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地上点燃了一簇簇香烛,看着袅袅上升的青烟,呆坐了好久,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的思念,苦笑一声,秦虎站起身形该回家啦!漫步走在路上,秦虎脸上不时浮出一抹邪诡的笑容,心里磨叨着:“小鬼子你没炸死我这个秦虎算你们倒霉!我要回不去了,你们一定有很多人会比我倒霉的多!”
路过奉天北市时,买了些铅笔纸张,又挑了几只钢笔和几本笔记本,买了书包把东西背上就在北市里逛开了。除了赌场烟馆秦虎没进去,每个行当的铺面他都挑大的店面进去转了转,尤其是服装鞋帽,粮油禽蛋,五金工具他看的是仔仔细细,还有好些没看到的东西,想着明天再来看看,还要一样一样归类记录。很想去澡堂子洗洗,担心伤口有问题还是忍忍吧!买了些油、蛋、鱼、肉、花生果蔬一大堆,准备晚上给家里弄顿好吃的,一来感谢一下海叔他们,二来自已也馋的不行啦!竟然看到有味精出售,他也不知道这个味精是啥时候发明出来的,反正稍上了几袋儿就是,又包了些调料,买了白糖,总之把自已做饭用的东西买了个齐全。前世时自已跑遍了全国,吃遍了天下,绝对算是个老饕,只要在家时,下厨的必定是他!在医院这段时间里,几乎就没吃出啥味道,今天也算是给自已这个新秦虎过个生日吧。
两手拎满了东西回到家,还没进院儿,隔着院墙就听见里面海婶儿的高声亮嗓:“我说你俩老爷们儿怎么就这么不靠谱!这二虎昨天才出院回家,你们就敢撒手不管。天都这个时候了人还不回来,你们还不赶紧叫人去找!”
秦虎急忙用肩头顶开院门,高声喊了一句:“我回来啦。”
没等海叔和李顺义念声儿,海婶儿机关枪似的话语就扫了过来:“我说二虎你也真不让人省心,病还没好利落一个人乱跑个啥?你要是跑丢了,一会儿大贵哥和葫芦哥一家来了,还以为我这个做婶子的不仁义,把你撵走了呢!你瞧瞧你,兜里就不能装钱是吧?攒着买院子娶媳妇的钱你也乱花,你买这么些东西回来,是不是我没管你饱饭吃……”
海婶儿哒哒哒地‘扫射’着,秦虎蒙灯转向地瞧瞧边上一脸幸灾乐祸的李顺义,再看看脸上写满无奈的海叔,心说海婶儿这嘴简直是:“海婶飞刀啊!”
换上一脸媚笑的秦虎点头哈腰地道:“婶子,俺伺候了大帅半年多,今天想给家里弄点儿好吃的。路上在北市转了转,顺便买了点儿;再说家里跟着俺操心一大阵子了,今天我亲自下厨弄几个菜,让几位叔高兴一下,您看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咱先做饭,一会儿得空儿您再数落好不?”
“好好,做饭做饭,今天可得好好喝上几杯!”李顺义在旁边逗着孩子打着岔。
海叔也赶紧劝着:“行了行了,这不虎子回来了吗?你个老娘们儿就别唠叨了。”
海婶儿着了半天急,看虎子没事儿回来了,嚷嚷几句出了气也就没事儿了。一边拾掇着秦虎买的东西一边问:“二虎你真要下厨啊?平时这张大帅都吃些啥……”
说着话,秦虎跟着进了西厢的厨房,一样一样的察看了一遍,秦虎用两个煤火灶,海婶儿李婶儿用两个柴火灶,秦虎跟海婶儿李婶儿分好工就忙开了。海婶儿李婶儿和面蒸窝头熬粥,秦虎开始准备做菜,忙着忙着两个女人就不住地回头瞧着秦虎,只见秦虎在那儿当当当、砰砰砰地切削刮剁,手脚麻利还带着一丝不乱的从容,听当家的说虎子不是读讲武堂吗?这小子不会是跟着张大帅只是做厨子吧?
