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容景行不耐烦的扛起许淼道:“你耍脾气也要有个度,下雨了赶紧回家。”
“容景行,你个王八蛋放我下来,我恨你。”许淼拍打着容景行的胳膊使劲儿的大喊大叫,雨水混合着泪水加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风雨中传来。
“别喊了没用。”容景行气呼呼的拍了一巴掌许淼的屁股说道。
“放我下来,我自已会走。”许淼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自已会跑。”容景行纠正道。
“我不跑,你让我自已走。”
雨越下越大,容景行不由的加快脚步,回到屋子里两个人已经淋成落汤鸡。
他将许淼随手扔在床上怒吼道:“许淼,你最好安分点,别没事整事儿。”
“滚,我不想看见你。”
许淼闭上眼睛,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滚在脸颊上,他用被子蒙着头睡了过去。
“衣裳是湿的,起来换了。”这样的许淼让容景行有些动容,他使劲儿拽开许淼蒙在脸上的被子,红肿的眼睛、晶莹的泪水让他有些错愕。
那个强大的、无坚不摧的小哥儿也有难过的时候。
拉被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滚开。”
容景行有些不知所措,转身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雨整整下了一夜,清晨有些凉,容景行床后打了一喷嚏。
“主子,许是昨晚着凉了,等会儿去刘大夫那里抓点药。”婢女雪蕊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碍事。”容景行吸了吸鼻子。
“要说这许少爷也真是的,大雨天的也不得安生。”雪蕊一边替容景行整理床铺,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不要嚼舌根。”容景行阴沉着脸色。
雪蕊立刻回应道:“是是是……”
心里不禁将许淼骂了成千上万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过她记得雪见、雪莲她们的教训。
容景行站在屋檐下,雨水滴答的在地上溅起水花。
许淼房间门一直没打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走了进去。
屋子里还是他昨晚离开的样子,许淼依旧是被子蒙着头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怎么回事,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晚淋湿的那一身,额前的碎发已经凝结在一块。
“许淼,起床。”容景行叫了两声。
许淼没给任何回应,他有些担忧的摸了摸许淼的额头。
滚烫的厉害,他这才发现许淼脸色潮红,浑身不正常的滚烫。
“许淼,许淼……”容景行不断摇晃许淼的身体,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还有清浅的呼吸声,他真以为许淼去世了。
“雪蕊,赶紧叫刘大夫来一趟。”
雪蕊认命的撑起伞找刘大夫,她倒也不着急,脚下慢悠悠的,心里想着没准她多耽误一些功夫,许淼就可以消失了。
容景行在急得团团转,不禁有些自责,昨晚若是劝许淼洗个热水澡,或者将衣裳换了也不至于这样。
眼看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刘大夫的身影,他有些不悦的对门外的小厮吩咐道:“告诉刘大夫,再不过来自已滚。”
“主子,下雨耽搁了些功夫,你不要埋怨刘大夫了,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雪蕊解释道。
“怎么了?”
刘大夫颤颤巍巍的说道。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许淼问道,这小哥儿进了三皇子府也是倒霉,他也不过是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浑身发烫。”
“怎么弄的。”刘大夫探了探许淼的脉搏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染了风寒。”
“昨晚淋了雨,也没换衣裳就睡了过去。”容景行摸了摸鼻角解释道。
刘大夫飞快的写了药方让人抓药,准备离开。
“你在看看他的脚,还有脖子。”
刘大夫连忙将被褥揭开,脚比昨天肿的还要厉害,他不禁皱着眉头道:“许少爷这脚要卧床静养,怎么就弄成这样,若是伤了筋骨,这一辈子怕要变成瘸子。”
容景行低头沉默不语。
“刘大夫,你不能这样说主人,脚长在他的身上,怎么由的了主人呢。”雪蕊有些不悦,连忙反驳道:“再说若不是他,姜少爷也不会难过。”
刘大夫只是更加同情许淼。
替他换了脚上的药,又检查了脖子上的伤,期间一句话也不曾说。
“脖子上的伤怎么样?”刚才还觉得刘大夫絮絮叨叨烦人,这会儿见他沉默不语,容景行有些摸不准情况。
“这点伤死不了,三皇子不必忧心。”
看完病刘大夫背着箱子又匆匆离开,许淼的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他什么时候醒来。”容景行见刘大夫脚步匆忙连忙问道。
“我也不清楚,或许想醒来的时候就醒来了吧。”
“你且出去吧。”容景行挥挥手让雪蕊出去,他这才发觉身边的婢女对许淼的意见很大,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
不一会儿婢女端着药进来,容景行瞧着昏迷不醒的许淼有些犯愁,这药要怎么喂呢。
“许淼,醒来喝药。”
容景行试着掰开许淼的嘴巴,将药慢慢灌了进去,可睡着的人吞咽啊,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许是尝到嘴巴里有苦涩的味道,许淼悠悠转醒,瞧见容景行一手端着碗,闭着眼睛说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喝药。”
“不喝,出去。”许淼态度强硬。
“你发烧了,会烧成傻子。”
“那不正好么,傻子没有利用价值,你扔了也就扔了,也不用怕皇上的责罚。”许淼赌气的说道:“容景行,我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欠你,我们放过彼此吧。”
“不行。”容景行摇了摇头,硬将许淼压在床上将药灌到他的嘴巴里。
“许淼,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给你喂药。”
“我没有求着你给我喂。”
“你别不识好歹。”
“滚吧。”
许淼拉上被子,他浑身疼痛难受的很,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只想睡觉。
一场雨下来,气温骤然下降,睡了一夜被窝里依旧是冰凉一片,许淼裹紧被子。容景行手伸进被褥里,想拉许淼起来换衣裳。
“被窝里怎么这么冰的。”
“那要问问你的好婢女喽。”
“许淼,起床换衣裳,我让她们再拿两床被褥过来。”容景行打开放衣裳的箱子,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一件衣裳,不是太旧,就是太短,要不就是太薄,他有些气恼的说道:“好歹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怎么不弄两身相样的衣裳。”
“没银子。”许淼说的理所当然。
容景行这才想起府里的人每个月都有月银,每个季度都置办衣裳,可许淼入府这么久一直都穿自已的衣裳,有些内疚道:“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两身,先将就着穿,一场秋雨一场寒,可别在感染风寒。”
“不用,冻不死。”
“你说话不要这么夹枪带棒似的好么,你是我夫郎,我自然希望你好好的。”容景行态度劝了下来,昨天许淼那种不顾一切后果将他真的吓了一跳,现在想想若是昨天真出了事,他会怎么做。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去他的衣柜里翻了一件加厚的衣裳过来道:“先穿我的,一会儿送过来在换。”
许淼裹紧被子拒绝道:“容景行,我没有拿你一文钱,你的婢女,你的青梅竹马看到我都那一副嘴脸,我若真拿了你的东西那还了得,我不要。”
“许淼,你这样让我很难堪。”
“你走吧,我想休息。”许淼眯着眼睛,浑身都疼,他实在不想跟容景行周旋。
“先把衣裳换了我就走,你生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