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办法?”容景行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
许淼站在窗外指了指远处的荒芜的地方问道:“那么一大片土地留着干什么呢。”
顺着许淼手指的地方望去,确实是县城边缘的荒地,容景行皱着眉头道:“开荒需要征求官府的同意,官府会征税。”
“这些税就不能减免吗?”许淼问道。
“这得父皇下旨,回去跟父皇说,你说的话比我有分量,你可以试试。”容景行说道。
“好吧。”许淼摊摊手,统治者的事他们谁都做不了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工具不先进,种一片地太慢了,如果地多肯定种不过来。”容景行说道:“你可还有什么办法,现三国鼎立局势已经保持百年之久,其他两国日渐繁荣,容国在不破不立肯定会走向亡国。”
容景行的声音沾染着些许悲哀,他清醒的看着江山每况日下,父皇胆小怯弱,朝中动荡不安,他也无能为力。
“容景行,怎么说你一个三皇子,母亲出身又不高,坐皇位肯定不可能,你为何如此着急呢。”许淼狡黠一笑,盯着容景行道:“你是不是许了姜若晨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想?”容景行有些惊讶,他在许淼心中就这么一个形象么,他不禁反思是不是做了什么。
“逻辑不对啊,难道不是么。”
容景行黑着脸,这话实在没办法接下去了,他敲了敲许淼的脑袋说道:“你一天天想啥什么呢,我只是不想当亡国之民而臣。”
“切。”许淼不屑一顾。
“回到正题,还有什么趁手的农具。”容景行问道。
“多着呢。”许淼仰着头向一只得意的孔雀。
“说来听听。”容景行连忙说道。
“等路上我想想。”
容景行也不好在追问什么,只是应道:“好。”
两人难得这么安宁的坐在一起,外面蝉鸣惊夏,茶壶里冒着热气,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第二日天还未亮,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惊扰了许淼,他哼哼了两声,还想倒头就睡,一阵细碎的说话声传到耳朵里。
“你干嘛叫他啊,姜少爷不是吩咐不叫他们么,咱们偷偷走么。”有一个婢女不满意的说道:“若是姜少爷怪罪起来可怎么办?再说以后三皇子府肯定是姜少爷当家的,三皇子无非瞧着他还有些用处,若是没本事的人,早就被丢了的。”
“这样不好吧,再说是主子吩咐我去叫他们二人,若真出了差错被赶出三皇子府怎么办?我家里还靠着这些碎银接济呢。”
“没出息的样子,就惦记那点银子,若是以后姜少爷当家可有你好果子吃。”
“我……”位婢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给拖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许淼立刻清醒过来,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盏茶,思索接下来怎么办,合着这是想将他们两人丢在这里,不过也好,省的去京城应付那一群奇葩的人。
走廊上的脚步声杂七杂八,婢女们忙碌的搬东西,特意压低声音说着话,可谁也没在叫他们母子二人,就好像从没有他们母子似的。
脚步声渐渐消失,许淼心凉了,这还真把他们给忽略了。
许淼回到床上接着睡觉,他倒要看看容景行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们母子并未跟上来。
天大亮,许母诚惶诚恐的跑了过来道:“淼哥儿,淼哥儿,你快起来,出事了。”
许淼穿戴整齐,拉开门将许母请了进来问道:“怎么了?可是脚不舒服。”
许母摇了摇头道:“他们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反正聘礼随便当一件儿,也能够咱俩吃上几个月。”许淼一脸坦然。
“你不难过?”许母瞧着许淼的反应太过正常惊讶的问道:“他们都走了,咱俩怎么办?”
“难过什么?我该难过么?娘,一个姜若晨都够讨厌的,三皇子府还不知道有多少莺莺燕燕,整日应付这些多麻烦,我们两个人逍遥自在。”
许母站在一旁暗自垂泪,她把一切都怪罪到自已头上。
“娘,你哭什么,左右也不过多等两日,容景行肯定会回来找我们。”
“娘没用,耽误了你。”许母暗自抹眼泪,她吸了吸鼻子说道:“那我们回家?”
“回家干什么?回去说明我们心虚,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打定主意,许淼下楼买了一些稀饭和包子。
容景行离开后,悦来客栈也是异常清冷,掌柜的靠在柜台上打瞌睡。
就连包子也不如昨日的馅儿多,味儿鲜,许淼感叹道这世道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他瞪了小二一眼上了楼。
吃完饭便坐在桌前琢磨着犁地的犁,他记得历史书中记载,中国古代就用曲辕犁,可在灞柳县人们依旧是纯手工劳作,效率确实低,但他不清楚容国是没有曲辕犁还是只是灞柳县太偏僻,才没有耕地的犁。
容景行的马车已经出了灞柳县城,进了驿站方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进了驿站,打算今晚稍作停留,他看着许淼从马车上下来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突然想起哪里不对劲儿了,许淼母子压根没跟着。
若是往日这两人一见面就掐架,可不会这么安宁。
“许淼,许淼在哪里?”容景行连忙问道。
“不在后面的马车里么?”姜若晨指了指后面的马车说道:“景行哥,咱们先进去休息一会儿,等会他们自然就跟过来了。”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容景行快步走到马车里,拉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许淼呢?”容景行连忙质问道,若是人丢在路上,皇上非得扒了他的皮,大臣们的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
“奴才……奴才不知。”见容景行发这么大的火,车夫吓的结结巴巴道:“奴才只顾着驾车,没有注意马车里有没有人。”
“景行哥,怎么了?许淼母子不见了么?许是他瞧不上咱们,逃跑了呢。”姜若晨的声音里有几分幸灾乐祸,他连忙劝着容景行说道:“咱们先回驿站再说,说不定他想明白了自已就跟过来了,再说他不过是乡野村夫,能帮什么大忙啊。”
“姜少爷,你这话说的过分了,若没有许淼,容国这次灾荒能饿死上万人。”容景行第一次觉得姜若晨这么聒噪,他皱着眉不悦等瞪了他两眼,语气生硬的很。
吓的姜若晨连忙闭上嘴巴,一瞬间红了眼眶。
“许淼母子上马车没?”容景行继续追问道。
车夫连忙摇头身体抖的跟筛子似的。
“到底上还是没上,你是哑巴么?”容景行气的踹了车夫两脚:“人没在马车上,你哑巴了是不。”
“去把晚莲叫过来。”
容景行周身的低气压使身边的人都心惊胆战的。
不一会儿晚莲小跑过来,吓的脸色苍白,连忙磕头道:“主人……对不起……”
“我让你叫许淼母子,你叫了么?”
晚莲眼眶里是满满的泪水,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主人饶命,奴婢去叫许淼母子,可半路被晚秋拦了下来,奴婢知错。”
瞧见晚莲不断的磕头,其他人立刻安静的闭上嘴巴,心里想着这晚莲也是倒霉,这么一闹恐怕要被踢出一等婢女的行列,心里都惦记着她的位置呢。
“叫晚秋过来。”
听到这儿,姜若晨怕容景行在追究再去,连忙说道:“没准儿是许淼不愿意跟过来呢,你也别太为难晚莲。”
“你也闭嘴。”容景行气急了,这一帮人分不清好坏,他真恨不得揍他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