秦虎因陋就简地准备了五个东北菜式,一锅酱烧排骨,一锅红烧鱼顿豆腐,一锅野鸡烩山珍,一大盆时令鲜蔬蘸酱再加一个油炸花生米;看着两个女人蒸上了杂粮窝窝熬上了高粱米粥在盯着自已干活儿,一边调着手里的酱料,一边笑着问道:“海婶儿,平时家里都吃啥?”
“还能吃啥,熬菜呗!每天能有些荤腥就不错了,像你这样还过日子不?”海婶儿还是看不惯秦虎的乱花钱。
秦虎刚把排骨和山珍下锅炖上,就听外面来了人,李顺义喊着:“虎子,你葫芦叔和大贵叔来啦!”
秦虎出来一看,几家子人都聚在院子里,海叔抱着孩子对着虎子说道:“这是你孙叔,孙大贵,咱们几个老兵里,你孙叔最大,比俺大两岁,南口大战时炸伤了腿,好在是保住了!这是你孙婶儿,牵着的这个小猴子是家里老二。”说完指着院子里的那颗高大的山杏树上道:“那个大猴子在树上。”
秦虎一抬头,就在高高的树杈子上,一个半大小子灵活地在摘高处熟透了的山杏。一边摘一边对着秦虎喊了声:“二虎哥还记得我不?我叫孙候明。”
秦虎应了一声,眯起双眼盯着树上的这个小子仔细打量,只见这小子两腿盘住旁出的枝干上下摇晃着身子,舒展左手如猿臂高吊在高枝上,右手灵巧着边摘边往口袋儿里装,真的好像一只大猴子!
李顺义那边喊着虎子,哈哈笑着道:“这是你葫芦叔,胡有年,跟你海叔同年,现在兵工厂做工。这是你胡婶儿,这个小子是小葫芦儿。”
秦虎笑着喊声:“孙叔,孙婶儿;胡叔,胡婶儿。”
孙婶儿插话道:“俺咋觉得这别扭!虎子,你真的想不起大家啦?”
秦虎还没答话,孙大贵叹了口气说道:“唉!铁路上那么大的响动儿,能欢蹦乱跳地活着就不错啦!以前的事儿想不起来就拉到,还能不是一家人了?”
“嗯,大贵哥说的对,我咋还觉得二虎比以前好像灵醒了不少!”李顺义对着海叔说着。
“今天做啥好吃的,咋这香?”葫芦叔抽着鼻子问了一声。
秦虎赶紧打了声招呼跑回了厨房,别把菜给顿糊了!秦虎在厨房里忙道着,外面一大家子人大呼小叫地,热闹的像前世里过年时的家。
厨房里一边忙活着,海婶儿和李婶儿怕秦虎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大家显得生分,就七嘴八舌地把两家的情况说了个大概,这孙大贵南口大战时被炸瘸了腿,退伍后大家帮着在小西边门开了间卖杂货的铺子,孙婶儿原先的男人在煤矿上挖煤出事死了,带着十岁的侯明来奉天讨生活,是孙叔仁厚收留了娘俩儿,后来才成了新家。胡有年也是那个时候退的伍,平时话不多,可心思活泛手也巧,退伍后就进了东三省的兵工总厂做工,前年成了家,现在一家子还住在厂里。
好饭不怕晚!大家闻着厨房里飘出的股股菜香,虽然肚子已经咕噜叫了,可还是耐心地等着。当秦虎拿着两个盛满菜的大碗要先给几个娃娃喂饭时,满院子香气四溢,闻着看着的几个老爷们彻底崩溃了!
李顺义大声喊着:“虎子,虎子,快快快,给我们也先弄点儿,先喝一口,馋死我啦!”
说笑间有海婶儿李婶儿帮着,菜陆续就上了桌,女人孩子们在李顺义屋里,秦虎和四个老兵盘腿儿坐在海叔的炕头上就兴奋的喝上了。
说是喝酒,可秦虎这菜对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来说,就太难得啦!所以大家都忘了喝酒,一通大吃,等盆儿干碗净了,肚子已经饱胀的时候,这才发现酒还没有喝下去多少,大家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海叔看着虎子道:“这菜是大帅吃的?今天这口福大的没了边啊!”
