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楠话落,只见邵莲琪媚眼流转,添了几分慌乱,贺渊茹则表情尴尬地在一旁轻咳了两声。
“主母,其实没什么大事。大小姐手上的疤痕一直不见好转,她脸皮薄,只因我们与姜嬷嬷有点小小误会,所以不想亲自前来讨要。莲儿见大小姐为此事烦忧,便自告奋勇接下此事。莲儿深知主母大度,性情温和,定不会因为之前的那些小事斤斤计较。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您说是吧?”
邵莲琪柔声说道,脸上满是讨好的之意。
章楠楠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然而,她的心里却暗自嘲讽:
这世上当真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都要取人性命了,还厚着脸皮过来要良药,真是不知好歹。
不过,她转念一想,兴许这也只是个幌子,她们不过是为了过来打探这场谋杀状况罢了。
她缓缓放下茶盏,眼里含笑,声音温柔地说道:
“可不是嘛,咱们是一家人,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我早就忘记了。只期望着咱们一家人越来越和睦,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当章楠楠说到“平平安安”时,邵莲琪的眼眸一沉,心中暗想:今日本想取你性命,谁曾想你竟能平安归来,就跟无事发生一般。
她们在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日天一亮,定要找哥哥问个清楚明白,给出那么多银子,想想就心疼得难受。
“大小姐,本来那药膏就是为了你和佳依小姐研制的,只是当初你没有瞧得上。如今大家都看到了成效,佳依小姐的脸颊已经康复,这也足以证明我们的用心良苦。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有不给你之理呢?姜嬷嬷,快去取药膏!”
“吆!少夫人,您忘了吗?昨日在诗词大会上,翰林书院的状元夫人,她身上有一处伤疤,便过来找我讨要。府中就只有一瓶,一大早她就派人给取走了。大小姐只能再等些日子了,老奴会慢慢研制。”
姜嬷嬷不卑不亢地说道。
其实,就算有药膏,她也不会给贺渊茹,最后一瓶确实是给了状元夫人,肯定是不收钱的。不过人家状元夫人也会来事,送了几匹布料。
“瞧我这记性,一天下来,事情多着呢,我都给忘了。那就劳烦大小姐再等几天吧!”
章楠楠略带歉意地说道。
“哦,好的少夫人!渊茹不急,我要过了八月才会回悦君堂,时间还早着呢!那就麻烦姜嬷嬷啦!”
贺渊茹一改常态,柔声说道。姜嬷嬷听了直反胃,心中鄙夷:什么东西啊!你就等吧,等到猴年马月你都等不来的,我研制的东西就算废了,也不给你这种毒蝎女人使用。
一阵秋风从窗边袭来,凉意渐浓。章楠楠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瓜子脸蛋儿上尽显疲惫。
邵莲琪细心察觉到,急忙起身说道:“夜已深,少夫人早点歇息吧,我们就回去了。”章楠楠微微点头,她们便出了屋子。
“这次长见识了,不用往外赶,就知道回去。既然官府不能报,为何咱们不直接揭穿她们,去老太太面前评评理,到底是谁恶毒?”
姜嬷嬷愤愤不平地说道。
章楠楠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窗外的明月,平静地说道:
“这样不妥,柳氏是很护犊子的人,就算找来安景钰当证人,把事情揭穿,关于她女儿的名节,她定是草草了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丝毫不能外传出去,有辱侯府名声,这可比要她的命还要厉害。”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姜嬷嬷急切地问道。
“关于邵莲琪偷放印子钱的事情,再给我仔细查起来,花多少钱也无所谓。给她扒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到时候再悄然捅个篓子给官府,那就怨不得我们去报官了,而是让官家上门来找她了……”
章楠楠眼神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姜嬷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懂了,给我些时日,定要她好看。”
天上的满星似乎也睡着了,乌云做背,已看不到它们的踪影。章楠楠躺在雕花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有一股心事涌上心头,明日又是十五了,还要继续想办法对付那花心大萝卜,想想便头疼。
本来魂穿到这里,想着享享清福的,万万没想到差点搭上性命,还要给一个娶了两个女人的人做老婆,这都是什么命数?
她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
此时,她又想起自已的救命恩人安景钰。这个高富帅真是难得,身上没有丝毫纨绔子弟的影子,遇人彬彬有礼,见义勇为,品德高尚。
找机会一定给柳佳依牵牵线,也许能促成一段佳缘。如果不是在现代被罗齐伤透了心,也许她还会相信爱情,但是现在已经不会啦,老娘只想赚钱,爱钱爱已,爱生活。
一夜未眠的还有邵莲琪,她期盼着天亮去找哥哥问清,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失手了?还是压根就没有遇见章楠楠的马车?
天空微微放亮,邵莲琪就等不及了。幸好昨日贺渊朔回了自已的清风阁,没有留宿在她这里。她便早早穿上便衣,头戴斗笠,从后门悄悄地出去了。
刚走出小巷,迎头碰撞上一个慌张之人,她正想气愤地骂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定眼一看,这不是别人,正是自已出门要找的哥哥邵本琪。
定眼一看哥哥这是怎么啦?头上铁青的一个大包,就像被人揍过一般,眼睛红肿,应该一夜未睡。
“哥哥!!!”
邵莲琪被眼前的哥哥吓了一跳,自已的事情只能先放在一边。
“妹子,出大事啦!昨日我帮你找的黑道杀手,他们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明明是他们失手,人没有杀死,事情也没有办成。只怪他们没本事,反而死了一个兄弟,还有两个被人刺伤筋骨。现在却赖上我说,就因为这档子事,他们吃了大亏,向我索要一千两银子。我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却耍赖,狠狠打了我一顿。如果钱不到位,他们说谁都不想好过,就要拉我去报官!”
邵本琪一口气讲完,邵莲琪吓得脸色铁青,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扶墙,怔愣了一会儿,又急忙问道:
“他们有没有透露雇主的身份?”