯红酒。
自已也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很多。
敬老板,敬李院长,敬陆云谦。
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人劝她少喝点,陆云谦不开口,王董和李院长也不敢劝。
所有人喝的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话。
陆云谦倒是很坦然。和他们随便聊了聊。
纪燃记得她在喝的浑身发热的时候,带着七分醉意大着胆子问了陆云谦一句:“陆总,这个单子您就考虑下盛东集团吧。毕竟~”
剩下的话她没有多说,潜台词是希望陆云谦念在旧情,行行好。
没想到陆云谦沉默没回她,只是抿着唇和她碰了碰杯。
纪燃喝的双眼通红,裸露的皮肤也开始泛红。
陆云谦终于大手一挥,散了吧。
他迈着大步离开,李院长松了一口气。
王洪权问李院长,这合同什么时候方便签啊?
李院长摆起了派头,丢下一句再说吧溜之大吉。
剩下纪燃带着有点晕乎的脑袋给王鸿权赔礼道歉:“王总,今晚辜负了您的期望。”
王鸿权毕竟是个儒商,倒也不和纪燃计较这个。
真要怪罪也怪不到纪燃头上。怪他多嘴和陆云谦打了个招呼,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然他也不会进包间。
纪燃婉拒了王鸿权送她回家的提议,自已叫了个滴滴就回了明月小区的家。
本来就晕乎乎,经过这半小时车程的颠簸。刚到家,她就控制不住自已,赶快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吐的稀里哗啦。
半斤白酒加半斤多红酒,若是平时还到不了纪燃喝醉的临界线。
这一年来跟着王鸿权大大小的商务宴出席了不少,酒量早就锻炼出来了。
她只是心里堵的慌,越难受就越觉得自已醉的厉害。
“喝不了逞什么能?”
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纪燃没有抬头看。她只是鼻子发酸,喉咙哽住,继续抱着马桶吐酸水。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