秦虎慢条斯理地应付着:“这个不算啥,家里好多东西不凑手,只能意思意思,张大帅吃的也只是比咱这个精致些!”
“啥?这个还不精细?俺活了三十多年了,下馆子也不是一回两回,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今天差点儿把俺舌头给吞了。虎子你给俺说说这大帅平日里吃啥?”李顺义一脸意犹未尽的瞧着秦虎。
没等秦虎说呢,略显的有些苍老的孙大贵跟着说道:“虎子,这顿饭得花多少钱?咱不比他们当官做老爷的,他张大帅可以每天山珍海味地活着,是因为这东三省是他张家的。咱们是穷苦人,得细水长流精打细算过日子!虎子你心意尽到了,今天咱老哥几个解个馋,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旁边的葫芦儿叔点点头道:“虎子,你大贵叔说的在理儿!跟着大人物得学真本事才成,不能只学吃喝玩乐,不过你这个手艺也算是门本事吧。”说着手指在菜盆上敲了敲。
周聚海一拍大腿道:“好你个锯嘴葫芦儿,一句话就扯到了正地界儿。咱虎子跟着大帅这次是真出息啦!昨晚上给俺俩讲的事情太大,今天咱就一起唠唠。俺也不知道虎子跟着大帅还学了这大厨的本事啊!”
这胡有年扭头看看李顺义,好像要从这个直肠子家伙的脸上看出点儿啥来。
李顺义果然是沉不住气道:“葫芦儿哥,你别瞅俺,道理是虎子说的。昨晚上俺瞪着眼是一宿没睡,这不今天叫俩哥哥来商量一下啊。”
这下连孙大贵也沉不住气了,盯着周聚海道:“老海,平时家里有了大事儿都是你定准儿,今天这是……”
“不急这一会儿,今天就都别回去了,让嫂子们带孩子在顺义屋里宿吧。俺寻思着虎子说的有道理,咱得早拿个主意,俺昨晚上也是翻来覆去没睡着。”周聚海不急不慌地说道。
话说到这里,大家也就不急了。喊女人们过来一起把盆碗收了,几个老爷们儿便坐到了院子里。听说在这里宿了,妇人们知道男人们有事儿要商量,嘱咐侯明给烧上水,带着孩子们进屋唠嗑去了。刚才还躺在炕上哼哼唧唧消食儿的侯明又欢了,满院子乱窜。这个时候撒欢的侯明又引起了秦虎的注意,不由再次打量起来,这小子个子还没长起来,黑红的小脸上一双大眼透着机灵劲儿,尤其是这副臂膀有些异象,不说两手到膝吧,看上去也比一般人要长近一巴掌,而且手还不小;秦虎审视着这个十四岁的小家伙,心说这要是交给自已训练几年,绝对是一个优秀的特种兵。
“老海,说说吧,有啥大事儿?”得空儿点上烟袋,吧嗒了一口,孙叔先开了腔儿。
“虎子说这大帅是让日本人的关东军给炸死的,下来少帅要是不听日本人摆布,小日本可能要对咱奉军和东三省下手了。再详细的你们问虎子,他说的更清楚。”海叔一句话把昨天虎子讲的东西都摆在了桌面上。
当虎子像昨天一样,把来龙去脉一条条一件件的讲明白以后,小桌旁安静的就剩下孙叔抽旱烟的吧嗒声了。
“小日本子这是容不得咱中国人过安稳日子,要逼着咱开仗啊!老海你说咱三十万奉军就没有赢的念想吗?”孙叔还是先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就是为这个,俺想了一宿也没个头绪,小日本在咱关外的驻军也没多少,可鸭绿江那头儿的朝鲜他们占了,大连和旅顺他们也占了,海上是小日本的天下,要说调兵也慢不到哪儿去。这日本人从打跑了老毛子的时候算起,在关外称王称霸也有二十多年了,张大帅在时,也没敢怎么样日本人,这仗难啊!”海叔说的有些无奈。
李顺义不干了,瞪着眼道:“难不成就白白地让他小日本抢了去?鱼死网破也得打!”
