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看着宁妃国色天香的脸，没有丝毫疲惫。
她知道，她猜对了，也知道，这是她赌的最大的一次，要么成为宁妃身边的人，要么活不过今日。
这些日，李素越发觉得不对劲，每天都能在宁妃身上闻到各种食物香气，甚至还有宫外那家最有名的糕点的味道，她突然冒出个念头，宁妃是皇后的人！
那日在凤仪宫门口，是皇后的人泼茶，为了护她，怕她落下骄横跋扈之名，给她找个借口！
再就是她走路的姿势，这个是装不出来的，她在宫内多年，很容易看出破绽，宁妃膝盖根本就没伤。
她在人前的人畜无害温柔娇弱都是装出来的！
她在宫内阅人无数，看多了勾心斗角，但心思深沉，又毫无破绽的也不多见。
若不是日日在她身边，她根本发现不了这些。
而真正让她下定决心跟随是因为，那些蠢笨的女孩在宫内必然死的快，会被算计！
而这种心思极为深沉的，才能活的长久，她虽心思深，却也不会毫无底线的拉着下人顶罪，这也算是难得的良善了。
乔伊宁低头看着若有所思的李素，笑了笑！
“李素姑姑，你可知，这宫里死的最快的，就是您这样的聪明人。”
乔伊宁毫不掩饰自已的杀意。
李素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不亢不卑：“娘娘先别动怒，奴婢若是装作不知道，您才更应该警觉！您没有发现吗，您每日的衣裙，都被我悄悄收紧了一点点，您日日去受罚，不思饮食，却逐渐珠圆玉润，若不是奴婢替您遮掩，您自已很难发现身材的变化的。”
下人表忠心，自然要先证明自已很有用。
乔伊宁看了眼镜子，又摸了摸自已的腰，胖了？
还真是，赘肉都出来了，她自已确实没注意，夏姐姐天天看她，肯定也看不出来，李素确实心细。若是被别人发现她胖了一圈，定然也会怀疑。
乔伊宁很清楚，李素的暗示和试探，只是为了点破这件事，她的意图是，很想成为自已的身边人？
但是她还是不能轻易松口，要再试试，聪明细心都不是最重要的，忠心才是。
乔伊宁现在只想听真话，继续试探道：“你在跟一个失势的嫔妃表忠心，是什么意思？”
“无论您在宫内的地位如何，奴婢定当忠心不二。”
乔伊宁笑了，还是官方，不够真诚，她不满意。
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扔在她面前。
“李素姑姑，请吧，赐你自尽。”
李素心一惊，豁然明白，她的回答没让宁妃满意，不能为主子所用的人，发现了主子的秘密，都是这个下场。
她不肯认命，还想继续争取一下：“娘娘，奴婢知道您私下与皇后娘娘交好，定会帮您遮掩！您聪明果敢，能短短三天内，得到皇后庇护，得到皇上宠爱，若是您想爬的更高，奴婢愿尽力助您，若是您不想争，以您的聪明才智，也可安然无忧。奴婢想要的也并不是宫内的地位，更不想靠您往上爬，只是想跟一个聪明的主子，在宫内保住自已的性命，苟且偷生！您人品端正，危难之时，也绝不会牺牲身边之人，我才下定决心效忠于您！奴婢不想死，求娘娘再给奴婢个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度日？那么我之后如若要做些大逆不道的大事，你又该怎样？”
李素愣了一瞬：“奴婢决心跟随娘娘，日后忠于娘娘，任凭娘娘差谴。”
“李素姑姑，你犹豫了？你应该知晓，一旦跟了一个主子，你的命就不止是你的命了，你宫外的家中亲眷，都要跟你承担一样的风险，本宫可以跟你保证，尽力护你，就算有护不住的一天，也会护住你的家人，但是本宫容不得背叛。”
“奴婢在宫内多年，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叛主的下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乔伊宁笑着扶起她：“看来姑姑跟本宫是一样的人，喜欢用性命来赌未来，那日后便跟着本宫吧。”
李素松了口气，吓的腿软。
乔伊宁语气柔缓了些：“我也是尸山血海走出来的，自然不能没了防人之心，你别怕我，今日之事，还请姑姑莫怪！”
打一巴掌还是要给一个甜枣的，这样才好收买人心。
李素明显惊魂未定，行了个礼：“奴婢也定当忠于娘娘！”偷偷瞄了眼地上的刀子，心里庆幸，好在成了，宁妃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就连用人，她都要考虑再三，谨慎对待，她这招确实是险了，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乔伊宁淡淡开口：“近日宫中可有什么不利于我和皇后娘娘的言论吗？”
李素深呼一口气，缓解紧张的情绪！
“无非是一些闲言碎语，多半是对皇后娘娘的恐惧害怕，还有就是大家都觉得您已经彻底失势了，皇后刁难，皇上视若无睹，已经没人把您当成眼中钉了！”
乔伊宁：“丞相府那边可有动静？”
“没有！您上次给丞相府的回信，那边看都没看，原封不动送回来了！”
嗯，跟她想的一样，看她得势，想利用她，看她失势，立马撇清关系！
乔伊宁撇了撇嘴，他们啊，还是这个德行，目光短浅，没一点长进！
她记得当时随手回了句《如父兄所愿，阖家团圆》就是想探知他们意图！
“这丞相府，倒也不必放在眼里！若是不惹我，大家相安无事便好，若是把手伸到我面前，那就只能剁了他们的爪子，断了他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李素看着主子表露出的真实的性子，狠辣无情，善于隐藏！若是她争宠，定然能有一席之地！
但她此时还不知道，宁妃根本对狗皇帝没一点点兴趣！
“娘娘，您若是与丞相府不和，得不到母家庇护，日后会更加艰难！皇后心思深，尽管您投诚，但怎么说也是变相打压了您，还是要小心啊。”
乔伊宁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下，按照正常的深宫生存准则，李素想的倒也没错，她淡淡一句：“不急，先隐藏锋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