胡有年从孙叔的手里拿过烟袋吸了一口,慢慢地道:“虎子,你刚才说少帅会和关内的南京政府定协议,这小日本要是在关外动了手,关内的中国人会咋想?会帮咱关外打吗?”
一句话让大家的目光又聚回在秦虎的身上,海叔也跟着道:“你葫芦儿叔问的好,大帅在时提没提过咋对付这小日本儿?”
秦虎慢慢扫了大家一眼,郑重地道:“关内也是一团糟,南京的老蒋忙着统一全国的军令政令,估计就是跟少帅定下协议,也帮不上咱关外的事儿,老百姓嚷嚷半天一时也没用,除非是咱奉军跟小日本儿拼成了半斤八两的僵持局面,关内慢慢才有可能给些支援。我担心少帅也明白这些事儿,怕奉军拼光了而不敢跟日本人死磕,到时候就是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啊!这样咱东三省包括热河就都会被日本人占了去,那样的话,这奉军落个什么下场不说,咱东三省几千万老百姓可就只能看日本人眼色过活了。”
顿了顿,看大家在沉思,就接着道:“张大帅也是靠哄着日本人起家的,他知道日本人不好惹,也让给日本人不少利益,他对付日本人就是一个‘拖’字,小日本子野心大的没边儿,敢炸死大帅估计就是不想再拖下去了。”
“那咱中国人就一点儿希望没有了?”李顺义急了。
“是啊!虎子,咱不会就剩下跑路了吧?”胡叔也急了。
孙叔急着正要说话,海叔抬手制止了他,双眼放光直视秦虎,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这一刻秦虎的脸上也浮现出了轻松的微笑。
“虎子,昨晚上你把这事儿给俺和顺义说完,撂下我们在那儿瞎想,你是擦洗完了倒头就睡;今天早上在路上你有说有笑,晚上又给咱老哥几个做好吃的;大龙殁了,你说这仇一定要报的!现在你看着几位叔着急上火的,你咋这沉得住气?你说说是不是心里早有主意啦?你是在医院里想明白了才要出院的对吧?”海叔还是凭借一个老兵头儿的敏锐发现了秦虎的异常。
“好你个臭小子!敢拿老叔们寻开心啦?”李顺义说着话,给秦虎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虎子,这么大的事情!你真有好办法?!”孙叔郑重地问着。
秦虎喝口水沉稳地说道:“大事儿临头容不得偷奸耍滑!你要逃,他想跑,大家都不敢战,这老祖宗留给咱的这片地界儿就要成日本人的啦!这样下去别说这关外,就是咱全中国也难有个地方让老人、孩子和女人们躲避战火啊……“
“俺不跑,俺跟着二虎哥打日本人,给俺爹报仇!“厨房里烧水的侯明瞪着眼在门口吼了一声,眼里含着泪花。
孙叔招招手对侯明道:“过来过来,坐下好好听着。“然后对着其他人慢慢念叨着:“侯明他爹侯大在抚顺矿上挖煤,矿上出事情砸伤了人,侯大带着人去央求日本矿主和把头们先发一个月的工钱,给受伤的人看病,结果给撵了出来;晚上侯大领着人偷卖了些煤碳凑看病的钱,结果给矿上的把头发现咧,这日本人狠啊!叫齐了挖煤的工人,就在侯明和他娘眼前把他爹和几个人给打死咧,还把几家人从家里轰了出来。好几年了,俺怕这小子总惦记着这事儿,就没敢给咱家里再提,是想着等他长大了,慢慢把这个忘了,唉……”
海叔深吸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缓缓地道:“虎子说的对!咱是当兵的,跑不得呀!”
李顺义跟着说道:“对,让女人孩子们回老家去,我们在这儿等他日本人来!”
葫芦叔摸摸身边侯明的头,对着虎子道:“咱中国人穷,穷了就怕事儿,可咱越是怕事儿,就越被人家欺负。虎子你说的东西俺刚刚是听明白了,可仔细一想还是有好些不明白,你接着说道说道,他小日本儿为啥在咱家门口就能欺负咱这麽多的中国人?这开了仗咱就一点赢的念想也没有?”
秦虎说道:“胡叔,这里面的道理大了,你别急!咱慢慢说。”
李顺义急了:“咋不急!家都要没了,虎子你就说咱能赢不?”
随着李顺义的话声,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秦虎的脸上;秦虎的目光也一一扫过几个老兵,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能!他小日本子再凶,想征服咱中国人,那是做梦!他敢开仗早晚是个输。“
“可为啥小日本在咱的地盘儿上横行霸道,连张大帅都不敢惹?“葫芦叔又紧跟着追问着。
“我们这么多年来总是被人欺负,不是我们老百姓不行,也不是我们的兵没胆儿,还真就是那些当官做老爷的不行。要想弄明白这里面的原因,就得说说当今最强大的几个国家是怎么变着法儿地瓜分咱中国的。”
“对,他娘的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李顺义拍着大腿喊着。
“顺义,别打岔!”三个老兵几乎是异口同声。李顺义吐吐舌头,赶紧提起茶壶给大家加水。
秦虎站起身来,把大家都叫到自已的屋里,拿出了纸笔铺在炕桌上,刷刷刷几笔把个世界地图勾勒在纸上,一边画着一边就讲开了。这一讲就从欧洲的工业革命开始,沿着时间脉络讲到了西方列强对全世界的殖民战争和对中国的鸦片战争;讲到了明治维新和甲午海战;讲到了戊戌变法、日俄战争和辛亥革命;一直讲到了反袁护国、奉系起家和军阀混战;回过头又重点说说一次世界大战和列强的现实情况,尤其是日本的情况。最后总结道:“这些帝国主义列强一直是想瓜分咱中国的,因为咱中国大,反抗的人也多,所以这些列强就各自扶植一些听他们话的人做军阀,咱内乱了,他们才能趁机掠夺咱,咱中国要能统一起来,那样他们就没法子卖武器、抢资源了。所以现在咱中国这些官儿是不敢反抗他们的,所以咱中国的老百姓才这么穷,这么被人家欺负。”
海叔长出一口气说道:“这就明白了!他小日本儿不敢跟西洋人抢地盘儿,就死盯着咱中国;这张大帅还只是没照他们说的办,就被关东军给整死了,看来是真的要对咱东三省下手啊!”
孙叔跟着道:“虎子你说他日本人什么什么维新,二十多年就把咱大清的北洋水师打败了,是不是咱中国人要是不打仗了,也搞个啥维新,就没人敢欺负咱了?”
没等秦虎回答,葫芦叔接上了:“他小日本不会让咱安定的!所以虎子说只要少帅和南京那边协议了,他小日本肯定动手。虎子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咱东三省这些年几乎没有战乱,在大帅这些年治理下,比较起来算是咱中国最富裕的地方了;再加上咱东北的煤炭、矿山、林木、粮食,他小日本眼红啊!能让咱中国人自已利用起来?”秦虎肯定地回答。
海叔沉思了瞬间道:“虎子,你再仔细说说咱怎么打才能赢?”
“虎子,先别说呢,这泡尿憋死俺啦!等俺回来再说。”李顺义的话让大家稍稍放松下来。
等大家重新坐好,秦虎把中国和日本的优劣对比详细地讲了起来,从人口、面积、资源、工业到武器装备和军事训练都细细地说到了,把全面持久抗战,消耗敌人,强弱转变的要素等基本战略明明白白地说完,又说了打赢了日本对中国今后的意义……
这一回算是给一家人交个底儿,秦虎没有避讳奉军可能的溃退,更没有避讳全中国长久抗战的尸山血海,几个老兵听完这些,楞柯柯沉默了好久好久……
平复了心潮的周聚海道:“这仗时间长点不要紧,咱熬得住!死人多咱也不怕,该害怕的是他日本人。只要咱的孩子们将来能读书识字过上好日子,以后没人再敢欺负咱中国人,这仗俺老海跟他打!”
葫有年磕哒几下烟袋接上了话头:“嗯,这是咱中国人能直起腰杆儿的一道坎儿!要是不管关里关外都一条心地跟日本人干,他东洋人再厉害也吞不下咱全中国!虎子,你说咱眼下该干点儿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